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逼你嫁給高公公的姨母,她竟然還活著?”那達這幾日忙的厲害,他要招攬自已的幕僚,還要準備舉辦比武大會。
為的就是選拔人才,沒注意到還有姓嚴的。
“不就是一家畜生,也值得你傷心,明兒我就讓人偷偷給辦了,給你出氣。”那達摟著她的肩膀,安慰她,給她力量。
他總是這樣,不管姜婉晴做的對不對,不管她的緣由,只要讓她傷心了,只要讓她失落了,他就要想辦法讓她開心。
“別,她死了,我也不一定傷心,我感念的是這份親情的流逝,本來就沒什麼親人在身邊,姑姑還在建康,連個說體已話的人都沒有。”
“她們欺負你了?”那達問的是哪些夫人。
“沒,誰敢啊,有你在,誰敢欺負我。就是突然不想應酬那些人了,覺得沒意思。”
在建康時,她覺得唐夫人善解人意,又有唐小姐這樣年紀相當的玩伴,沒覺得交際有不好之處。
也可能是她從未走出家宅,也並未在夫人中游走,對什麼都感覺新奇,因此對應酬多了兩分期待。
湘北比建康大不少,民風比較彪悍,人與人之間可沒那麼多的善意。
她們都在看笑話,也在猜測,還在觀望。
塔兒人什麼時候能滾出中原,姜婉晴什麼時候會被拋棄。
“那就不應酬,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娶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受苦的。”那達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她的胳膊,像是哄孩子。
姜婉晴溼了眼眶,她發現自已對那達的愛戀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這世上,有一個義無反顧支援你,愛護你的人,何其幸運。
她側過臉去吻他,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今天嚴夫人還是刺激到她了,嚴星楚尖酸的話,一下讓她想到在嚴府生活的日子。
那些昏暗的日子裡,她一個人躲在後院生活。丫鬟們的輕視和譏諷,她還歷歷在目。
如今她也成了宅院的女主人,地位天差地別,這些都是那達給予她的。
那達心疼她,手都跟著顫抖,說:“怎麼就哭了,存心讓我難受是不是?”
姜婉晴沒說話,還是吻著他,難得她主動,那達抹去她的眼淚,親吻她的眼角。
異樣的聲音傳到房間的各個角落,姜婉晴使出全部的身心去愛著那達,甚至以前沒嘗試過的方式,那達情難自禁,不經意的發出聲音來。
榻上的地方小,有些施展不開,但姜婉晴偏要在這裡。
那達沒法子,只能順著她。
兩個人正鬧得歡,下人突然站在門口傳話,說外面來了一個姓嚴的,說是咱們夫人的親戚,問如何處理。
這個關鍵的時刻,兩個人都不想理會,但也不能就這樣冷著不說話。
“讓他在門口等著。”姜婉晴黏黏糊糊的說著,語氣中還有顫抖和饜足。
那達不滿她分心,轉了個姿勢,說:“不是不想看見他們?”
“就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們以後輕易不敢上門。”
又鬧騰了好一會,那達才和姜婉晴一同躺下休息。
”我不想動,你去見見,把他趕走就行。“姜婉晴的頭髮上還沾著汗珠,身上全無力氣,一點都不想動。
那達說:“好,我去處理。”
來的是嚴大人,穿著半舊的夾襖,腳上穿著單薄的靴子,看來這身行頭也是臨時拼湊出來的。
在門外站了這麼久,他的手腳都凍僵了,一直不斷地來回走動,才勉強扛了過來。
那達站在門口,通體的氣派,加上威武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嚴大人以前都是和文官打交道,很少和武將說話,此時也是丟了一半的魂魄,戰戰兢兢的說:“見過將軍。”
“有事?”
簡單的兩個字,像是從冰窟中拖出來的,讓人不寒而慄。
嚴大人更不敢怠慢了,只差跪在地上,彎著腰說:“聽說內子的外甥女在府中,託下官來瞧瞧。”
“裝模作樣,你以前是怎麼對她的,你們心裡清楚。我沒殺了你,是看在婉晴的面子上。你要是再敢上門打擾,扒了你的皮。”
嚴大人還沒說話,嚴瀚霖倒是急匆匆的趕來,他回家時,看到母親在哭,妹妹在發熱,昏迷不醒。
一問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他一邊拽著嚴大人的胳膊一邊說:“求一個塔兒人,真是丟了祖宗的臉面。父親好歹也是讀書人,應該有讀書人的氣節。我就是去街上要飯,也不接受嗟來之食。”
那達看了看這個清瘦的年輕人,覺得他有兩分骨氣。
“這是犬子,不懂事,年紀小,將軍千萬別介意。”嚴大人一邊掙脫開嚴瀚霖的手,一邊說著。
“爹,你怎麼頑固不靈,塔兒人早晚都是要滾回草原的,這天下還是漢人的,我有一身的本領,還怕報國無門麼。”
“你懂什麼,你趕緊跟我跪下來,請求將軍的原諒。你表妹如今成了夫人,咱們只要好好求她,一樣能飛黃騰達。”
嚴瀚霖想起自已之前做的事,他沒有後悔,就是懊惱,自已最終沒成,讓塔兒人撿了便宜。
“求她幹什麼,忘恩負義的賤人,當初要不是我們給她一口飯吃,她早就死了。”嚴瀚霖的心已經扭曲了。
原本他是前途無量的貴公子,只等著參加科舉考試,就能登科及第。偏塔兒人鬧事,將京師攪成了渾水,皇帝也跑了,考試的事自然辦不成。
他跟著家裡先是去熱河,結果父親被貶謫,又來到湘北,如今成了一個小吏,整日看人眼色過活,掙得銀子還不夠一頓酒錢,他恨死了塔兒人。
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那達一字一頓的,睨著聲音說:“你喊誰賤人。”
嚴瀚霖的眼裡全是怒火,就是這個人,毀了自已的一切,他現在就要殺了他。怒氣讓他失去理智,他罵道:“你還不知道吧,當初姜婉晴差點成了我的人,你現在用的,都是我玩過的。”
他以為這樣就能打敗那達,他以為這樣就能讓姜婉晴被摒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