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林延知手機關機，拒收一切拜年資訊，餘嫣看著林延知的動作，戲謔道：“喲，大忙人。”
林延知挑眉，作勢就要去開機。
餘嫣連忙攔住他，道：“停，你要是敢開啟你就是心裡有鬼。”
林延知哭笑不得：“我關機你要說，開機也要說，那我是開還是關？”
餘嫣抿唇：“隨便你。”
林延知：“……”
不活了！
二人年夜飯也很好準備，吃的喝的，擺了滿滿一桌，吃完之後兩人就窩在沙發上等春晚了。
意外的簡單，也真實。
今年江明市已經下了通知，不允許放煙花爆竹，只要有人違反，就會有便衣親自上門去抓，去拘留所裡過年瞭解一下。
因此外面清靜得很。
餘嫣有些惆悵：“今年一點過年的味道都沒有了。”
林延知隨口接話：“是啊，有個孩子就有味道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餘嫣一下子臉紅了。
林延知一開始沒想起來，後來也醒過悶了，笑著看向餘嫣：“小腦瓜裡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少兒不宜的？”
餘嫣立馬抬手去捂林延知的嘴，林延知不懷好意，伸出舌尖輕舔了兩下餘嫣的手心，餘嫣渾身一僵，又灰溜溜地把手收了回來。
無錯書吧林延知不肯放過她：“怎麼樣，要不等過完年，我們就先把證去領了，然後辦婚禮，我就天天把你關家裡給我生寶寶。”
餘嫣羞得把自己蒙在毯子裡不露頭，林延知極有耐心，像剝粽子似的去剝她，哪知餘嫣異常頑強，死死抓住毯子不鬆手，林延知怕傷了她，不敢再動，半晌，沒忍住似的笑了出來：“你躲什麼，不逼你給我生寶寶。”
餘嫣手鬆了一下，林延知趁機把她提出來，按在自己懷裡，道：“反正你自己也肯給我生。”
餘嫣終於忍不住了，怒吼：“林延知！”
林延知悶聲笑了：“看春晚，乖，消氣消氣。”
電視裡的小品正在演一家人的故事，是姐妹兩個，不知餘嫣是不是受了這個刺激，忽然開口詢問：“延知，餘嘉琛呢？”
林延知身形一滯。
餘嫣儘量讓自己的話自然一些：“這兩年也沒再看見餘嘉琛了，她……你那有訊息嗎？”
林延知沉默一瞬，道：“好好的，提她做什麼？”
“只是突然想起來了，想她曾經那麼一個人，現在籍籍無名，仰人鼻息，我就……”
林延知接話：“不舒服？”
“不是，是覺得報應不爽。”
林延知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
“沒，只是覺得你很好，我還以為你要讓我找她的訊息，拉她一把。”
餘嫣哭笑不得：“我受苦的時候，沒見她來拉我，我憑什麼要幫她？我沒那麼多濫好心，更不是慈悲濟世的菩薩。”
林延知看餘嫣沒有勉強的意思，才輕聲說道：“她和餘厲他們姐弟倆過得不太好，餘厲早就輟學了，現在幹著體力活，早就拿不起畫筆了，餘嘉琛……她無路可走，握在手裡的那筆賣餘氏的錢被騙了，她現在……”
餘嫣眉頭一擰：“怎麼，她能被人騙？”
林延知道：“她自尊心太強，不容許自己現在的失敗，而且方玫在療養院，那是個無底洞，姐弟兩個處處都需要錢。她只能與人合夥做生意，只不過，那個合夥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從餘嘉琛那把錢全都騙走了，然後一跑了之，餘嘉琛現在……應該是在酒吧。”
餘嫣一時無比感慨，她曾經最恨的人，已經家破人亡了，過的生活宛如在泥裡打滾一樣，她還有什麼可不舒心的。
餘嫣忽然想起：“你在那裡面有沒有動手腳？”
林延知忽而輕笑：“我若是動了手腳，他們就會只到現在這種地步？起碼也要讓他們沾上些不能沾的東西，不過我倒是真的有過這個想法，只是被新睿絆住了腳，等我再打算出手的時候，已經錯過最好的時機了。”
餘嫣有些恍惚：“那就這樣吧，這對我，對他們來講，也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餘景榮呢？”
林延知道：“他在監獄裡表現還不錯，應該能爭取減刑，不過沒有十年是出不來的。”
餘嫣神色慼慼，似在擔心什麼。
“沒事，我已經都安排好了，監獄裡有我的人，時刻盯著他，我已經叮囑好，若是他真的有出獄的那天，就把他分配工作給分配得遠遠的，讓他永遠也回不了江明。”
餘嫣的神色這才稍微放鬆下來。
林延知摟過她緊繃的腰身，道：“沒關係，別怕，他們回不來的，更找不上你我。”
餘嫣擰眉：“不是擔心他來找，我是擔心他本就什麼都沒有了，非要爭個魚死網破，那……”
林延知輕輕將食指豎在她的唇前：“今天是過年，咱們不說這些事情好嗎，而且有我在，你不用擔心這些東西，你只要安心畫你的畫，經營你的書店就好。”
餘嫣抿抿唇，笑了：“那好，我不想了，新年想這些，晦氣。”
林延知也笑得極輕，緩緩地，在她唇上也落下一吻。
林延知正要深入，屋內驟然響起一道鈴聲，兩人皆是嚇了一跳，林延知的手機已經關了，那就只能是……
林延知挑起單邊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看她。
餘嫣一瞬間有些臉紅，她狠狠瞪了林延知一眼，然後去接電話。
來電話的是霍俊。
餘嫣接了。
自始至終，林延知都托腮看著餘嫣拿著電話“嗯嗯嗯”的，彷彿多一句話都懶得說，那邊人又不肯掛電話，餘嫣只能耐心周旋著。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餘嫣終於掛了電話。
林延知看著她那不耐煩的表情，輕聲問道：“誰的電話？”
餘嫣冷冷吐出兩個字：“霍俊。”
林延知莞爾。
“問我明天過不過去吃飯，我去幹什麼？給他們一家子添堵？霍錫慈現在差不多恢復了，恢復了就好咯，跟我有什麼關係，之前用不到我的時候恨不得我自生自滅，現在利用我，得到好處了，才想起來要安撫我，覺得對不起我，他們早幹什麼去了？亡羊補牢早就已經晚了。”
林延知含笑聽著她的話，道：“那你怎麼沒有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餘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