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醋味這麼大,那達還以為只是為了一個所謂的楊家千金,原來還有這四個。
那達將他們趕出去,然後吩咐人看著他們四個,讓人教他們規矩。
到了這裡,就要守他的規矩,不管是誰送來的人。
巴哈住不慣宅院,只想住在軍營中,那達也隨他去。
知道姜婉晴一時半刻不會起,他讓廚房的人燉當歸牛肉湯。這個湯可以暖手腳,也是從大夫那裡知道的。
明明屋子裡這麼暖,可她的手腳還是這樣涼,定是之前的病症沒有治好的緣故。
到了軍營,所有人按部就班的訓練,巴哈揹著手在軍營裡閒逛,像是個浪蕩子。
那達一腳踹在巴哈的腿上,說:“好好走路。”
“少管我,你又不是可汗。”
那達反問:“可汗能管得了你?”
巴哈搖搖頭,煩躁的說:“不能,我就是煩得很,整日呆在這,也沒有仗可打,沒意思。”
“你才來了幾日,要打什麼仗,要是閒得無聊就去安吉爾那看看,他估計這兩日就要動了。”
巴哈執拗的說:“我不去,我要跟著你。安吉爾不喜歡我,我也討厭他,還不如呆在你這。”
可巴哈這個烏鴉嘴,他剛抱怨無戰事,兀夏人就打回來了。
五萬人集結在城外,正向著湘北進攻。
那達來不及多想,翻身上馬帶著人出戰。巴哈緊跟其後,兀夏人這是心有不甘,勢必要扳回一局。
但那達也不是吃素的,雙方在城外展開激烈戰鬥。巴哈畢竟年紀小,加上身材瘦弱了些,差點被人打下馬。還是那達一箭射死了那個兀夏人,才救了巴哈。
“多謝了。”巴哈大聲喊著。
“專心點,下一次,我可不一定能救你。”
而與此同時,安吉爾進攻居庸關,並在一天內成功拿下此地。
這可是重要關口,從此塔兒人就可以關門打狗了。
兀夏人本身佔領的地方就小,人口自然也少,踏入中原本身就有風險,兵力少,戰線長,戰敗的可能很大。
如果只是打中原人也就算了,偏塔兒人加入其中,現在亂的和一鍋粥一樣,各地揭竿起義,土匪橫行,現在朝廷真正能掌握的城池不過五座。
那達守住了湘北,兀夏人無功而返。巴哈還想追出去,但那達叫住了他,以防有詐。
“窮寇莫追,小心埋伏,跟我回城。”那達叫住巴哈,說道。
“不過是敗兵殘將,有什麼追不得,你的膽子越來越小了,是不是那個中原女人害了你。”巴哈氣急敗壞的說著。
“你也在怨我沒娶你妹妹?”那達問道。
巴哈乾脆的回:“沒有,博爾貼是什麼性格,我清楚,草原女人多的是,為什麼非要找一箇中原女人?”
他只是覺得中原女人配不上那達。
那達認認真真的說:“你沒見過她,不瞭解她,我愛上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差勁。都是人,非要分出中原和草原來,又非要將他們排出高低貴賤,這就是對的麼?”
巴哈若有所思的看著那達,反駁他:“好的馬和差的馬吃著不一樣的東西,享受不一樣的待遇,馬都能分出高低貴賤來,為什麼人不行。”
那達長嘆一口氣,無奈的說:“我的愛沒有高低貴賤,我喜歡的人就是好的。她能給我做衣裳,能安慰我,給我帶來快樂,這還不夠。”
巴哈不明白,喜歡是什麼感覺,他有未婚妻,可惜她死了。但他並沒有多悲傷,因為他們之間並沒有感情。
他五年之前去的賀蘭部,未婚妻比他小五歲,還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整天哭著要吃糖,牙都壞了,還是不聽。
身材胖胖的,臉蛋紅紅的,頭髮也很稀疏,看不出美醜來。
隨著她長大,倒是高了不少,但還是胖胖的,頭髮濃密了,但還是不好看。他們沒說上幾句話,巴哈整日在部落裡跑馬射箭,甚至不太和其他人交流。
直到未婚妻死了,他才得到解脫。
他看著天空,思考著自已如何才能飛翔,一個男人的天馬行空,是他心底的秘密。
楊郡守趕緊迎出城門,卑躬屈膝的說:“下官恭賀將軍凱旋歸來。”
巴哈特別厭煩楊郡守這個低三下四的樣子,一點骨頭都沒有,恨不得趴在地上任人踩踏。
他騎馬過去,故意讓馬踩到楊郡守的腳,疼的楊郡守嗷嗷亂叫,方針大亂,甚至跌倒在地,好不滑稽,周圍的人都跟著鬨堂大笑。
但楊郡守像是沒聽到一樣,趕緊站起身來,扶好帽子,彎著腰說:“下官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就等著將軍凱旋而歸了。”
這麼謙卑,讓那達感覺到了異常。
楊郡守也的確不是什麼硬骨頭,但以前可沒軟到如此程度。
“辛苦郡守了,一起回吧。”
楊郡守似乎有點緊張,也可能是腳被馬踩傷了,也可能有心事。手總是不知覺的在顫抖,連眼神都多了兩分閃躲。
“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已經有妻子,且在神樹面前發過誓,決不能背棄誓言,這是塔兒人的規矩,也是我們的信仰,希望大人能明白。”
那達有意無意的觀察著楊郡守,聽到那達說誓言二字,身體明顯僵硬了。
“將軍實在是客氣了,都是夫人過於莽撞,想著將軍至今還沒有孩子,所以想找幾個女人幫將軍開枝散葉。”
這是老掉牙的說辭,楊郡守的腦子裡只有這樣順理成章的理由。
那達的眼角瞥見一個黑影,似乎身手矯捷,剛剛從這條街市竄走。
他下馬和楊郡守並肩走著,說:“現在到處都在打仗,沒心思想女人要孩子,楊郡守還是多把精力放在政務上。既然已經放榜,選拔上的人才也該去職務上任,不能耽擱。”
“是,是是,將軍說得對。”
“我殺了你,你竟敢玩我,說什麼讓我去參加考試,其實你早就安排好,讓我落榜了。”
嚴瀚霖不知從哪衝出來,嘴裡大罵著。他手裡還拿著刀,直直的奔著那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