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他是大皇子的人時,趙瀮殺心便起,在雷鬱侃侃而談的時候,趙瀮意識到自已是想到了久久,她最討厭北夷的大皇子,當年偷襲辛家軍的便是這個大皇子的舅舅。
“殿下,如何?”
趙瀮冷笑“若我拒絕呢?”
“哈哈哈……殿下可沒有拒絕的資格。”冷笑著將一個卷軸丟給他。
趙瀮緩緩開啟,畫上是一名身著白衣的清冷女子。
“你母親身材高挑,容貌出眾,最愛穿白色的衣衫……”他腦海中裡面響起了老婆婆的話語,瞬間愣住了。
“像嗎?殿下與這名女子至少五分相似。”
“當年是我安排她接近你父皇的,所以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斷定你是阿芷的孩子。”
“哈哈哈哈……我果然沒有選錯人,明明知道了她是北夷人,明明被騙的這麼慘,還能暗中改了你的身份,讓你繼續以逸王的名義活著。”
“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呀!”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趙瀮大腦一片空白。
“打死你,打死你……你死了瀮兒就回來了。”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這輩子註定只能為久久而活……”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回憶在腦海中叫囂,終究是扛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來,往後退了幾步。
雷鬱笑的得意,國師真是神機妙算,二十多年前的一步棋竟然影響至今。
他躊躇滿志踱步到趙瀮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怎麼?殿下現在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呢?”
不能讓她知道,不能讓她知道,不能讓她知道……血氣上湧,劍已出鞘。
這一劍雖然出其不意,還是被輕鬆躲了過去,雷鬱看著他充血的眼睛裡滿是殺意,有些氣急敗壞,暗罵一句瘋子後只好迎戰。
身前正中一刀以後,趙瀮絕望的躺在地上不再掙扎,渾身疼痛到麻木,感官卻越來越明顯。他嗅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偏過頭,發現一株白色小花在月光下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阿瀮,你知道嗎,戈壁上有一種小白花專門在晚上開放。躺在戈壁上月亮似乎觸手可及。滿身都是它的味道,它就像是月亮的味道。”
早已被遺忘的一句話在此刻突然響起,趙瀮絕望的閉上雙眼“久久,對不起!”
雷鬱踉蹌著走向趙瀮舉起刀的時候,依然覺得很惋惜,多好的棋子,可惜廢了。刀落下的瞬間被人從身後一刀斃命,甚至連來人的樣貌都沒看清便倒下。
趙瀮醒來的時候已在營帳中,身上早已被包紮好,想到昏迷前情形便掙扎著起來。
青石又驚又喜,衝過來想要將人按回去又擔心碰到主子的傷口,手足無措的忘了該怎麼辦。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主子坐了起來,才想起來遞了個靠枕。
“他呢?”
青石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低聲道“主子,對不起,情況緊急被我殺了。”
“屍體呢?”
“主子放心,被我藏起來了。”
趙瀮忍著身體的劇痛思考片刻“拿著他的畫像去查他其他隨行的人,一個不留。若有送訊息出去,追到並就地銷燬,凡接觸過的人務必斬草除根。”
捂著胸口停頓一下之後,接著開口“你親自去辦,務必隱秘。”
待青石走後,趙瀮重新躺了下來思考是否還有遺漏的地方,越是這種時候便越提醒自已沉住氣,這一切不一定是真的……
青石覺得自已主子可能瘋了,可是他什麼都不敢說。受了這麼重的刀傷,平常人不得休養一個月。他傷口還在滲血,便要一個人暗中騎馬回武安。
他想要跟著一起回去,可是主子讓他繼續營造軍中一切正常的假象。
看著黑夜中消失的身影,他嘆了口氣若紫石知道肯定會罵自已為什麼不攔住主子。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執拗的眼神,似乎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拋掉一切。
武安皇宮中,一聲驚雷突然將景興帝吵醒,便怎麼也無法入睡。就在他準備起身出去透氣的時候,身邊的大太監常公公在門外請見。
半夜驚聞遠在邊關的趙瀮突然回來了,還以為是邊關出了什麼事情。便外衣也沒披,火急火燎的來到御書房。
見到趙瀮的那一刻,饒是平時再心狠也有些不忍。平時不管站哪裡都最引人注目的逸王,此刻褲腳佈滿泥濘,上衣似乎被什麼浸溼。青灰色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就連嘴唇都是乾裂的。
“你……”
沒等他話說完,趙瀮便從袖中掏出一樣被層層包裹的東西遞給他。
景興帝開啟包裹,發現是一個卷軸,便走到書桌前展開。隨著女子面容逐漸顯露,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趙瀮見他臉上神色不斷變換,袖中的雙手不禁握緊。見他忍不住伸手摩挲畫像上女子的臉龐,心中便有了答案。
“所以,父皇認識此女子?”
似乎被他的話驚醒,景興帝臉色大變,暴怒著將畫像丟到他面前的地上“誰給你的?”
趙瀮閉了閉眼,絕望的將自已查到的事情一一攤牌。
從杜嬤嬤到手腕上的胎記……
從虎頭鞋到柳聖湖邊的別院……
從雷鬱到這幅畫像……
往事再次被掀開,景興帝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說話。
不再顧忌什麼君臣父子,趙瀮上前雙手撐在書桌前質問“所以他說的都是真的。”
“是,當年你母親騙了我,咳咳咳……至死都在騙我。她為了保你給我的北夷奸細的名單,後來查明上面很多人根本就不是……咳咳咳……”
每當想起這個,他的心就像被無數條毒蛇在撕咬。急火攻心之下,劇烈咳嗽起來。
他甚至已經說服自已她是愛自已的,只是被人威脅別無選擇才會欺騙自已。
可惜這個虛假的名單清清楚楚的告訴自已她沒有愛過,至死都在為她的北夷算計自已。
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的父皇,趙瀮有些愕然,依然咬牙保持著最後的理智。
“那原本的逸王呢?”
“那個孩子……咳咳咳……生下來先天不足,沒過兩日便去了。不然你以為你有機會出現在宮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