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點,紀見深臉色沉了。
她在監獄的三年,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明明他都和監獄裡的人打過招呼了的,也和獄長說過顧憐的身份,他們高層的人,都知道顧憐是紀太太。
她就算在裡面過得再差,也不該連伙食都有問題吧?
甚至監獄裡的伙食,就一直以清淡為主。
怎麼還會讓她的腸胃惡化呢?
紀見深臉色越來越黑,好像一塊黑炭,帶著無形的壓感,杜思誠輕咳了聲。
“二少,我的建議是,她的腸胃是真的不好,你還是帶著她去醫院裡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大的疾病……”
紀見深抬眸。
眼裡漾著一絲冷意。
杜思誠噎了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可能,有可能……”
紀見深摟著人,低下頭看著顧憐蒼白的臉,指腹撫摸過她的唇角,眼眸暗沉上幾分,輕啟唇,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她從前也會這樣腹痛,但從來沒有暈過去過。”
杜思誠,“所以啊,二少,還是重視一下,帶人去檢查吧。”
他開啟箱子,給顧憐找了不少的藥,放下後再叮囑了幾句,才提著箱子要離開,走到門口,杜思誠轉過身來,“二少,那件事情,你也早做打算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原本就不好,更別提今後做手術了……”
紀見深面色一沉。
他抬起視線,冷冷地盯著杜思誠。
只一眼,杜思誠感覺自已彷彿是被狼看中的獵物一樣,不禁後頸一涼,再也不敢說一個字,匆匆離開。
第二天。
顧憐再次醒來的時候,只看見一片昏暗,而且好像也不是床上,膈得很。
她睜開眼睛,才發現是在車裡,她正窩在紀見深的懷裡。
這又是哪一齣啊?
顧憐先是下意識地摸摸肚子,發現沒那麼痛了,頓時有些高興,再一抬眼,撞見紀見深的睡顏,他閉著眼睛,僅靠一隻手撐著,領帶打理地整齊,光線昏暗,只看見他俊美的輪廓。
他好像在睡,可顧憐只是稍微起身,就被摟住了腰,聽他懶洋洋地問,“醒了?”
第二句是,“肚子還痛嗎?”
顧憐聽到這個就牙齦冒火,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胸口上,悶悶地說,“不痛了。”
心裡腹誹:怪誰啊?
但好像男人能聽見她的心聲,涼涼地說,“也不知道是誰,嘴那麼饞,剛端出來就吃了大半碗,我攔都攔不住。”
嘿,把她搞成這副樣子,還有理了?
顧憐當下咽不下這口氣,抬手就給他一拳,“你講不講理,要不你不做,我能吃暈過去嗎?”
拳頭在半空被接住,紀見深掀開眼皮,懶懶瞧她一眼,“嗯,我的錯。”
沒想到他這麼爽快就承認錯誤,顧憐愣了下。
紀見深包住她的拳頭,放到唇邊輕啄了下。
顧憐很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是咋了?
腦子被門夾了?
紀見深突然湊近,盯著她的眼睛說,“下次不做了。”
顧憐:???
“這幾天怕你又吃壞東西,先跟在我身邊吧。”
紀見深摸了摸她的臉,從旁邊拿出一個蛋糕的盒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蛋糕?是你最愛的松子蛋糕,挺香的。”
顧憐不知道他這是哪一齣。
從前的時候,紀見深就沒怎麼帶她去公司,都是她屁顛屁顛跑去送餐,一來二去,公司的人都認識她了,喊著她太太、夫人、
她也為了紀見深著想,不耽誤人工作,往往送完餐就離開,不多逗留。
而紀見深也不挽留,後來她覺得味道不太對,就懶得去了,好像她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一樣,賤得慌。
還想不出怎麼回事,顧憐看見松子蛋糕,就被吸引了注意力,這是她最愛吃的一款蛋糕,而且店家還限量,又不接受預定,要去得很早才能吃到。
而她經常被沈白梅教導,要有紀太太的樣子,是斷然不能去排隊的,一來二去,吃到的次數屈指可數。
顧憐看見這款蛋糕,當下就覺得餓了,拆開後就要吃。
可才剛開啟,裡面的味道飄出來,顧憐只是聞到的第一瞬間,就突然嘔了一下。
紀見深忙扶住她,“怎麼了,還是不舒服?”
顧憐捂住胸口,搖了搖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明明是香甜可口的蛋糕,她聞到的第一秒,卻想吐。
很黏膩的感覺。
甚至只是聞到那股芳香,就生理反應地要吐。
顧憐嘔了幾聲,紀見深忙拍她的背,眼神逐漸變得陰沉起來。
這可是她之前最愛的一款蛋糕,現在居然只是聞一下,就吐成了這副樣子?
她在監獄裡,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紀見深見她吐得厲害,卻什麼都沒吐出來,知道她難受,給她開了車窗。
顧憐趴在車窗邊,總算是撥出一口氣,就聽見紀見深問,“顧憐,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顧憐瞬間回過頭,拿起旁邊的小枕頭就摔在他臉上,“你、你才懷孕了呢!”
……
到達公司後,紀見深牽著她的手進了普通電梯。
顧憐奇怪看他一眼,“你今天怎麼不上VIP?”
他們公司有普通電梯、VIP電梯、VVIP電梯來著,平常紀見深都是坐的VVIP電梯。
紀見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沒帶卡。”
顧憐奇怪,“卡什麼卡啊,你那東西不是什麼什麼什麼嗎,手機刷一下就開了。”
紀見深輕咳一聲,“沒帶手機。”
顧憐看智障一樣看著他。
下一秒,一串電話鈴聲就在空間裡響了起來。
顧憐:……
紀見深:……
紀見深摸進褲子裡,直接關了。
幾秒後,鈴聲再次響起。
顧憐:……
紀見深:……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幾個員工正邊閒聊著邊進來,沒注意到電梯裡的人,他們進來後,顧憐下意識地走到角落裡。
紀見深牽緊了她的手,顧憐疑惑地掙了掙,卻被拉得更緊了。
等他們反應過來電梯裡的人是誰後,都愣了下,“紀、紀總?!”
然後很快打招呼,“紀總早。”
“紀總早。”
他們是最近幾年才招進來的,自然是不認識顧憐,目光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頓時眼睛放光,八卦的火苗迅速燃起,但誰都不敢問。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紀見深拉著人出去,臨走時回頭,“她是紀太太,叫顧憐,以後要是在公司看見她迷路了,麻煩帶她上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