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以她身體不適拒絕了便是。”韋氏不願意為了孫子的安危鋌而走險。
更何況,寧王府已經妥協了。
也同意將楚若琳嫁到太傅府為平妻,早晚都是阮家的人,又懷有身孕,能有什麼變故呢?
這樣讓她回去了,便是夜長夢多了。
還不知道有怎麼樣的變故呢。
“此事,恐怕已經答應寧王府,倘若出爾反爾,會被別人詬病的。”阮太傅還是覺得不妥。
畢竟寧王爺楚雄的聲名在外。
這樣公然的不守信用,讓在朝為官的同仁們如何看待他?此舉甚是不妥。
“老爺!”
“父親既然這樣決定,自然已經是能選擇的最好解決,四姑娘回去,身邊需得有我們的人,這是最基本的,否則實在是不放心呢!畢竟也是犯了這樣的……”阮清月沒說下去,但是阮太傅夫妻兩人自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無媒苟合,還有了孩子。
能做出這樣事的女子,實在是令家族不齒啊。
“月兒,你的顧慮孃親都明白,可這寧王府畢竟不是尋常的人家,這次你兄長幸虧惹得是三房家的姑娘,倘若被汙了名聲的是那寧王爺的掌上明珠,你哥哥他……”韋氏頷首看向跪在地上雙眼微紅的阮盛。
只得嘆氣一聲說道:“那定然是不會善了。”
阮清月纖柔的玉夷微微拱起,雙手握住韋氏,嬌柔甜聲的說道:“孃親說的有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御史大人的千金也應承這門婚事,讓哥哥吃點苦頭也就罷了吧。”
“您說呢,父親。”
阮太傅聽聞自已的女兒如此說道,心頭也是感觸頗深,但他這嫡子實在是頑劣得很,倘若不嚴加管教,狠狠地懲處,恐怕以後會有大亂子,到時候,別說是他的太傅之位不保,恐怕岳父大人韋在霽在潮海閣的牌位也不保。
更何況……
這儲君之位到現在陛下都沒有展現半點聖意出來,這讓他們如何的站隊。
於是乎,陛下一黨的寧王府不能得罪,翊王一派的崔御史大人也不能怠慢。
他堂堂的太傅,竟然要在這兩家之間斡旋,當真是沒有臉面啊。
思及此,阮太傅還是覺得這口氣困在心頭,實在是不發不行,便又鉚足了勁給了在地上趴著的阮盛一腳。
“啊……父親,兒子不敢了啊。”阮盛大呼道。
“老爺…您這又是在幹甚啊?”韋氏聽著兒子的叫聲,也不顧什麼綱常了,直接推開擋在兩人之間的阮太傅。
伸出手就要扒開阮盛被踢的背,卻被阮盛拉住不讓動:“娘,你就讓父親打吧,打死我算了,兒子給太傅府丟人了,給外祖父丟人了,也給您和妹妹丟人了……”
也不等韋氏如何言說,便撅著屁股認命的趴在地上,等著阮太傅上家法。
“阮管家,拿鞭子來……今日本官就好好的整治一下這孽子!”
阮管家面露驚恐之色,先是看了看怒火沖天的阮太傅又看了看在地上趴著的阮盛,最後便看到站在一側的阮清月向他使了個眼神。
他便知道,這鞭子絕對不能拿。
阮太傅下手是真的狠,本來都要說好了,這大公子好死不活的非要說那些沒腦子的話,這讓夫人小姐白出力了。
唉……怪不得京都的人都說這人蠢呢。
倒也是有道理的。
“父親,您饒了哥哥這一次,至於寧王府那邊即便是明白我們太傅府是利用他們的名望來威脅崔御史又如何?想必為了楚四姑娘的名聲,也只能認栽了。”阮清月面露狡黠之色,流連的美眸熠熠有色。
“此事……唉,罷了!今日我就算是打死這個不孝子也不能更改半分!”阮太傅心有餘而力不足,用手捶了捶乏悶的胸口朗聲道:“夫人,四姑娘一事交給你了,至於這孽子…”
阮太傅眸光舍瞥了阮盛一眼。
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的阮盛也是感受到自家父親的不怒自威,便想著渾水摸魚的裝死。
“給本官關他一個月的祠堂,到年末再出來!”
“是,老爺。”韋氏無可奈何。
阮太傅在子女的教育上說一不二,即便是她想插手,也無能為力。
阮管家聽從阮太傅的囑咐,朝著身側的兩個小廝使眼神,兩人立刻會意跑到阮盛身側將他抬起來,慌慌忙忙的就想逃離修羅場。
可這阮盛好死不活的喊了一聲,“疼疼疼,慢點,要痛死你小爺我嗎!”
阮太傅本就怒氣衝衝,聽著阮盛這話,更是怒從心頭起,狠狠的瞪了阮盛一眼,阮盛連忙咬緊牙關,不再發一聲。
“孃親,哥哥這事也算是解決了,明日的賞戲宴……”阮清月欲言又止,嘟著嘴唇輕輕嬌聲道。
韋氏頭上帶著一隻金色的牡丹步搖墜著紅寶石流蘇,甚是不凡,她的玉手輕輕扶了一下,才婉聲說:“月兒,明日你可要好好表現,丞相府,尚書府,英國公府的千金們都是要去的,你定然要豔壓群芳的。”
阮清月心底閃過一絲陰霾。
她攥緊手中的手帕。
只覺得心緒被擾亂。
“孃親,硯王殿下他會對月兒有意嗎?賞菊會上他清清楚楚的說的對那楚黎照有意,豈能接受恩義侯府夫人的撮合?”
阮太傅聽此,也是眉頭微皺,來回踱步,顯得有些不安:“月兒,如今局勢不明,與其嫁給蕭硯,不如嫁給翊王啊!”
“翊王?”阮清月也是心頭一震,面露難色。
“老爺,你這是作甚,你向來明白,月兒心儀之人是硯王殿下,翊王與硯王總歸是兄弟,也不分彼此的。”韋氏眸光柔軟,帶著一絲絲的溫和。
阮太傅坐上木椅,抬手端起清茶,細細品嚐了一口,聽聞韋氏如此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婦人之見!這滿朝文武誰人不知道硯王與生母薛皇后不和,連生母都薄情,更何況是這奪走他疼愛的胞弟呢?”
“這……”
“更何況……薛皇后屬意之人乃是翊王!”
“父親,月兒明白。”阮清月咬著唇,眼眸中閃過一絲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