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不過魏承恭覺得姐姐的擔心有些多餘。他是個頭腦很活躍的人,並深深以此自傲,在“如何運用超能力戰鬥”這方面,他不覺得自己會比那些角色差。
雖然如此,還是很感激姐姐的好心。
“最後,微觀法術不僅能作用於自然界,”九素最後說道,“實際上,在你現在的境界,這種法術會更多地作用在你自身身上——你應該已經注意到了,之前展示給你看的,讓毒藥在體內無效化、還有加長細胞端粒之類的操作,其實也是微觀法術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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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該帶你去看看天地廣大了,我們首先看看海有多深。”九素說著話,朝下方一指,眾人這才注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家已經來到了大海之上。
“這下面就是著名的馬裡亞納海溝,”九素說著話,帶著眾人毫不猶豫地一頭……嗯,一腳撞入了海水中。
眾人下意識地做出了側身保護的動作,(就像突然被人攻擊的時候,一般人會下意識閉上眼睛一樣,不用說這種動作毫無意義),隨即就發覺,這些反應沒必要——前後左右上下都是海水,但無論那一邊的海水,離著眾人都有好幾米遠的距離。
簡單來說,大家置身於一個大泡泡中……就彷彿是置身於《海賊王》中的鍍膜船上那樣。
嗯,有一點不太一樣:周圍很亮,絲毫不影響可見度,別說不像是海水中,甚至也不像是黑夜。
所以,大家能看到很多夜行性的海魚,游來游去,就像是置身於海洋水族館中。
一頭海豚遊了過來,似乎對這幾個不速之客很感好奇,在周圍遊弋不去。
“這就是海豚啊……”魏承恭沒見過海豚,覺得有趣,下意識跨出了一步。但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目前其實是踩在空中——甚至不是踩在大泡泡的底部。
“想看就去看看吧,”九素微笑道,“不過記得看看就好,千萬不要離開這個範圍,伸手去摸什麼的。”
魏承恭:“哦……素姐您能跟我們說說這個……法術嗎?”
“可以啊,”九素又開始瞭解說——她相當樂意做這件事,“我之前說過,大羅金仙不具備在虛空生存的能力,所以他們要前往宇宙的時候,需要在自身周圍構造一個可以讓自己生存的環境……就是你們現在所見的這個法術了,它的正式名字叫‘處處為家’……不過我猜,等你學會這個法術的時候,你肯定會稱之為‘蝸牛術’——就像我們一樣。”
眾人:“……”
魏承恭:“感覺有些像空間切斷。”
“還是有區別的,”九素說道,“這個法術比空間切斷要好用。空間切斷是蠻不講理地隔絕一切,它則可以依據施法者的意願,選擇性地隔絕內外。
不過,在戰鬥的時候,還是空間切斷更好。空間切斷可以無視大羅以下任何攻擊,且不考慮數量。簡單來說,你若是用空間切斷做一堵牆,那麼在牆的另一邊即使發生恆星級的爆炸,在牆的這一邊也是連一點波動都感受不到,在大羅境以下,空間切斷是真正的絕對防禦;
而這個法術只要承受的攻擊力量大於一定量,就會碎裂——這個力量甚至都不用來自大羅境,哪怕是太乙境……哪怕是凡人,只要攻擊的量積累到一定程度,也儘夠了。”
“雖然同樣是住人的,但是一個是住家,追求舒適;一個是堡壘,要求堅固?”魏承恭試探性地總結道。
“不錯,”九素點頭,“現在的這個蝸牛術保護圈,你們是可以進出的——只不過,我們已經來到了深水區,你伸出去的肢體會被巨大的水壓壓碎。”
趙毅忽然問道:“老師,那我能出去嗎?”
九素一怔,隨即明白,這妮子沒有實體,不怕水壓。於是微笑著點了點頭。趙毅歡呼一聲,脫離了保護圈,去跟海豚玩耍去了;鍾離娜看得很羨慕,卻也只能看著。
玩了一會兒,海豚遊走了,趙毅微微有些愣神,隨即感到惋惜。
“回來吧,”九素招呼道,“我們已經來到了300米以下,這是那孩子能抵達的極限深度,繼續下潛的話,一來它頂不住水壓,二來它也來不及回到海面呼吸。”
“哦……”
餘早予想起來一件事,問道:“海豚不是日間活動的生物嗎?”
“一般來說是這樣,”九素看著遠去的海豚,笑了笑,“但我們這裡這麼亮,很容易刺激感光細胞,讓生物以為是天亮了;再一個,除了人類,自然界的動物,有哪一種敢真正放心熟睡?”
一路下潛——不過周圍一如既往地透亮。於是大家就看到了很多即使在水族館都見不到的海洋生物。
“我們加速吧……”九素說道,眾人還來不及表示同意,就看到周圍那些海洋生物迅速朝上方升高,然而大家卻絲毫不覺得顛簸。
這個大泡泡的抗震性穩定性當真說得上登峰造極。
“能問一下我們下降的速度嗎?”餘早予問道。
“40公里每小時,”九素有些調皮地笑了笑:“符合安全駕駛標準。”
“也就是差不多11米每秒……”餘早予喃喃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鍾離磊問道。
“小磊你坐過電梯吧,特別是超高層建築的電梯?”餘早予反問道。
“當然坐過……怎麼了?”鍾離磊再一次問道。
“你坐電梯的時候有什麼感覺?”餘早予又問道。
“失重感啊……”鍾離磊答道,同時明白了什麼。
“你可能不知道,我國最高速的樓層電梯的下降速度,升降速度也只有3米每秒,而那種電梯已經會給人非常強烈非常清晰的失重感了,”餘早予解釋道,“但是現在我們絲毫感受不到失重,所以我有些疑惑。”
鍾離磊:“……”
“馬裡亞納海溝最深處約為10公里,”九素在一邊說道,“如果使用電梯降落速度,想要降落到底就需要1個小時以上,太慢了。”
這麼說的話,40公里的時速要降落到底不也需要15分鐘以上?
魏承恭心中暗暗納悶,他深信素姐如果願意的話,完全可以一下子就把大家帶到海底,根本不用花費這15分鐘。
那麼素姐為什麼選擇這個速度呢?
魏承恭很快就明白了:40公里的時速,大約相當於電單車的全速前進。這也就意味著,只要不是從身邊一閃而過的東西,那麼離著自己稍微有點兒距離的東西,基本都能看得清楚——就像是觀光車行駛的時候車上的人所見的一樣。
於是他看到了瑰麗的深海世界:看到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深海魚類,像雄鷹翱翔在天空中一樣遊在“空”中;看到了遠處險峻的海底懸崖,絲毫不輸給地面上任何名山;看到了紛紛揚揚飄落的深海雪,讓本來能看很遠的可見度一下子大大降低……
大家甚至看到了一頭深海巨烏賊,離著這邊幾十米遠,目測有十多米長,可能是正在獵食,不住揮舞觸手。
“真美呀……”魏承恭喃喃讚歎。
“我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感覺,”九素笑道,“然後就經常下海來玩了,有時候一呆就是好些天。我還算好的,曾經有一個修真者,他在海里一口氣呆了幾十年,以至於我們以為他可能已經死在了海里面。”
眾人:“……”
十幾分鍾後,大家終於來到了海底。這裡的情況……怎麼說呢……一片荒涼。
光禿禿的地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層厚厚的灰,被大泡泡擠壓,飄起,成為一片灰霧,然後又逐漸降落下去。
不過,雖然是這樣一片寂靜的世界,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並不是死寂,而是蒼莽荒涼。
二者的區別就在於,死寂的遠方仍是死寂;而荒涼蒼莽的遠方,則可能是繁華。
繁華總是能讓人心生嚮往。
所以,魏承恭四面看了看之後,就把目光投向了遠方。
遠方的盡頭是地平線,那裡是一片黑暗。然而,誰又敢斷言,那裡只有黑暗?
“是不是還想去看看有沒有亞特蘭蒂斯,姆大陸?”九素忽然問道。
魏承恭一愣,想了想,他說道:“姆大陸我想應該是不存在的,不過亞特蘭蒂斯還是有一點存在的可能性的吧?如果那真得存在的話,我想去看看。”
“想去就去吧,”九素微微一笑,“等你渡過一次天劫之後,地球上就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了。”
“沒有不能去的地方啊……”
魏承恭開始走神,他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一套書《世界未解之謎》,他從那裡知道了金字塔裡有黃金詛咒面具,知道了姆大陸人能造航天器,知道了瑪雅人的古怪萬年曆,知道了亞特蘭蒂斯人據說挺神氣,知道了英國的巨石陣很神秘,知道了復活節島的石像看上去挺有趣……
那時候網路還不普及,人們很難透過各種途徑切實瞭解遠方的世界,於是這些類似後來網路營銷號的東西大行其道。
不過得承認,那些書的編輯畢竟是編寫實體書的,水平不是後來的營銷號小編們能比的。所以那些書非常有趣,很能勾起讀者們的興趣。
年少的魏承恭甚至曾立下志向:一定要解開那些未解之謎的秘密……起碼也要解開其中一兩個……
只不過,時過境遷,他早已不是那個天真的少年;生存的壓力無情地摧毀了心中曾經的詩和遠方……
但是現在……
魏承恭暗暗打定主意:找時間回老家,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那一套封面底色以黑色調為主的少兒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