“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鹿兒看了看我,說道:“你感冒挺嚴重的,就別去了。”
“倉庫那塊是一片荒地,曾經發生過兇殺案,你要不怕你自已去好了。”
林鹿兒顯然被我說的有些害怕了,她站在原地沒有挪動步子。
我故意問她:“你不是要去喂小黃狗嗎,怎麼站著不動啊?”
許久之後,林鹿兒才緩緩開口:“要不一塊去吧。”
“我感冒呢,就不去了。”
本來以為被嚇住的林鹿兒會再次懇求我一起去,沒想到她扔下一句:“那我自已去好了。”然後獨自向門外走去。
倉庫旁邊的空地上發生過兇殺案這事並不是我為了嚇唬林鹿兒杜撰出來的,確實是真實發生的。
畢竟林鹿兒今天照顧了一天生病的我,又將我從工業區接回市區,萬一真出點什麼事,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於是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在電梯口等電梯的林鹿兒沒有好氣的說道:“你不是不去嗎?”
無錯書吧“看在你今天開車去接我的份上,我必須得陪你一起去,萬一你有個好歹,我心裡過意不去。”
“你說的兇殺案是真的嗎?”
“當然真的啊,騙你幹什麼。據說是一名從小遭受虐待的孩子殺了他的養父,捅了四十多刀,最後將屍體分成一千多小塊……”
林鹿兒秀眉皺起。
“別再說了。”
看著林鹿兒緊張兮兮的樣子,我竟有一絲滿足感。
不一會兒,我們穿過遇愛公寓後面的一條年久失修的木橋,穿過一片枯草覆蓋的荒地,來到了小黃狗居住的倉庫。
還沒走進倉庫,小黃狗就已經跑出來迎接我們了。
林鹿兒看見小黃狗,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她的臉上出現了我從未見過的笑容,她蹲下身子,盡情的撫摸著小黃狗有些髒兮兮的身體。
“看,姐姐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林鹿兒說著,將拎在手裡剩的雞腿在小黃狗眼前晃了晃。
而小黃狗似乎也與她認識了三五年似的,搖著尾巴不停的在林鹿兒身上蹭著。
“過來也讓爸爸摸一摸。”我也學著林鹿兒蹲了下來,用手不停的召喚著小黃狗。
可沒想到小黃狗根本不搭理我,依舊在林鹿兒身邊蹭來蹭去。難道在狗的世界裡也存在喜新厭舊這個定律?
我站起身來,指著小黃狗罵道:“你個白眼狗,虧我白餵了你兩三年,你這麼快就變心了嗎?”
林鹿兒轉過臉,看著氣急敗壞的我罕見的做了個鬼臉。精緻的五官,即使做鬼臉也讓她看起來無比可愛。
隨即,林鹿兒說道:“你餵了它兩三年,那它還忍受了你兩三年呢。”
“嘿……你倆合起夥來欺負我是吧?要不是我,它早就在雪地裡凍死了。”
林鹿兒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既然你救了它,就要對它負責,如果你不負責,你還不如讓它死在雪地裡算了……”
果然,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我被她這沒有由來的情緒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對它負責了啊,不然它能活到現在嗎?”
藉著微弱的燈光,我好像看到林鹿兒的眼中泛著淚花。
林鹿兒開口跟我道歉:“對不起,剛才有些失態。”
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沒有再說話。而林鹿兒將食物倒進不鏽鋼盆後,轉身離開了倉庫。
我跟在她的後面,直到進了電梯,我們也沒再說一句話。
電梯平穩上升,快到11樓的時候,突然傳來“噼啪”一聲巨響,隨後電梯開始搖晃起來。
我趕緊伸手將每個樓層的按鍵都按了一遍。然而電梯的晃動幅度越來越大,以至於我們無法站穩身體。
來不及多想,我一把抱住林鹿兒,大聲喊道:“待會我數一二三,數到三的時候你跟我一起跳。”
花容失色的林鹿兒點了點頭,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啊……”
隨著一聲尖叫,電梯裡面因為斷電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電梯也開始極速下墜。
我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讀秒。
我開始喊了出來:“一,二,三!”
我抱起林鹿兒奮力一跳,隨後“砰”的一聲,電梯停止了下墜。
所幸我節奏把控的比較到位,我們兩人並沒有受傷。但林鹿兒似乎仍然心有餘悸,她的身體不停的抖動著。
我拍了拍林鹿兒,說道:“沒事了。”
但她的身體依舊顫抖著,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還伴隨著低聲抽泣。
我鬆開了手,但林鹿兒依舊靠在我的懷裡瑟瑟發抖。此時的她,就像一隻置身於狼群的麋鹿一樣,沒有一絲絲的安全感,只有對周邊環境的恐懼。
畢竟是一名醫學生,大學選修過心理健康醫學,不難判斷,林鹿兒有幽閉恐懼症。
此時,我必須讓林鹿兒的情緒穩定下來。
我開口說道:“我給你唱首歌吧。”
林鹿兒不語。
我便自顧自的唱了起來。
“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咕嘎咕嘎,真呀真多呀,數不清到底多少鴨……”
我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完第四遍的時候,林鹿兒呼吸略微平穩了一些,身體抖動的也沒有那麼厲害了,她又向我懷裡靠了靠。
我知道此刻缺乏安全感的她需要一個依靠,於是我環起了雙臂抱住了她。
這個擁抱是無比純潔的,並沒有所謂男女之間的非分之想。況且,在這烏漆嘛黑的電梯裡,就連朝那個方向想的興趣都沒有,即使眼前的林鹿兒是個活脫脫的大美人。
我從兜裡拿出手機,電梯下墜到了地下室,一個訊號都沒有。但在下墜之前,我按了電梯的報警按鈕,所以現在能做的,就是靜靜等待救援。
我開啟手機手電筒,一束亮光碟機散了電梯裡的些許黑暗,這樣或許林鹿兒就不會太過緊張了吧。
藉著手機的亮光,我瞥見林鹿兒臉上的驚恐未消,淚水已經弄花了她精緻的妝容,黑色的眼線在眼窩裡糊做一團。此時的她像極了一隻熊貓,但卻是一隻狼狽的熊貓。
我開口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林鹿兒抬起埋在我懷裡的臉,似乎我的存在讓她沒有了先前的緊張,她用還掛著淚水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像是等待著我開口講述。
為了跟林鹿兒之間多一些互動,我問道:“講故事之前我可以抽一支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