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墨和葉新月到了戶部,與各位大人見了面。
各位大人各有各的事情,寒暄幾句便各自去忙了。
一位戶部的範大人帶著明王殿下四處看看,瞭解一下戶部的情況。
“本來聽說,皇上下旨讓平王殿下陪著您到兩部,怎麼平王殿下沒來?”
祁子墨嘆道:“今早我們兄弟倆本來是要一起過來的,可是三哥突然咳嗽得嚴重了,服了藥也沒好轉,正好我家王妃在,她的醫術是公認的高明,她給瞧了瞧,看樣子,很難,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才能製出藥來了。”
範大人是白家的頭號擁躉,聽了這話,也覺感慨,本來這一派人肯定是要跟著平王殿下的,絕對能撐起半壁江山,可惜平王殿下那個身體……
唉,大家是不得已,才追隨了成王。
如今成王去了,扔下這兩部門客,如沒頭的蒼蠅一般慌不擇路。
兩部追隨成王與太子鬥了多年,若是突然歸在太子手下,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座的哪一位不得貶官降職?
只盼著平王殿下身體好些,能出面挑起大梁。
可是,皇上親自下旨,他都託病沒接……如今明王臨時代管一年,誰都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啊。
“平王殿下的身子,唉,白尚書、小白尚書都提著心,淑妃娘娘更是日夜誦經求福,盼著殿下見好。都說葉提點的醫術曠古未有,但願能找到辦法。”
葉新月點點頭:“我會盡力的。”
子墨拍拍範大人:“咱們戶部,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一切嚴格按照律法辦理。有什麼做不了主的報給本王。至於三哥的身體,交給我們夫妻了,定給他好好調理。一年之後我們完婚回北城,這一攤子,遲早還得三哥接過去。”
範大人幾乎是感恩戴德:“謝明王殿下,下官明白了。”
子墨和新月很快又到了禮部,同樣的話又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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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處偷看偷聽的祁子均蹙著眉,肩膀頂著柱子滑下去,蹲在廊下唸叨:“他沒揭穿裝病的事,甚至還想一年後把兩部交給我。為什麼呢?他不想跟太子鬥嗎?他不想當皇帝嗎?”
祁子均撓撓頭,正要悄悄溜回去,一回頭,兩張大臉貼著他看。
嚇得他哎呦一聲摔地上了,摟著柱子就要嚎。
被祁子墨一把捂住嘴。
“別嚎!你這什麼打扮?把人引來,怎麼解釋?”
祁子均一口咬住祁子墨。
祁子墨嘶的一聲鬆開手,退了一步,壓低聲音抱怨:“三哥,怎麼咬人呢?”
祁子均抱著柱子不撒手:“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要如何?”
祁子墨揉揉額頭:“我要如何?我送你回府!!”
他直起身沉著臉往外走。
就聽背後一聲:“哎呦!平王殿下,您來啦!”
葉新月死死扯著抓著祁子均,把自已身上的裘皮大氅給他圍上,大氅是寬大的,冬日裡出門全靠它取暖,幾乎能把人嚴絲合縫的遮住。不細看肯定看不出他是穿著奴才衣裳悄悄潛入的。
葉新月越扯他,他越摟住柱子,生怕葉新月把他劫去似的。
葉新月就鉚足了勁薅他衣領子:“起來吧你!”
葉新月看著窈窕,勁兒還挺大,原身畢竟是幹粗活的,四肢有點勁兒。
把瘦弱的平王薅起來,一把拖過去,兄弟倆擠在一起了。
葉新月高聲道:“平王殿下好多了?哎呀,子墨一個人也行的。兩部大人都很客氣。您匆匆趕來,可別吹了風。”
禮部的大人們一聽平王來了,那可是正經主子,噌噌噌跑過來,給平王行禮。
“殿下萬安。”
小白尚書本來只跟明王打了個照面,就推說公務緊急,鑽進屋子裡不出來了,這會兒也聽到平王駕到的訊息,趕緊小跑著過來。
平時他這個親大舅想見平王一面都不易,不是咳嗽了、就是頭疼了、心疼了、氣喘了,整日生病見不到人。自打他成年出宮立府,淑妃想見他一面都難。
這會兒,肯定是百米衝刺過來看看這孩子。
“殿下!身子如何?”
祁子均一看,被圍住了,幾十人盯著,逃跑也來不及了。
無錯書吧被老六和葉新月一邊一個架著,立馬演繹出虛弱感,順著葉新月的話,說道:“早上身子不適,過不來。這會兒感覺好些了,匆匆過來看一眼。”
葉新月偷偷在腋下掐祁子均。想應付過去是沒門了。不說有用的話,葉新月不鬆手啊。
祁子均皺著臉:“大舅啊,呃……六弟剛接觸兩部,什麼都不懂。您多操心,別讓他坐了蠟。”
小白大人立即會意:“這是自然,有殿下這句話,我等自然要盡心盡力。”意思是,老六是自已人。
祁子均臉色微微紅起來,瞟了葉新月一眼:“以後還得靠葉提點研製新藥,救小王一命,葉提點,葉提點。”意思讓她鬆手。
葉新月看小白大人還挺上道的,鬆了手。
三人被小白大人請入內室。
剛才祁子墨可沒進來。這會兒烤著火盆子,吃著點心,喝著茶,重新聊了一遍禮部各項事務。果然,剛才有諸多事宜都未細說。
祁子墨認真聽小白大人的彙報。
葉新月就斜了祁子均一眼,什麼人啊,請他來,他不來。換一身奴才衣裳跟蹤偷聽,有啥可聽的,你不害人,誰還能故意害你啊?
不過也是,皇家子弟的承諾保證,都是屁話。葉新月想著想著,氣消了些。
祁子墨和小白大人忙著說公事,葉新月忙著吃點心。祁子均無事可做,此時又不便逃走,屋裡熱,這大氅不能脫,裡面的衣裳見不得人,他熱得一頭汗。
葉新月輕哼一聲,心說,讓你偷偷摸摸,該!
過了一會兒,人已經滿臉通紅。
葉新月遞給他一杯茶,茶杯裡竟然有冰塊。
祁子均驚喜的把冰塊倒入口中。那股熱氣淡了些。又熬了一會兒。那倆人總算說完正事了。
祁子墨跟小白大人告辭。伸手扶著祁子均往外走。
倆人又把平王架起來,扶著上了自家馬車。
三個人在馬車裡,一人坐一邊。
祁子墨道:“陳勇,去戶部。”
祁子均縮了縮身子:“你不是去過了嗎??”
祁子墨哼笑:“三哥完完整整跟了一路,就想看看我怎麼被他們糊弄,是嗎?”
祁子均皺著臉:“我就是想知道,你會不會揭穿我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