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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對峙

推開木質大門,房間裡一片昏暗,我舉起哈利法師先前交給我的火把,開始仔細搜尋。不久,我便發現了一個古舊的木製寶箱。當我走近細看時,一幕恐怖的景象映入眼簾:哈利法師直挺挺地躺倒在木質寶箱旁邊,胸前插著一把銀色匕首,空洞的眼神凝視著天花板,血跡已浸透了他的法袍。

我蹲下身,指尖輕觸哈利法師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探察著他的脈搏。果然,脈搏不再跳動,他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我迅速站起,目光如同捕獵者般掃視著四周陰影,心中繃緊了弦——兇手可能還在暗處窺視。我一邊謹慎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一邊思緒如麻——這是誰下的毒手?畢竟我和哈利法師來這裡尋寶,是臨時商量,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隻言片語,所以兇手不可能預知我們的到來。而且,門外的蠻獠獸守衛著入口,無人能悄無聲息地接近。

我轉頭凝視著倒地的哈利法師,心中湧起一陣波瀾。難道是他不慎洩露出我們的計劃?這個念頭剛浮現,又被我迅速壓制下去。以哈利法師的狡詐,若是真的走漏了風聲,他必定會邀約同夥共享財富。他絕不至於犯下如此粗心之失。

我細緻地搜查了整個房間,卻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難道兇手早已逃之夭夭?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既然找不到任何線索,我決定先行開啟寶箱,看看能否有所意外收穫。想到這裡,我走向那個古老的木箱,雙手握緊寶箱蓋,緩緩地將其揭開。然而,寶箱內的景象讓我大感意外——裡面並無金銀財寶,只有破舊的玩具和布偶散落一地。每個布偶都被尖銳的利器劃得千瘡百孔,我不停翻找,卻未能找到一件完好無損的。

目睹這些破舊的玩具和布偶,一股無名的怒火在我心中燃起。我憤然一腳踢向那木製寶箱,宣洩著心中的不滿。不久,我強迫自已平復情緒,深諳憤怒無法解開眼前的迷局。或許兇手早已取走所有財寶,僅留下這些殘骸作為嘲諷。我必須保持理智,才能夠將其追回來。

強迫自已恢復冷靜後,我開始在周圍仔細尋找可能遺留的線索。我蹲下身,凝視著哈利法師的遺體,希望能從他的遺物中發現蛛絲馬跡。可惜了,如果優娜修女在這裡的話,應該可以得到更多的線索。我從哈利法師死亡前的姿態判斷,他因該是在探尋寶箱內物品時,發現了什麼之後,驟然轉身,隨即遭到兇手以匕首直刺心臟,瞬間倒地身亡。

“等等!這是什麼?”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眉頭緊鎖著,目光緊緊盯著哈利法師衣襟上的一抹異樣色彩。那是一小片被血液浸透的花瓣。伸手輕輕拾起這片脆弱的藍紫色花瓣,我仔細審視它。微微湊近,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息,辨認出那淡淡的、清新的香氣,確認是風鈴草特有的味道。但是這種植物應該喜歡生活在陽光充足的地方,它是不可能生活在這個陰暗的密室內。更何況,哈利法師也不像是會佩戴藍色風鈴草的人啊!難道是兇手行兇時候留下的?

我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將這片花瓣用乾淨的手帕包裹起來,妥善地收進懷中。隨後,我仔細地再次掃視了這個充滿秘密的房間,但除了已經開啟的古樸寶箱和死去哈利法師的遺體,再無他物。無奈之下,我只能選擇原路返回,心想著,現在外面也應該天亮了,依靜獨自一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久之後,我回到了莊園的主樓,大廳中熟悉的景象讓我感到一絲絲安慰,但心底的警鐘卻敲得更響。我急匆匆地想往樓上趕去,每一步都承載著對伊依靜安全的憂慮。經過大廳中央時,我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個總是擺放整齊計程車兵玩偶,但現在,它們的數量——只有四個士兵玩偶靜靜地坐在那裡。我的心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儘量穩住自已的情緒,一邊踏上樓梯,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伊娜平安無事。每靠近她所在的房間一步,我的心就跳動得越劇烈。如果她遭遇了什麼不幸……

當我的手掌覆上冰冷的門把時,一股莫名的警覺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似乎每一寸肌膚都在警告我:門後隱藏著莫大的危機。然而,對依靜安全的深深憂慮蓋過了我本能的恐懼,我咬緊牙關,用力轉動把手,推開了房門。頃刻間,兩枚閃著冷光的弩箭破空而來,如同死神的邀請函,飛速劃破寧靜,目標直指我的頭部和心臟。

在這生死攸關的瞬間,我本能地側身躲避,儘管我巧妙地避開了致命的一擊,但左手卻未能逃脫——銳利的箭矢穿透了我的防禦,深深地刺入了面板。一陣劇痛瞬間傳遍手臂,火辣辣的痛苦瞬間蔓延,溫熱的液體汩汩流出,血珠隨之噴湧而出,染紅了我的視線。

我目光如冰刃般投向弩箭飛來的方向,只見馬修隊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雙手靈巧地交替操作著兩把漆黑的手持弩,準備著下一輪攻勢。而依靜則是無助地掙扎著,哭聲在我的耳邊變得模糊不清,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雪莉夫人的匕首緊緊抵在她的咽喉,在白皙的脖子上刻畫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留下了刺目的紅線。

這一刻,時間彷彿放慢了腳步,我感到自已的心跳在耳邊轟鳴,每一次跳動都在催促我採取行動。我強迫自已忽略掉手臂上傳來的劇烈疼痛,拔出還釘在肌肉中的弩箭,任由血肉隨著箭身翻滾而出。那一刻,劇烈的疼痛像是一股強大的電流穿透我的神經,直擊大腦。我的眼前一片昏花,肉體上的疼痛幾乎讓我失去意識,但我不能在此刻倒下,一旦我倒下了,就徹底沒戲了。

耳畔彷彿傳來了焚天龍尊的譏諷聲,彷彿嘲笑著我的無知,冒著死亡的風險,僅僅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拔出弩箭後,我費勁地支撐著身體,一隻手搭在門框上,努力站穩,臉上扭曲的表情透露出難以言說的痛苦。儘管如此,我還是盡力對著馬休隊長投去質疑的目光:“你這是什麼意思,馬休隊長?”

馬休隊長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依舊輕鬆地操作著兩把黑色弩箭,嘴角掛著輕蔑的笑,語氣裡滿是挑釁:“別裝了,蘭斯。犯下這麼多起殺人案的兇手,就是你對吧。”

我依靠在在門框上,我右手緊緊的握住焚天龍尊,感受著它的冰冷和重量,這是我唯一的力量來源。馬休隊長的指控雖然讓我憤怒,但現在不是和他爭執的時候。我必須集中精力,先確保依靜的安全。

我勉強振作精神,譏諷地回應:“你說我是兇手?有何證據,馬休隊長?”

“證據?”馬休隊長手持已上弦的小型弩弓,目光冰冷地逼視著我,嘲諷地追問:“今天早晨我想要去拜訪優娜修女商討一些事務的時候,卻發現她早已被人用繩索勒斃於書房當中,手腳被綁於她經常坐著的椅子上。”

“而你,就是當晚最後一位見她面的人。”馬休隊長雙目赤紅,面露憤怒,食指緊貼扳機,似乎只要我稍有異動,便即刻會遭箭矢穿心。他冷聲質問:“蘭斯,對此,你又有何解釋?”

我深深吸氣,盡力讓聲音顯得鎮定:“只因是我最後見優娜一面,你便斷定我就是兇手?這邏輯實在是太荒謬了,馬休隊長!”

馬休隊長怒火中燒,手指緊繃在扳機上,四周空氣彷彿凝結一般,陷入了死寂當中。

“我向來不信巧合,蘭斯。”他眼中充滿了殺意,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眼神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昨天晚上我與雪莉一起共處一個房間,自從宴會結束後我們便寸步不離,所以我可以非常肯定殺害優娜修女的兇手一定不是雪莉。”

“既然兇手不是我和馬休,那麼兇手就肯定就是你們三個人當中的一個!”雪莉夫人右手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死死的抵住依靜的玉頸,血絲從傷處緩緩滲出。她面容徹底扭曲,一夜破產的折磨令她眼含血絲,咬牙切齒的說到:“就是你們當中的某個人,殺害了我的同伴,燒燬了我的貨物,讓我傾家蕩產!”

看著雪莉夫人手上的鋒利小刀在依靜的脖頸處在一次劃開了一絲傷口,流下的鮮血越來越多,我決定先穩定住雪莉夫人的情緒,讓她不要太過沖動。

我語氣緩和,柔和的勸說到:“雪莉夫人,你雖然損失了些許貨物,但是你還有一家酒館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東山再起的,要不你先把刀放下,我們好好的談談,說不定這是一場誤會呢?”

“誤會?東山再起?”雪莉夫人面露猙獰,手中力道微增,勒住依靜脖頸的左手又收縮了一點。勒的依靜滿臉通紅,彷彿就要斷氣一般。雪莉夫人惡狠狠的對我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想要玩文字遊戲來洗脫自已的嫌疑?蘭斯,那你還是太嫩了!”

“蘭斯,哈利法師現在在哪?”馬休隊長突然介入我和雪莉夫人的對話,語氣冷峻地質問道,“就在昨晚的宴會上,他曾親口告訴我將要與你同往亨利家族的密道中尋找寶藏。但現在卻只有你安然歸來,卻只有他一個人沒見蹤影,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面對突如其來的質問,我卻不知如何作答。但心中卻已然明白:原來哈利法師自始至終就佈下了一個陷阱。他先是向馬休隊長透露了探寶計劃,暗中卻企圖利用傳送術在得手後攜寶私逃,留下我一人面對眾人的猜忌與懷疑——沒有他的庇護,我勢單力薄,極可能因此喪命。而他則可逍遙法外,獨享寶藏。可是面對馬休隊長的質問,我頓時便不知道該要如何回答,畢竟哈利法師如今已經變成一具屍體躺在了密室當中。

“我和他在追尋亨利家族寶藏的路途中,我們遭遇了未曾預料的困境,途中發生了一些意外。”我儘量語氣平穩的說道:“在探尋亨利家族寶藏的過程中,他不幸遇難了。”

“哈利死了?”馬休隊長面色凝重,話語間透著森森寒意:“你的意思是,因為在探索寶藏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所以導致哈利意外的死了?”

我點了點頭,贊同了他的說法。

“這麼匪夷所思的藉口,你以為我會信以為真?”馬休隊長聽完我的解釋,忍不住嗤之以鼻,嘲弄地譏諷道:“蘭斯,宴會上哈利法師曾對我說過,如果他回不來了,那麼他一定是死在了你的手上。而現在你獨自一人回來,你卻說你毫不知情?實在是太可笑了。”

面對馬休隊長的嘲諷,我依舊保持著冷靜,平靜的說道:“但真相是,哈利法師的確死於一場意外。”

我的堅定語氣似乎觸動了馬休隊長的疑慮:“難道我們真的誤解了?”他不禁自問。

此時,雪莉夫人面容扭曲,她轉向馬休隊長,怒吼的說著:“即便真的是意外,也和這小子也脫不了干係!立刻處決他,再解決掉著個丫頭。寶藏的事,我們隨後在細細查詢。”

聽見雪莉夫人的叫囂,馬休隊長的眼神也愈發冷酷起來:“看來確實沒有選擇了,蘭斯。這就是瓦羅蘭大陸的生存規矩,成王敗寇強者為尊,你就安心去吧,別怨叔叔我心狠手辣。”

說著,馬休隊長舉起手中的雙弩,瞄準了我:“你的身手確實很好,但我可以確信,你根本無法同時避開這兩支弩箭。蘭斯,願你在另一個世界安息。”

馬休隊長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手中的弓弩對準我,冷冷的說到:“我知道你的反應速度很快,但是你是絕對沒辦法躲過我這兩把弩箭的,安息吧,蘭斯。”

面對著馬休隊長的言語,我非常清楚,馬休隊長說得沒錯。若只是一把弩箭,或許還有逃生的機會,然而雙弩齊發,再加上依靜被雪莉夫人作為人質,形勢對我極為不利。我能否同時躲避攻擊並救出依靜?這一切,似乎都充滿了未知。難道這次真的就要交代在這了嗎?

我目光緊鎖著依靜那滿是痛苦的臉龐,她的掙扎與呼救聲在我耳邊迴盪,腦中急速尋找著脫困的萬全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