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月天抱著殘的臉,趴在她身上熱烈地深吻。殘輕輕扶著月天的腰,教室裡其他座位空空如也。
“你快要上課了……”
“知道……再等一會……”
過了幾分鐘,月天領著包小跑出教室。殘稍慢一點才出來,用衣袖擦了擦嘴,臉頰粉紅粉紅的。殘目送她上電梯,轉身順一圈圈樓梯往下走去。
李菲桔在的教室剛剛拖完堂下課,她抓了抓頭髮,強行擠著進出教室的兩團人群走到外面。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記事本,一邊翻看一邊往前走。記事本後一個高挑的身影讓她抬起了頭,殘正好從她面前經過下樓。李菲桔馬上收起記事本背好包,快步追了上去。
“殘,等一下。”李菲桔邊走邊喊,殘回過頭看到她,停在了樓梯口。
“你下節有課嗎?沒有的話和我過來一下。”
殘搖搖頭,跟著李菲桔走到走廊護欄邊,這裡可以看到其他樓層來來往往的學生。
“之前漏的統計表我交了。”殘說。
“什麼統計表?那是你們班長管的事。我有別的事要和你說。”
李菲桔一手搭在護欄上組織著語言,殘默默地看著她,心裡隱隱感覺不太好。
“之前不是和你還有月天說過,不要在公共場合太親密的嗎?”
“嗯。”
“最近學生會的意見箱裡有很多學生的投稿,有很大一部分是你和月天,太過於,如膠似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李菲桔都不想說她看到過的描述,有點說不出口。
“我們,接吻前觀察過周圍有沒有人。”殘很不理解。
“那在你們每次親熱的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裡有注意過嗎?”
李菲桔看著殘,殘似乎有點驚訝地摸摸臉,讓李菲桔對她充滿了無語。
“有那麼久?”
“雖然這是你們的自由,但我作為學生會副會長,還是得代表那些學生,希望你們能在頻率和幅度上控制一下,至少別旁若無人到那種地步。”李菲桔說的都有點臉紅。
“可是,她想要。”
殘簡潔的幾個字把李菲桔嘴給封上了,半天都想不出第二句話來。見李菲桔在努力措辭,殘也把自已的手搭在護欄上,免得看起來像老師訓學生,而且殘還比她略微高一點。
“副會長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告退?”殘試探性地問。
“別走。”李菲桔放棄努力,放下包開啟,從裡面取出一份封好的檔案袋。
“你的申請透過了,放假的時候有實習,別忘記。”
殘接過檔案袋,燙金的列印字型和絲滑的質感,一拿到手就讓殘感到一種沉重的感覺。殘把檔案袋收好在包裡,繼續看著李菲桔。
“你們,你們……在乎一下我們的感受好不好。”
“你們……學姐們?”殘日常不太理解。
“單身的同學們,看著羨慕的要死嫉妒的要死,懂了吧。”
殘看著李菲桔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這個傢伙肯定沒懂。”李菲桔看殘呆呆的樣子,心裡很累。
“我沒有別的事情了,你也沒事的話,就再見。”
“再見。”殘揮揮手,順著樓梯繼續向下。
“唉,氣死我得了。”李菲桔趴在護欄上,眼前的樓層上下加起來有幾十層,走過的學生和老師不計其數。李菲桔無神地看著一個個相似又不相同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又消失在她的眼前。
“這麼多人,就沒有屬於我的一個嗎?”
“又錯了……”在寢室裡,殘懊惱地在草稿本上劃掉寫的一堆東西。
“怎麼回事,怎麼又做錯了?”月天聽聞跑過來,把腦袋搭在殘的肩上。
“我看不懂它問的問題。而且為什麼用這個方法算,答案也沒寫。”
月天越過殘的肩膀拿起習題冊開始研究,殘聞著月天身上的香味,用鼻尖輕輕蹭著她的臉。
“我感覺題目不嚴謹,你是用什麼算的?”月天扭過頭去看殘,二人的嘴唇只隔了幾厘米的距離。月天順勢親了上去,手裡還拿著冊子。
“我用的和上面這題一樣的方法。”
“嗯,不能完全算錯吧,畢竟題目沒寫清楚。不過這種題大多數預設有那個條件的。”
“哦。”殘接過習題冊,在題號上畫一個小圈。
“好啦,你都做那麼久題目了,該陪我了。”月天坐到殘的大腿上說。
“之前沒有月天教我,我學的很差,怕掛科。”殘抱住懷裡的月天,有點憂慮。
“沒什麼好怕的,有我在呢。”
“掛科要補考,補考不過要重修,就會少時間陪月天。”
“那要不我給你搞點小抄帶進去,我看監考老師走動次數很少。”
“讓人看不見,我很擅長。”
“咚咚咚。”一陣略弱的敲門聲傳來,月天從殘的腿上跳下,跑過去開門。
“不是若葉靜。”殘插了一嘴。月天快速檢查一下身上的衣服,開啟門,袁可欣小心地站在門口,往房間裡面張望。
“袁可欣,有什麼事?”
“那個,之前你和我說的……”袁可欣小心地繞著手指。
“哦哦,先進來吧。”
“不不用,我就站在這裡,這是你們的房間……”
月天拉著袁可欣的手進到房間,坐到她的床上。
“你不是不怕她了嗎?”
“我怕會打擾你們……”
袁可欣四處亂看著,發現她們坐的床上有兩個枕頭。
“沒事,殘馬上要去上課了,不會打擾的。”
“這樣啊。”袁可欣不自覺看到殘的座位,上面那張二人合照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過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殘的時間其實還很充裕,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殘還是提前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
“要走了嗎?”
殘帶上刀走到門邊,等著月天跑過去在殘的臉上吻了一下,這才安心地出門。
“嘿嘿,不好意思啊。你去坐她的位置吧。”
袁可欣挪到殘的位置上,一直看著那張裝在精緻相框裡面殘和月天的合照。
“你想看的話就拿下來看吧,不過當心點別摔壞,那個相框殘很用心的。”
“我,我就這樣看看。”
袁可欣本來想拿過來看的,聽完以後不敢動了,安安穩穩坐在椅子上。
“殘的眼睛,原來是這樣的。”
“嗯嗯,她平時很不喜歡給人看她的那隻眼睛,我也一樣。”
月天說著說著,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把相框給我一下。”
月天一下提高的聲調嚇了袁可欣一跳,小心翼翼地捧著相框送到月天面前,不敢快又不敢慢。月天拿過相框仔細看著相片裡面殘的右眼,灰白的瞳孔看不出半點金色王印的痕跡。
“沒拍出來就好。”
月天心裡慶幸,看看她們的合照,把她放回可欣的手裡。
“我我弄壞它了嗎?”
“沒有沒有,我看錯以為有蟲子跑進去了。”
袁可欣就近把相框放在了桌上,又推遠一點遠離桌邊。
“你們很讓人羨慕呢。”
“還好啦,不說這個了先說正事,你找到合適的委託了?”
“我就是來和你商量的,這裡有幾個……”
千青偷偷摸摸跟著殘到了她上課的區域邊,假裝和另一個班的人在上課,實際上注意力一直在殘的身上。
“殘。”
老師點著名,殘帶著刀走到前面去。
“有和你搭檔的人嗎?”
殘回頭看一眼,下邊的男生全都退了幾步,倒是有幾個女生躍躍欲試的。
“沒有。”
“那,好吧,我來當你的搭檔。期末想要高分的也可以找老師來搭檔。”老師也一臉為難的樣子,但作為老師他不能不幹。
千青蹲在一旁偷看,後面慢慢地張大了嘴巴,最後趁著還沒下課提前溜了出去。
“有點誇張。”
千青看看自已手裡的刀鞘,嘆了一口氣。
“你在找我嗎?”
殘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差點嚇得千青把手裡的刀扔了出去。
“啊沒有啊,我是你隔壁剛下課的。”千青撓撓腦袋很尷尬。
“之前隔壁班裡沒見過你。”殘很疑惑。
“呃。”千青努力琢磨著理由。
“之前袁可欣找我,只是和月天說話。”殘猜可能是之前袁可欣瞪她的事。
“我才沒有喜歡袁可欣。”
殘呆呆地看著千青,千青下意識的狡辯反而忘記自已本來的目的。
“我,不是……”千青舌頭像打結了一樣,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想練習期末?”殘拿著刀舉到她前面。
“不不不不不不。”千青拿著自已的短刀連連擺手,她剛剛才看到殘和老師比試的結果,她完全不覺得自已能和殘有一戰之力。
“算了,和你說吧。我是想袁可欣表白來著,但,總是很擔心。你和月天不是在一起了嗎,我就想著看看你有多厲害。雖然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但是如果我和你差的不是太多的話,我對我自已,也能有信心一點。”
“那你有信心了嗎?”
如果換個人說這話,千青可能會懷疑對方在嘲諷自已。不過殘看起來木木的,千青相信殘不會特意拐彎抹角來說她。
“完全沒有。”
千青很氣餒,殘不知道自已該走還是該和她說點什麼。
“你當時和月天怎麼好上的,給我傳授一點經驗。”
千青突然抓著殘的手,殘下意識反過來把千青的手腕給握住。兩個人都愣了一下,殘慢慢地把千青的手鬆開。
“你不是,談過很多物件嗎?”
“那都是他們男生追我的,我從來沒感覺談戀愛這麼難。”
“哦。”
殘回想著她和月天的經過,找著可以幫到千青的地方。
“我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她,也許是某件小事。我喜歡她沒有太多的理由,只要看到她,我就很開心。其他的,我也說不清楚。”
“嗯,可能確實不太好說清呢……”
千青一個人走開了,殘摸摸腦袋,往寢室樓方向走去。
“唉,這破課上的累死了,快期末還要做實驗到這麼晚,之前的報告沒交呢。”月天和蘭芝一同走出教室,月天不滿地抱怨道。
“期末考完後一週交報告。”蘭芝說。
“這老師真是……”
“蘭芝。”若葉靜早就等在走廊上。月天看到若葉靜,稍微離蘭芝遠了一點。
“嗨月天。”若葉靜跑過去,順便還和月天打了個招呼。
“嗨。”月天也回應了一下,希望若葉靜不會介意之前的事。
“殘還好嗎?期末複習的怎麼樣了?”若葉靜問道。
“她你知道的,最近需要突擊好幾門課,如果不打點小抄我感覺她很大機率會掛。”
“我猜也是,她學這些比較困難。”
月天跟著蘭芝若葉靜走在回去的路上,心裡感覺還是有點不舒服。
“若葉靜,很抱歉沒能讓你和殘一起做期末委託。”月天說。
“意外是常有的,我也怕我做什麼錯事。而且未來你不是說要和殘結婚的嗎,到那個時候我總不可能還跟著她吧,這是早晚的事。”
“我,那是殘說的不是我說的……”提起這個月天還是有點害羞。
“若葉靜的特殊情況像是與生俱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沒有影響。我能研究出來的就這麼多,想要徹底調查可能得去找更專業一點的研究者。”蘭芝撥撥若葉靜的頭髮。
“不要不要,我最討厭躺治療室的病床。”
“如果不影響你們的生活,就別太麻煩。”月天也幫著若葉靜說話。
“影響暫時沒有。這種情況我在圖書館沒有看到很相似的案例,要研究的話也會很耗費時間。假期的時候我可以讓我父母給她檢查一下,只要我還能住回家裡。”蘭芝說。
“沒有別的辦法嗎?如果你父母真的不同意的話……”若葉靜回頭看著蘭芝。
“不用擔心,每一種情況我都想過。”蘭芝摸著她的手,淺淺地親吻。
“你們要來我家的話,我隨時歡迎。”月天說。
“嗯,謝謝。”
“……魔導科學的三位開拓者,是,是……”下午,殘把書卷了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月天躺在床上看著小說,不時側目看看背得磕磕絆絆的殘。
“……第一次魔導革命的作用……”殘抓抓自已的頭髮,又撓撓臉,眼神一直盯在書上。月天不想隨隨便便打擾殘背書,可是自已又很無聊,只能把書拍到自已的臉上,閉上眼睡一會。
“……”殘努力記憶著,偷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睡覺的月天,心裡癢癢的。殘抓緊背完這一段的內容,悄悄走到床邊拿開小說。
“你背完了?”月天睡眼惺忪,殘還以為月天已經睡著了。
“啊,嗯。”
“我好睏先睡一會,你也休息一下吧。”月天給殘空開一個位置。殘原本只是想稍微親近一下月天的,怕自已控制不住沒時間背書才只敢在她午睡的時候親近。但是這會月天要和她一起午睡,殘無論怎麼樣都沒法說服自已拒絕。殘躺在月天的身邊,月天乖乖地鑽進殘的懷抱裡,把臉靠在殘的胸前。
“這怎麼再回去背書啊……”殘一手抱在月天的腰上不想收回。慢慢地倦意湧了上來,殘順勢閉上了眼,小憩一會也不會耽誤太多的。
“起床了親愛的。”
月天活潑的聲音響起,殘理了理頭髮,臉被月天輕輕捏著。
“現在吃晚飯還不算晚,你經常吃的那個視窗可能關了。”
“現在,幾點了?”
“馬上七點半。”
殘一下子清醒過來,下床看了看時間,心裡感到不妙。
“我還沒背完……”
“你不是打了小抄的嗎?”
“不算小抄的內容,還有很多沒背,不然再得多打一份……”
“你都快把半本書抄進去了。明天一早就要考試,我幫你去打包晚飯,你趕緊再想想辦法。”
“我,儘量。”
殘一邊抄寫一邊看著書上的東西,月天的腦袋突然靠在她的肩上。外面的環境已經全黑了,房間裡也只有殘桌上開著檯燈。月天搬著椅子坐到殘身邊,想一直守到殘看完再睡覺的,但奈何實在是太安靜,配合上筆尖連續不斷劃過紙面的微微聲響,月天掙扎半天,最後還是睡著了。殘停下筆,碰了一下月天的臉,小心地把她抱起來放回床上。殘幫她蓋上被子,有一個瞬間,殘感覺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識。
“該睡覺了殘。”若葉靜站在書房門口,和書桌前的殘說。
“還不行。”殘說。
“時間還有兩個星期,來得及的。”
“今天的進度沒完成,一直耽誤,會趕不上的。”
若葉靜思索了一下,走到殘桌前瞄了一眼。
“這個正確率,進步已經很大了。”若葉靜實話實說。
“還是不夠。我要和你一起考上,我不要再被拋下。”
殘的話意外地堅決,若葉靜都懷疑自已是不是說錯什麼。
“你這話說的,你可比我厲害太多了。無論怎麼說,你應該比我更有信心。”
殘沒有回答她的話,若葉靜也清楚她的執著或者說固執,幫她留下一盞燈,然後轉身離開了。
“……”時間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殘合上書,看著眼前的草稿,心情很糟糕。
“馬馬虎虎學完。這個速度,效率太低了。”
殘在熾血族的那段時間裡沒有接受過正規系統的教育,再加上一直搬家,她的學習斷斷續續很沒有章法。再加上她還要練別的東西,那些影響不了她當時生活的事就總是被擱置。
“明天得再多努力一些,不然……”
殘腦子裡亂亂的,在黑暗裡走到床邊準備睡覺。殘伸手去拿被子,卻發現整張床的被子一大半滑落在地上,若葉靜只有大腿蓋著被子,整個上半身穿著睡衣露在外面。殘走到床的另一邊,把被子抱回床上重新鋪好,隨後把被子拉到若葉靜的肩頭。若葉靜呼呼大睡的樣子印入眼簾,讓殘紛擾的內心有了一絲慰籍,至少躺在她身邊,不至於睡不著覺。
殘看著眼前的月天,和若葉靜長得一點也不像,但殘的內心就是會想起以前的經歷。她們都是殘愛的人,為了一個人拋棄另一個,殘是不會願意這樣做的。殘相信若葉靜能理解自已現在躲著她的原因,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又想這麼多,幾個小時以後別掛科更重要一點……”
“鈴鈴鈴……”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收完卷以後月天跑到殘的位置邊上,等她收拾東西一起走。
“應該,不會掛。”殘看起來壓力不大,讓月天放心不少。
“你昨晚幾點睡的?沒在考場上睡著真是萬幸。”月天牽起殘的手。
“四點多上的床,可能五點才睡著。”
殘和月天聊著天,側目看向身後,若葉靜正跟著蘭芝往另一個門出去。殘沒有注視太久,很快就回過頭去繼續和月天說話。
“後面和她們出去要準備……”蘭芝和若葉靜講著委託的準備工作,突然若葉靜感受到來自背後的視線。扭頭看向身後,若葉靜只看到擠在前門口的一大堆人,還有他們的後腦勺。
“又分心。”蘭芝敲了一下若葉靜的頭。
“哎呦,我有在聽的。”若葉靜捂著腦袋,埋怨地看著蘭芝。
“不出王都行不行?”月天對袁可欣說。
“之前管制了那麼久,王都內早就沒有有價值的委託了。”在月天寢室裡,袁可欣一臉沒辦法的樣子。
“但是,殘她的安全……”
“我選的都是不那麼顯眼的委託,而且釋出方的身份都是有跡可循透明公開的。都在王都近郊,如果要求援也很快捷。”袁可欣拿出一個金色小裝置。
“這是什麼?”
“我老爸給我的,可以緊急向王室求援,王室警衛隊可以根據這個裝置的魔力訊號找到我們。”
“王室警衛隊?這是能隨便聯絡的嗎?”月天很吃驚。
“託關係才拿到的。之前殘的事可把我爸媽嚇壞了,當時跟著一群家長都鬧到學校裡去。我老媽一打聽到有這種東西,就馬上和我爸去整來一個。但不到殘那種情況不能用,否則我們全家都要受罰。”袁可欣把裝置裝進盒子裡,小心地放回書包。
“我感覺帶著這個,反而更不安了。”
“沒有事情是絕對安全的月天,我們準備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充分了,活著就是和風險同行。”袁可欣說。
“嗯,你說的對。你好像比以前更敢說話了,我之前還擔心你會不敢和殘一起行動呢。”
“我其實,還是有點怕,再加上千青和我說殘期末考戰勝老師的事,我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袁可欣害怕地抱著手。
“怎麼還是像小孩一樣。”月天內心不禁吐槽,看著袁可欣緊靠在一起的雙手,食指上一枚小小的翠綠戒指閃閃發亮。
“這是你新買的戒指嗎?還是你爸送你的?看起來挺不一般的。”
“是千青送我的。”
袁可欣輕輕摸著戒指,臉上微紅。
“你們……”月天看著袁可欣羞澀的樣子,突然醒悟。
“我說最近怎麼不見她四處約會了呢。”
“她想認真對待,如果不是必要,不會張揚。”
“快快快,告訴我她是怎麼表白的。”
“很不好意思……”
“阿嚏。”千青突然打了個噴嚏,搖搖頭,遠處的身影已經沒了蹤影。
“你為什麼老是跟著我。”殘出現在千青背後。
“沒有啊,我只是路過。”
千青邁著步子裝不在意向一旁走去,殘站在原地看著她,沒一會千青又走了回來。
“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強。”千青老實說,這倒沒有出乎殘的意料。
“你用跟蹤我的時間去訓練就行。”
“不是那個意思,難道你覺得,你和我們是同一個層次嗎?”
“……”殘沒有回答,算是預設。
“我也說不準就一定對我有幫助,如果你介意就算了。”千青見殘沉默,給她一個臺階下。
“不介意。”殘懶得問千青為什麼要知道這些,帶著她走向訓練場地。
“用,這個?”殘給千青和自已每人拿了一把小木劍。
“安全。現在沒有人給我們施放護罩。”
“哦。”
“可以的話,我想先看看你的實力,為了後面一起行動。”
殘說完,千青的態度開始認真起來。雖然獲勝不太可能,但總不能丟人,更何況她現在也有了奮鬥的理由。這把木劍和千青自已用的短劍差別還是挺大的,但作為所有劍士的入門武器,握在手裡還是駕輕就熟,也更能展現她的基本功是否紮實。
千青雙手持劍,快步上前劈砍。殘雙手持劍,招架著千青的攻擊。殘發覺千青的力量偏弱一些,勝在頻次和靈活,漸漸地千青改用單手,進攻更為多變,殘也相應地放開一手,應對著她的進攻。
“果然,沒可能呢。”千青心情有點低落,殘無論怎樣都顯得遊刃有餘,而自已已經發揮一大半的實力了。千青不想再循序漸進,突然之間提速,一刀橫砍揮向殘的上身。有一個時刻,千青猶豫要不要用盡全力,萬一殘分心或者小看自已,被木劍這樣砍到也是會有淤青的。
不過這個想法沒有持續太久,前面都那麼輕鬆,這也不至於躲不掉。千青握緊刀柄揮出,殘讓出一點身位躲了過去,但這正是千青想要的。千青反轉劍柄,一步上前反握刺出去。突然的變化讓殘有些意外,讓開身位以後重心不穩不好再退,只能順勢下腰躲過。一手探出抓住千青的手腕,千青感覺被水鬼抓住了一樣直接整個身體往前摔倒。殘在把她拽向下的同時借力讓自已的身體起來一點,隨後轉身踏出一隻腳撐住身體不摔倒,另一隻手扔掉木劍抱住千青免得她被自已拽倒。最後的姿勢殘感覺有點熟悉,好像以前有個人和她也是這樣。
“你力氣有這麼大?我完全抵抗不了。”殘拉著千青站了起來,千青一下子有點沒反應過來。
“以前練的。”
千青整理一下衣服,看著殘重新把木劍撿了起來。
“你比年級裡其他學生要強不少,我感覺和若葉靜不相上下。”殘略微思考一下。
千青在入學時是認證三級的少數之一,這自然為她的個人魅力加了不少分。只可惜現在千青沒有心情去品味殘的評價,她只想找到和殘的差距。
“像剛才一樣,你先攻。”
殘和一開始沒什麼兩樣,但千青握緊刀柄準備繼續全力以赴。同樣的招式第二次就很難出其不意,更何況出招還是得攻其不備。千青連出三劍,正要引導殘露出破綻時,千青一刀被招架回去以後殘迅速地反擊一劍,千青不得不中斷攻勢防禦,但這看似草率的反擊力量不弱,千青招架地有些吃力。
正當她重新尋找機會時,千青看到殘收劍回去以後雙手握劍,瞬間又揮出一劍,而她此時還沒來得及再次防禦。這一劍的力量千青還沒來得及想象,就從她的眼前揮過,眼睫毛被帶動的空氣引的微微顫動。千青眨眨眼,心跳突然開始加速。殘剛剛明明可以往前再多跨上一步,那樣的話,這一劍就不會只從她的眼前劃過了。劍揮過她眼前的時候,千青瞥見了殘注視自已的左眼,像是漆黑夜空中唯一的明月,被月光照耀的自已立在空曠原野之上,已然無處可逃。
“還好嗎?”
殘輕輕拍拍千青的肩膀,千青回過神,默默收起了劍,跟著殘去器材室歸還借來的木劍。回去的路上,千青一言不發,在殘眼裡像是一副茫然若失的樣子。各種各樣的人殘見過很多,她也從來不抱有修正別人的想法,過好自已的生活是她唯一在意的事情。
“再見。”
殘向千青道別,雖然不想管,但是千青憂慮的樣子很難不讓她在意。殘多停留了一會,還是準備轉身上樓。
“等等。”
千青最後還是叫住了她。殘站在樓梯口,回頭看著千青。
“我不知道,這樣的自已值不值得被她喜歡。我沒有你那麼強,不能像你對月天一樣讓她安心。”
千青的眼神在動搖,殘能感覺到她的真心,和因為真心而帶來的不安。
“如果她真的喜歡,就不會考慮值不值得。”
殘走到寢室門口,門突然開啟,袁可欣看見是殘回來了,連忙一溜小跑消失在走廊盡頭。殘有些疑惑地走進房間,月天正收拾著桌上的紙張。
“你回來了啊。”月天一邊說著一邊把紙整理成方方正正的一疊。
“嗯。”殘摸摸月天的頭髮,把她抱起來坐在自已的腿上。
“剛剛我回來的時候,碰到千青了。”
“哦?這麼巧,我也有和她相關的事要告訴你。”
“你先說。”
“千青和袁可欣在一起了!很意外吧?”
月天坐在殘的腿上一抖一抖,讓殘回想起之前千青和她說的話。
“這樣就方便不少。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沒有。方便什麼?”
殘對月天說的話有些不太理解。
“哼哼哼。”
月天靠在殘的懷裡,哼著小調看著手裡的小說,殘則在削蘋果。對面坐著袁可欣和千青,兩個人正襟危坐,在桌下小心翼翼地牽著手。車廂房間裡堆放著她們的行李,窗外的景色隨著魔導列車的行駛不斷變換。
殘手裡的蘋果勻速緩慢轉動,刀片削出薄薄的一長條果皮,捲成一個新的空心蘋果。殘在蘋果身上切了兩刀,用刀尖扎出一瓣蘋果,再削掉幾顆蘋果核,拿在手裡送到月天嘴邊。月天咬了一小口,眼睛還看在書上。
“如果酸就我吃。”殘說。
“不酸,你也吃唄。”月天細細品味了一下。
“你看到哪裡了?”殘貼到月天的臉邊,把剩下的一小瓣蘋果放進嘴裡。
“她們剛剛見面。”月天微微扭過頭,在殘的臉上親了一下。
千青看著對面兩個人靠在一起卿卿我我,又看了一眼邊上看風景的袁可欣,悄悄坐的近了一些。
“哦,怎麼了?”千青挪屁股的時候不小心擠到了袁可欣。
“沒怎麼,有點不舒服。”
千青尷尬地動動身子,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袁可欣也注意到了對面旁若無人的兩個人,隨後自已挪到離千青更近一點的地方,把頭靠在她的肩上。
“袁可欣……”千青臉有點泛紅,一時想逃離,但馬上強迫自已不能亂動。
“我們也是情侶嘛,沒什麼不一樣的。”袁可欣沒太注意千青的狀況,靠著千青閉上了眼睛休憩。千青手裡還牽著袁可欣的手,低頭給自已打了打氣,看向肩頭的袁可欣,伸著脖子靠近。
“阿嚏!”月天猛地打了個噴嚏,嚇得撅著嘴巴的千青一哆嗦,正好把袁可欣顛的睜開了眼睛。
“我有紙。”袁可欣開啟挎包拿出一包餐巾紙。
“嗯,謝謝。”月天接過紙巾擦著自已的鼻子,殘也幫忙擦著桌子。
“不舒服嗎?”殘問道。
千青默默地收回了腦袋,雖然沒親上,但卻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等會我們直接去旅店放東西,然後再去鎮中心看看。”袁可欣說。
“你都定好了?”月天有點驚訝。
“當然,我爸爸幫我定的當地最好的旅店,兩個雙人間。”袁可欣伸出兩根手指。
“雙人間……”千青自已唸叨著。
“因為和我爸說兩個情侶房有點不好意思啦。”袁可欣和她解釋。
“沒有沒有,能和你住一起,我就很開心。”
千青小聲和袁可欣交談,月天看得出來她們剛剛在一起不久,還沒有太適應。
“你看千青好害羞的樣子。”月天悄悄附到殘的耳邊。
“她真的很喜歡。”殘也牽起月天的手,輕輕撫摸著。
“我們也買個戒指吧?”月天抬頭問道。
“我……沒錢。”
“不是說現在。將來我們買一對對戒,不是很浪漫嗎?”
“將來……”
殘看向車窗外面,眼前的景物如流影一般閃過,什麼也看不清,她只能默默握緊月天的手。
“會很浪漫。”
“建築看起來和王都沒什麼大區別,就是商場少了點。”月天走在街道上,兩邊的住宅屋井井有條,但異常冷清。
“這裡不是商業城市,娛樂設施很少。”千青張望著邊上的住房,看起來有些年頭,而且基本都是空的。
“都沒幾個人住在這裡了。”千青撓了撓腦袋,寂靜的氛圍讓她不太喜歡。
“就是那家。”袁可欣在千青身後指著前面側方,一棟和住宅樓稍微有些不一樣的建築。
一行人進到底層的大廳,待客處的小姐正趴在櫃檯上睡覺。月天正猶豫該怎麼辦,袁可欣邁著小步跑上來,輕輕敲一下桌子。
“你好,我們是預約過的。”
袁可欣的聲音不太大,正當千青為她擔心對方在睡覺有沒有聽見的時候,客服小姐抬起頭,看了一眼她們,又看一眼邊上的鬧鐘,伸手彈一下,鬧鐘突然開始叫喚起來。
“又壞了……”客服小姐一把按住鬧鐘讓它不再叫喚。
“請提供你們預約的資訊。”
袁可欣和她登記著資訊,月天則站在大廳裡面四處亂看,裝飾和王都的比顯然不算華麗,除了幾根大理石柱以外沒有別的東西,顯得十分冷清。
“這裡有人來住嗎?”月天忍不住問。
“啊——以前當然有,現在嘛,反正也快關門了。”客服小姐打了個哈欠,把兩把鑰匙給了她們。
月天她們走到樓上,跟著門牌號走,到了兩扇門前。門與門之間的間隔相當大,隱隱說明後面房間的非同尋常。
“喔!”月天推開她們的房門,裡面的空間確實不小,就可以看到一張巨大的雙人床,裡面鋪著精緻花紋的灰白絨毛地毯,左手邊是盥洗室,由幾塊特大玻璃框出的一個洗浴空間,右手邊則是一張木桌和幾把椅子,擺在巨大的落地窗邊上。殘把她和月天的行李都先放進櫃子,月天高興地在房間裡面轉了一圈,最後跑到窗前看看風景。
“呃。”窗外只能看到幾排沒什麼人住的房子,再加上空無一人的街道,欣賞起來一點興致也沒有。月天又轉而回到殘的身邊,和她一起收拾東西。
“你的手鍊呢?”月天整理著她們的瓶瓶罐罐,突然問道。
“我,沒,沒帶來。”殘一時語塞。
“啊,我都戴著的你沒有帶。”月天有點失落。
“我怕勾到扯壞了,就收好在抽屜裡……”殘連忙解釋。
“唔,那我也先不戴了。”月天取下手鍊。
“我沒有不喜歡的意思,只是不想它壞掉。我平時動作幅度很大,萬一……”
殘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月天兩手拍在她的臉上,往中間一擠,堵住她的嘴。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月天輕笑著鬆開手,殘也沒有繼續解釋,看著月天漂亮的眼睛。
“手鍊只是我們感情的一個小節點啦,只要你還是你,那你無論變成什麼樣,我都愛你。”
“我還是我……什麼意思……”
“這都不懂,這麼笨的女孩也只有我要了。”
月天用鼻尖輕輕蹭著殘的鼻子,幾縷頭髮散到她們的眼前。殘雖然半懂不懂,但是月天心情很好,這就是她需要知道的。月天微微轉過臉,淺淺地吻了一下殘的嘴角。殘不想淺嘗輒止,跟上去吻住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