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平靜的看著依靜,聲音冰冷,就如同冬日裡的一陣寒風,慢慢充斥著整個房間,帶來了刺骨的冰冷。
依靜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地逼問,她的眼中掠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一抹玩味所取代。
“哈?”她輕聲反問,彷彿在享受這場智力遊戲的最後一刻,“既然你已經將一切剖析得如此清晰,為何還要問我原因?”
她慢慢站起身,輕輕的向我走來,徑直的靠在我的身上,梳理著自已那一頭天藍色的秀髮,每一根髮絲都像是精心編排的謊言,等待著被拆解。
“不妨猜猜看,我的大偵探,”她在我的耳畔輕聲細語,挑釁地說,“又或者,如果你願意求我的話,我也是可以慢慢地為你揭曉答案。”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我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我的臉上游移,她的臉龐危險且誘人,身上的秘密就像是甜蜜的毒藥,美好且致命。
“是因為二十年前六善莊園的慘劇吧!”我強迫自已看向別處,冷冷的說道:“依靜,不,應該說是依靜·亨利。”
依靜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她看著我,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似乎被我看穿了身份讓她措手不及。
“在我和哈利法師第一次進入密道的時候,我注意到了入口處掛著的一幅油畫,畫中的藍髮少女與你有著許多驚人的相似之處。”我閉上眼睛,回憶起那幅畫的每一個細節,“那時候,我只是隱約感到一絲熟悉,卻沒有立刻意識到那意味著什麼。直到馬休隊長出現,他的刀尖指向你時,我才終於明白過來,畫中的人就是你。
我睜開眼,目光堅定地盯著她,“再聯想起優娜修女和威爾都曾經在宴會上無意中透露的訊息,二十年前的那場慘劇中,有一個孩子的屍體至今從未被找到。現在推測想來,那個孩子,很可能就是你。”
“你僥倖逃脫了那場屠殺,躲過了死神的鐮刀,隱姓埋名二十年,默默成長,只為了有一天能回到這個地方,完成你心中的復仇。”我的聲音低沉,每個字都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你用了二十年的時間,策劃了一場完美的復仇,沒錯吧?”
她緊握著手中的風鈴草,花瓣上的血跡如同過去的陰影,無法抹去。
“我見證了你的苦難,”我緩緩說道,“你所揹負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但現在,是時候正視過往了。你可以擁有更加美好的人世,離開這過上新的生活。”
“你明白我的苦難?過上新的生活?”依靜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淒涼的笑意,隨即變得歇斯底里,癲狂的對我咆哮道:“你懂什麼?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貴族少爺,又能懂得多少?”
“你怎知我的痛楚?二十年的流浪生活,居無定所的日子我足足過了整整二十年!”她的情緒開始失控,聲音顫抖著:“二十年前的我是領主的掌上千金,擁有完整的家庭,無憂無慮的生活著。可是自從那群洛克薩斯的劊子手來到了漢堡城後,他們屠戮我的領民,焚燒我的房屋,劫掠我的財富。我的父親就是不願意當賣國賊,他們···他們,就將我的父親射殺,並摧毀了我的家園。”
“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呢?蘭斯”依靜慢慢的控制住自已的情緒,玩味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隨即便找了個凳子坐下,靜靜地聽著依靜所講述的故事。
“你已經去過那個密室了,對吧?蘭斯。”依靜話題一轉,眼神中帶著深意,突然說道。
我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沒錯,但是那裡面卻只有一堆破損的玩具玩偶,並沒有什麼寶藏。”
“當然沒有寶藏了!我們家族的財寶,早就被我的父親拿去資助游擊隊了。”依靜冷笑著,冷冷的說到:“六善莊園在我父親的領導下,從最開始的荒蕪之地,一步步的完善交通網路,吸引商貿往來才不斷髮展起來的。在我父親和領民的共同努力下,在成為了那個眾所周知的六善莊園。”
“但是財富可以吸引到更多的財富,同時也會吸引到豺狼惡犬。”依靜回憶著曾經美好的回憶,臉上綻放溫暖的笑容。“我的父親不僅僅擅自莊園打理,同時也武藝高強,打倒了許許多多的土匪強盜,維護著這片土地的和平與美好,直到~~~~”
“洛克薩斯帝國和英吉利法蘭西共和國的衝突出現。”我平靜的補充道。
依靜點了點頭,冷冷的說到:“父親雖然驍勇善戰,但是面對著三大國的當中兩個強國的衝突,也只能當好一個牆頭草。”
“小國的命運總是如此脆弱,這就是是小國的悲哀。”依靜落寞的說到:“像三大國這種強國,稍微的動一動,對於我們漢堡城這種小國,都將會是一場大地震。而我們就處在這場風暴的正中央。”
“洛克薩斯帝國一直都想將漢堡城變成他的僕從國,但是為了能夠在瓦羅蘭大陸上繼續生存下去,我們只有兩條路,要麼臣服,要麼去死。”依靜的眼神迷離,充滿了身在弱國的無助,流露出深深的無力感,冷冷的說到:“而當時的漢堡城市長,決定走第三條路,倒向共和國,祈求共和國的軍事支援。但是沒想到,帝國的軍隊來的如此之快,沒等我們做好戰備,帝國的托馬軍團就已經兵臨城下,沒多久漢堡城也就全境淪陷。”
“那一幕我永生難忘,托馬將軍那猙獰的面孔和冰冷的目光,帶領著他的軍隊來到了六善莊園的門口,拿著他的寶劍,將其架在我父親的脖子上,逼迫我的父親做出選擇,是要合作還是死亡。”依靜憤憤的述說道:“面對著這種屈辱,我的父親為了能夠守護住寶貴的家園親人,只能選擇和帝國進行合作。表面上答應了帝國的一切要求,但心中的火焰卻從未熄滅”
“當然,這些全都只是明面上的。”依靜冷笑著,悠悠說道:“我的父親是絕對不會當賣國賊的!”
“真正的自由和尊嚴不容許任何侵犯!“”
“明面上,我的父親面對著帝國的所有條件都儘量滿足,但是暗地裡卻不斷的扶持復國主義者,資助著游擊隊員們,反抗著帝國的統治。他的身影穿梭於夜色當中,堅定而又孤獨,我知道他在為我們的未來而戰。”依靜依靜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痛苦和無盡的恨意:“這場戰爭洛克薩斯帝國並沒有維持太久,帝國的前線軍團很快在共和國的國土上遭遇了重創,損失慘重,逐步的從共和國國內撤退。”
“我父親以為復國即將到來,但是沒想到最先到來的卻是滅族的噩夢。”依靜彷彿想到了什麼,臉上充滿了恐懼,身體不斷的顫抖著,痛苦的說到:“那天我正好在莊園裡的房間內玩耍,就在這時我的母親匆忙衝進房間,將我直接抱起,將我藏到了密道當中,急切的對我叮囑著‘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出來’,隨後將通道封鎖。我能感受到她的腳步沉重,心中充滿了不祥的預感。。”
“我不斷的敲打著密道牆壁,不斷地哭喊著,但卻無人應答。隨後不斷傳來的器物破碎聲、母親與僕人們的尖叫聲,如同利刃刺入我的內心。我躲在陰暗潮溼的密道當中,恐懼和孤獨包圍著我,外面的世界變得陌生而可怕。”依靜抽泣著說到:“那殘酷的一週裡,他們肆意的發洩著自已的獸慾,而我只能無助的蜷縮在密室當中,依靠著裡面的食物和水勉強活命。”
“七日後,我獨自從密道爬出,滿心希望找到家人。但眼前卻是煉獄般的一幕:母親的遺體孤零零地躺在路上,身上衣物被棄之一旁,眼眸空洞地望向蒼穹;僕人們或被斬首示眾,或慘遭剖腹。莊園成了血腥屠殺的場所,到處是焦黑的廢墟和散落的骸骨。”
“一週後,我才獨自從密道當中爬了出來,滿心希望的在莊園裡找到我的家人。但眼前卻是煉獄般的一幕:母親的遺體孤零零地躺在路上,身上衣物被棄之一旁,眼眸空洞地望向蒼穹;僕人們或被斬首示眾,或慘遭剖腹。莊園成了血腥屠殺的場所,到處是焦黑的廢墟和散落的骸骨。”依靜癲狂的說到:“我發誓要活下去,要為家人討回公道。那段日子,我像野獸一樣在廢墟中覓食,躲避著搜尋我的敵人。我必須活下去,為了那些逝去的生命,為了那個被踐踏的家。我變得更加機警和堅強,每一天都在為復仇做準備。”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你的經歷... 我無法想象。”
“你以為我是怎麼活下來的?”依靜目光堅定,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一個八歲的孩子,要在戰火紛飛當中存活下去,除了堅強,別無選擇。”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依靜卻似乎並不在意,繼續說:”我曾在廢墟中尋找食物,躲避敵人的追捕,甚至嘗試反擊。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我要活下去。”
“我被人拐賣了,我逃出莊園沒多久,就在一個村莊遇到了土匪搶劫,整個村莊的人,男人被殺掉了,女人全部被擄走,而我也在其中之一。”依靜憤憤的說到:“我八歲便被賣掉了酒館,開始學習如何取悅男人的技巧,十四歲便被賣掉了初夜,之後的日子就是不斷地接客接客在接客,如果不從,就是一頓毒打。直到我得了這個。”
說著,依靜便將她的天藍色頭髮拿了下來。我頓時便被震驚到了,沒想到依靜的頭髮居然是假髮。
“直到我的了天花,酒館老闆才讓我不再接客,當了一個普通的後廚小姐。但即便這樣我也依舊沒少捱過毒打。”依靜冷笑著,手中的天藍色假髮攥的更緊,低吼的說到:“直到我遇到了一個名叫‘暗影’工會的刺客組織,我才明白,復仇的時候到了。我向他們繳納了我辛苦工作攢下的全部馬克,他們才願意將我培養成一名初級刺客。”
“你沒有向警備團請求幫助嗎?”我好奇的問道。
“警備團?”依靜撇撇的笑著,翻著白眼譏諷的說到:“那些警備團的垃圾,他們可沒少在我身上消費,一群官商勾結的蟲豸,請求他們的幫助,就是找死。”
“當然啦,在我成為初級刺客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毒打我的酒店老闆給活剮了,那家酒館也被我一把火給燒乾淨了。”依靜滿臉的殺氣,冷酷的說到:“之後,我也決定要好好將那些將我變成這樣的仇人,一個接一個的復仇。”
依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光芒,冷酷的說到:“我在漢堡郊外的一個小村莊裡,找到了一名曾參與六善莊園屠殺的退伍僱傭兵。在他斷氣後,我在他身上搜出了這份邀請函。”她的笑聲裡充滿了諷刺與瘋狂,“那一剎那,我找到了我人生的終極使命——復仇!”
這樣的潤色加強了依靜的決心和瘋狂情緒的描述,同時也突出了邀請函對她的重要性。您覺得這樣的修改是否符合您的預期?如果您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或建議,歡迎隨時提出。
“之後,我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然後就在路上遇到了你,接著發生的種種事件,你也就全都推理出來了!”依靜沮喪地坐回椅子,一臉憂鬱。
我試圖安慰她:“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會有一個全新的未來。”
“嶄新的未來?”依靜卻微笑著,意味深長地回應:“蘭斯,對我而言,我早已經沒有未來了。我已經沒多少時間可以活了,天花已經將我的身體徹底摧毀了,能夠完成最後的復仇,我已經很滿足了。”
“不會的,我們還可以去尋找醫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我焦急的反駁道。
“不,已經太遲了。”依靜卻淒涼地搖頭,玩味的說道:“而且,你不好奇嗎?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麼多嗎?”
我一愣,不解的問到:“為什麼?”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劇烈震動,搖晃的我差點摔倒在地,彷彿有什麼東西發生了爆炸。
“你還記得嗎?勞倫斯帶來的那顆‘哈尼炸彈’?”依靜語氣冷冽:“我哪也不會去,我的人生已經被徹底毀掉了,我現在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