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皇從來都沒有想過讓我繼位的。”
景興帝瞬間從痛苦的往事中清醒過來,冷靜的看著向來不願面對的孩子。
“是,本來你這輩子可以做個閒散王爺的,是你非要爭的。”
感覺喉嚨有血腥的味道,趙瀮雙手的指甲都嵌進肉裡,維持著身體不倒下。
“從小我便時刻努力,不敢一刻放鬆,我總想著能讓你多關注我一眼。後來大了,又想著能靠自已掙出一片天。”
“原來,我註定就是棄子,註定一無所有。”
景興帝見他眼眶發紅垂著頭,剛想說什麼。只見他突然抬頭,眼神凌厲發狠。
“我可以不爭,我可以放棄一切,但是我要辛久久。”
景興帝冷冷的看著他,恢復了帝王的威嚴“真是笑話,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你憑什麼覺得你能贏。”
“我雖無十足的把握能贏,但若我能主動放棄,也能免掉不少流血犧牲不是嗎?兄弟鬩牆,,外敵入侵的局面想必父皇不願看到吧。”
“放肆!”景興帝氣急,暴怒的眼裡佈滿紅血絲。
“你本來可以娶她的,是你自已不珍惜。”想到當時那孩子找自已求情時的樣子,就心疼不已。
趙瀮紅著眼眶俯首認錯“是我錯了,所以現在我要糾正這一切。”
“你憑什麼覺得她還會願意嫁給你。這世上誰都不能強迫她做任何事情,包括你我。”
“我保證絕不會以此強迫她,我會讓她心甘情願接受這道聖旨。”
父子二人相處向來面和心不和,第一次見他將內心的軟弱暴露出來,景興帝忍不住語氣放緩。
“你與她隔著血海深仇,若有一天她知道真相,她該如何自處……”
這個情形,從他接過雷鬱手中的畫開始就設想了無數遍,可是現在還是會害怕到手發抖。
“若她不願原諒,那我把命賠給她吧……”畢竟他的生命裡也只有她值得留戀了。
當雷鬱告知他身份的時候,他的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辛久久而不是皇位,他便明白了對於自已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
原本他想著,等他登上皇位,他有千百種手段讓她甘願陪著自已的。可是這次他是真的慌了。
他太瞭解辛久久了,對她來說辛家就是她的榮耀和信仰,她怎麼可能忍受每日與自已同床共枕的人流著辛家仇人的血。
若她能一輩子不知道真相便罷了,若她知道,這就是兩人之間永遠不可能填平的溝壑。受傷躺在營帳的那幾天,他沒日沒夜的都在思考怎麼辦……像一個窮途末路的迷路人。
她不拘又固執,堅強又心軟……
天氣轉涼的時候,趙瀮開始頭疼起來,只是他向來大病小災忍慣了,便沒有在意。晚上的時候更嚴重起來,最終還是讓久久看了出來。
“庫房的藥品架上,自上往下第二層靠窗位置有一個小的紅色小瓶,是我之前自已研製的,對頭疼有奇效,你幫我拿來。”拗不過她非要喊太醫來瞧瞧,便只好用藥讓她放心。
辛久久出去一會兒回來,端來溫水,將藥瓶遞給他。趙瀮看到她手中的東西,有些怔住。
“怎麼了?”
“沒什麼。”
看著他仰頭將兩粒藥丸混著水吞下,辛久久扶他躺下休息,才安心的坐下幹其他事情。
沒過多久,隱約聽見帳中呻吟的聲音。她慌忙走到床邊,掀開帳子只見本該熟睡的人早已衣衫不整。胸口大敞,原本白皙的肌膚透著粉色,就這樣還依然呻吟著喊熱。
臉上更是情慾難耐的樣子,辛久久頓時羞紅了臉,慌亂著準備去給他倒水喝。然而沒想到,被他從身後抱住壓倒在了床上。
掙扎著對上了努力想要維持清醒的人的眼眸,裡面有慾望,有貪婪,竟然還有一些興奮?她有些呆住了。
趙瀮看著她頸邊的紅痣,按捺不住的吻了上去,這顆痣似乎長在了他心上,每次見到都讓他忍不住關注。
“久久……你給我吃了什麼?”
“啊?”難道是拿錯藥了?
“罷了,你賠我就是。”
揮手將帳子合上,來不及細想的人,再次被捲入了慾望的旋渦。
第二日睡到午後才起床的辛久久有些懊惱,趙瀮好笑的伺候她起床吃東西。
“你好了嗎?頭可還疼?”懊惱歸懊惱,還是忍不住去關心。
趙瀮湊到她耳邊“許是昨晚出了汗,已經完全好了。”
辛久久放下碗,雙手捂著臉低下頭。
難道是將人欺負的太狠哭了?趙瀮心虛的撥開她的一隻手,意外對上一隻含笑的眼睛。眼見藏不住,辛久久乾脆放開雙手撲到他懷中。
“真是……羞死人了。”
反應過來的趙瀮忍不住輕笑出聲……輕撫她的頭髮安撫,他的動作溫柔,眼神卻滿是貪婪。
這樣的久久,自已怎麼可能放手讓給別人。
用完午膳,辛久久看見桌子上的藥瓶不自覺又紅了臉。一把抓住,來到庫房將它放回原處。準備離開的時候,猶豫了片刻,重新在藥品架上翻找起來。
“找到了。”她將被一堆瓶瓶罐罐擋的嚴嚴實實的小紅瓶拿了出來,跟昨天那瓶比較了一下,足足小了一圈,確實是紅色的小瓶……
回到院子中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樓雨,你不在宮中陪著聖上,怎麼突然回來了。”
走到跟前,卻發現他滿身酒氣,眼中滿是痛苦。
“久久姐姐……他要娶妻了。”
辛久久心裡一顫,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世上想求一個完美結局,真是太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