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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流落街頭

簽完合同走出薇姐的公司後,已是下午五點五十分了。

北方的冬季晝短夜長,天色已經有些黯淡,冷空氣猶如惡魔一般,在黑暗中變得肆虐起來,披上了一層寒冷的外衣。

迎著冷風,我掖了掖衣領,獨自行走在人跡罕至的工業區。

即使病毒的侵襲使我的雙腿有些綿軟無力,但此時的我必須加快腳步,因為回市區的最後一班703公交車,將會在六點整的時候從距離我一公里裡外的葡萄園北門這一站經過。

轉過葡萄園的路口,終於看見了距離我200米不到的公交站臺,我也算安心一些了。

我站在原地長舒了一口氣,就在這時,703公交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路口竄了出來。

“靠!”來不及反應,我拔腿就跑,現在我與703公交車在同一起跑線,我必須要跑贏公交車,今晚才不會流落街頭。

想當年我在大學200米短跑中拿到過22秒10的傲人戰績,而公交車拖著笨重的車身,從起步到加速一定會達到30秒,因此我勢在必得。

路上沒有什麼人,公交站臺上也沒有等車的乘客,所以公交車的速度也極快。當我跑到公交車站時,卻只看到了公交車的尾燈。

這一點都不科學,公交車笨重的車身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

我對著逐漸消失在夜幕中的公交車司機怒罵一句:“操!你丫的把汽車當飛機開呢!”

隨後,我無奈的點上一支菸,坐在暗下來的夜色裡。大概是連路燈都有些同情我吧,竟在這個時候齊刷刷的亮了起來,給我送上這個倒黴夜的一絲慰藉。

夜色更沉了一些,冷風也更肆虐了,坐在公交站臺上的我有些瑟瑟發抖。

這個時候,擁有一輛自已的車該多好啊,有車的話我就不用氣喘吁吁的追趕公交車了。

沒車的話市區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當務之急是我得給自已找個落腳之處,不然我會凍死在街頭,我嶄新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可不想就這麼英年早逝。

我拿出手機,檢視了一下附近的酒店。最近的一家酒店在距離我6.9公里外的生活區。

意思是我需要步行去酒店,我的一雙老腿經過剛才劇烈的奔跑,到現在還在打顫。而剛才受了點風寒,身體又不爭氣的發熱起來。要步行6.9公里,對一個身患重感冒的人來說,屬實有點難。

但沒有其它辦法,在這個放屁都能砸腳後跟的晚上,我必須硬著頭皮走完這6.9公里路。

正當我起身準備離開公交站臺的時候,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是林鹿兒打來的電話,我接起電話,那頭傳來林鹿兒好聽的聲音。

“你還沒有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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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估計回不去了。”

“為什麼?”

“因為我在工業區,錯過了最後一班公交車。”

“位置發我,我來接你。”

我來不及多說一句話,林鹿兒便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也好,這樣大不了欠林鹿兒一個人情,我以後有機會還她就是了,也免得今天晚上自已受罪。

之後的時間裡,我就在夜色裡等著林鹿兒的到來。

期間我給麥子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已感冒了,讓他這幾天幫忙盯著點直播,別出什麼紕漏,並將一份事先準備好的簽約協議發到了他的手機,讓他下載列印出來,讓阿娜爾罕籤個字。

麥子看了我發給他的簽約協議,也沒有問我為什麼要將簽約費從300漲到500。

因為我瞭解他,他的本性並不壞,我知道昨天晚上是他故意那麼說,以此來提醒我幫幫阿娜爾罕這個身世可憐,急需用錢的孩子。

我在雜誌社做兼職,負責分發刊物的時候,親眼看見過他請一名拾荒的男人到天河飯店吃飯的場景,一連請了幾天,後面那名拾荒的男人也不在拾荒了,而是支了個簡易的攤位,買起了義烏批發來的手工製品。

後來我問過麥子跟拾荒的男人說了什麼,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夢想。”

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去壓榨阿娜爾罕那樣一個可憐的姑娘呢?

有些冷清的街上,忽然傳來了一陣發動機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尋著聲音望去,一輛紅色的奧迪Q5正向我駛來,那正是林鹿兒的車子。

我有些興奮,彷彿戈壁灘上餓了三天的野驢突然看見青草地一樣,於是我站起身來,使勁朝她揮手。

最終,車子停在了我的身旁,我開啟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裡面空調冒出熱乎乎的氣流才讓我好受了一些。

對於林鹿兒的感激之情,我溢於言表。

“你真是人美心善的活菩薩,今晚要不是你,我估計就凍死在街頭了。”

“你不是有肌肉護體嗎?”

林鹿兒嗆的我有些無語,於是我胡言道:“感冒了,我的肌肉暫時處於休眠狀態。”

林鹿兒大概是不想繼續這麼無聊的話題,她只是白了我一眼,便專注的開著車不再說話。

而我也因為感冒的原因,沉沉的睡了過去,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遇愛公寓樓下。

為了表達對林鹿兒的感謝,我便說道:“我請你吃飯吧?”

“我已經做飯了。”

我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啊?”

“我就是做好了飯,不見你回來,才給你打的電話。”

我這才明白過來,不禁心中湧進一股暖流。

回到家裡,果然看見餐桌上放著飯菜,標準的四菜一湯,雖然有些涼了,但仍然很能提起人的食慾。

我開口說道:“其實你不應該開酒吧的。”

林鹿兒睜著明亮的眸子看著我,眼神中似有不解。

“為什麼?”

我回答道:“因為你這手藝開飯店更適合你。”

生性高冷的林鹿兒似乎不屑開這樣的玩笑,只是冷冷的說了句:“你去把藥吃了,我熱一下飯菜。”

“哦。”此時的我像個被媽媽管教的小孩,只得乖乖去吃藥了。

林鹿兒今天好像有什麼心事,整個吃飯的過程中一言不發,而我也識趣的沒有去打擾她。

吃完了飯,她將碗筷洗乾淨後,拎著沒吃完的剩飯準備離開。

靠在沙發上的我好奇的問道:“你帶剩飯做什麼?”

她沉聲應道:“我去看看顏落”

我心中“咯噔”一驚,隨後反應過來她口中的顏落是小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