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葉新月陪著子墨趕到平王府,兩人在正堂等候,老管家進去請平王殿下。
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人來,子墨心裡有些打鼓了,這三哥是不打算幫忙了?父皇旨意都不顧?
果然,管家過來告知:“明王殿下,真是對不起,我家王爺本來是堅持著要起來的。可身體越發的不行了,咳嗽得暈厥過去,服下藥了,一時半會兒未必能醒來。老奴就做主過來跟您說一聲,請您別耽擱了正事。等我家殿下醒來,一定過去找您。”
子墨擺擺手:“什麼叫正事?三哥的身子才是正事。”
他指指葉新月:“我家王妃是御賜的神仙女醫。太醫院首席提點。太醫看不好的病,讓我家王妃看看,說不定有辦法。”
管家瞬間露出喜色:“呦,那可太好了,葉提點請!”
葉新月和子墨隨著管家拐彎抹角進了內宅,進入臥房。
平王雙目緊閉,滿屋子中藥味兒。
他是老三,其實只比子墨大一歲。
葉新月摸摸他的脈搏,她對中醫知識只是略知一二,大部分都是裝腔作勢。還是得依靠現代醫療裝置。
她道:“我診病時,旁邊不能有人,會讓我心煩意亂。”
管家為難了:“可我家王爺離不開人。”
葉新月壓低聲音,帶著一絲壓迫感:“太后都依照我的規矩。”
管家一聽,太后都乖乖聽話,他可沒那麼大臉:“是,奴才們這就退出去。”
眾人出去了,祁子墨去鎖上門窗。
醬紫王抽出吸入式麻醉藥,捂在平王口鼻,幾秒鐘後,他整個人鬆弛下來,陷入麻痺。
帶著平王進了空間,上儀器一查,除了有幾顆蟲牙,他是各項檢查都很完美。
葉新月兩手一攤:“裝病!”
子墨都不敢信:“他從小就這麼體弱多病,聽說是個肺癆。竟然是裝的?”
葉新月指指儀器:“他身體好著呢。”
祁子墨沉吟片刻:“若是裝的,恐怕,很難為我所用了。他套上這層皮,這麼多年,怎麼肯輕易脫下來。”
“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唄?”葉新月不在意:“就直說,看他什麼態度。”
回到臥房裡,新月啪啪啪打了平王幾下,平王才漸漸醒過來,睜眼一看跟前有人,立即:“咳咳咳……咳咳……你是誰?”
葉新月嗤笑一聲:“我是太醫院首席提點。別裝了。我上手一摸就知道你是裝病!”
她扣住平王的脈門,提起平王的手晃了晃:“騙得了天下人,騙得過神仙女醫嗎?”
平王眨巴眨巴眼睛:“咳咳咳,是神仙女醫葉新月?”
葉新月挑眉:“你從頭到腳我都檢查過了,除了四顆蟲牙,你健康極了!”
平王低頭看看自已的衣領,臉蛋騰的紅了,捂住胸口往床裡縮了縮:“你,從頭到腳都檢查過了?”
葉新月嘶了一聲:“怎麼的,你還有貞操唄?捂什麼捂!我是太醫你是病人。痛快點兒!做個交易!你裝病,我配合你裝病。我需要你幫忙,你也出出力。”
無錯書吧平王小心翼翼的抓起被子,把自已裹住,直到只剩一個頭,驚慌的答:“你要我做什麼?”
葉新月又嘶了一聲:“祁子墨!你快跟這個小媳婦說吧。扭扭捏捏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葉新月退開,平王的視野裡又出現了明王祁子墨:“三哥,子墨有事相求。”
祁子均愣了愣:“咳咳咳……”
祁子墨長嘆一聲:“咱是自已人,出了這個門,保證配合你演體弱多病!有新月這個公認的神醫給你作證,你這‘病情’,管保坐實!作為交換,幫幫我!”
祁子均終於不咳了,伸頭左右看看,屋裡確實只有這倆人,才蔫聲蔫氣的說:“老六,不是三哥故意使壞,不肯幫你。實在是三哥無德無能,保命都難,真的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祁子墨耐著性子哄著:“這樣,你今日陪我到兩部走一圈,表示一下咱們倆關係好。兄弟之間感情不錯,又是奉旨走一趟,誰也說不出什麼吧?這不算結黨。以後不麻煩你。讓你帶我,這也是父皇的意思,你不去,這不是抗旨嗎?”
祁子均小心翼翼的問:“你們倆真能替我保密?還配合我?”
他看了葉新月一眼,又往被窩裡縮了縮。
葉新月掐著腰就衝過去了:“你怎麼含羞帶臊的?小媳婦都沒你嬌羞!你是皇子,能不能大大方方的?”
祁子均被訓斥得縮著脖子:“我……我……”
子墨拉住暴躁新月:“三哥能裝病這麼多年,肯定是膽子小,怕事,為了保命。你逼他,他就能大方了?這看天賦。行了行了,放過他吧。”
子墨把新月拉到背後。
“三哥,你若實在不肯出面,我就對外說,來看過你了,實在病得厲害。你放心,不會出賣你的。”
葉新月在子墨背後念念叨叨:“是不是男人?不就是出去走一圈嗎,至於這麼害怕嗎?這要是飛進來一隻蚊子,他還不得直接嚇暈了。”
祁子均低著頭,小聲反駁:“膽小,有錯嗎?不想參與爭權,有錯嗎?我就想活著,有錯嗎?”
葉新月難受得直磨牙,她在女人中都沒見過膽這麼小的。這是皇子?
祁子墨躬身作揖:“三哥,選擇怎樣活著,都沒錯。既然你害怕,是六弟不該強人所難。我們就退下了。”
祁子均看著葉新月離開的背影。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病懨懨的樣子,是隨時會死去的病癆,他有一套獨特的呼吸法,可以讓太醫們檢查時認為肺部病變嚴重。
他嘆了口氣:“他們會不會出門就把裝病的事抖出去?這麼大的把柄,簡直是迎面一刀。這個老六,沒見過幾面,不敢信啊。”
“那位神仙女醫,葉姑娘……是老六的王妃。”
他摟緊被子:“其實,老六一直在商量,若是強硬的威脅我,我也只能陪他去的。老六為什麼不威脅我呢?難道,他跟旁人不一樣?”
他從床下翻出一套僕人衣裳,穿戴好了,悄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