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是真不想看見他了,直接下樓。
“去哪?”
“餓了,吃飯!”
走到樓下,顧憐也不想打擾劉姨,自已鑽到廚房找吃的,不過和她想的差不多,冰箱裡全是清淡的東西。
一看,顧憐胃口全無。
吃這些東西,不如整點泡麵吃吃。
裡面的調料包都比這個辣。
顧憐還是想吃點有味道的,但找遍了廚房也沒看到辣醬,最後也只好隨便熱了點飯吃。
她只開了個廚房的燈,悄咪咪地吃了一半,忽然客廳的大燈被開啟,亮光晃了下她的眼睛。
紀見深走到她身後,“偷吃什麼?”
這語氣,好像她真的吃了什麼大餐一樣。
顧憐咬下一口青菜,把大碗放到他面前展示,沒好氣地說,“就這些,沒有什麼刺激性的東西,放心了吧?”
紀見深看了眼,果然都是些清淡的飯菜,一看就沒什麼味道。
看她可憐,紀見深問,“要不要吃點好吃的?”
好吃的?
顧憐狐疑地看著他,不信他會這麼好心。
而且廚房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他還能變出來嗎?
害怕紀見深釣魚執法,顧憐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吃飽了。”
紀見深卻哼笑了下,繞過她的身邊,開啟了櫥櫃,往裡找了找,最後翻出來一個辣椒醬。
顧憐:!!!
裡面怎麼會有這個!
她都不知道!
不過這個櫥櫃是真的高,估計有2米5了,她平常也夠不到,自然是翻不出了。
顧憐兩眼放光,像只討主人歡心的小狗一樣,伸出兩隻手,嘿嘿笑了兩聲。
紀見深嘴角抽了抽。
“要不要吃炒飯?”
紀見深勾唇笑了笑。
顧憐立即點頭,“炒飯炒飯炒飯!”
辣醬炒飯,最好吃了!
瞧她一副沒出息的樣子,男人無聲勾起唇角,然後讓她躲遠點,直接開火顛勺,顧憐很少見他這副樣子,眼睛都移不開鍋,就眼巴巴看著。
還是紀見深瞧不下去了,閒暇時間輕點她的額頭,“去把隔離門關了,難道就乾等著味道飄過去,劉姨來沒收啊?”
顧憐一拍腦門,“對哦!”
她怎麼還把這個給忘了!
門關上後,顧憐就靠在一邊看,過了十幾分鍾,一鍋香噴噴的辣醬炒飯就端了上來,顧憐看著紀見深把飯倒在碗裡,自已去拿了筷子。
“你這手藝可以啊,可以去應聘大廚了。”
男人被她誇著,眼底浮上幾分滿足,等顧憐吃了幾口,頓時向他豎起大拇指,“厲害啊!真的好吃!”
“有這麼誇張嗎?”
顧憐點頭如搗蒜,哐哐吃了半碗,辣醬的味道很開胃,她一下就吃了好多,身心都跟著滿足。
紀見深給她接了杯熱水,“別那麼急,吃慢點。”
“嗯嗯。”
顧憐敷衍地應付了聲,繼續吃。
吃到一半,她卻突然表情有些痛苦,紀見深愣了下,就見她筷子掉到了地上,然後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紀見深眼眸一沉,“顧憐?”
顧憐臉色一白,輕咳嗽了兩聲,突然就倒了下來,紀見深連忙把她扶住,低喝了聲,“顧憐,你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啊,嗚,肚子好痛……”
顧憐倒在他懷裡,只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的,好像要撕裂了一樣,好痛好痛,她大致也猜出是怎麼回事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紀見深,你,你抱我去樓上吧,我,我可能要吃藥了。”
紀見深哪裡還不明白她是怎麼了。
當即抱人上樓,給她放到床上,從櫃子裡翻出一些腸胃的藥,給她餵了兩粒進去。
顧憐卻怕苦,不願意吃。
“顧憐?”
紀見深把人抱在懷裡,看著她一副痛苦的樣子,心疼地把藥遞到嘴邊,哄著說,“就吃一顆,吃了一會就好了,好不好?”
顧憐閉著眼睛,臉皺巴巴的,手痛苦地放在腹部,卻搖著頭說不吃,還斷斷續續地說,“紀見深,你真是把我害慘了,那東西……嗚,是不是過了保質期了……”
紀見深一噎,忽然想起了那個保質期。
好像還真是……
紀見深嘆了口氣,“嗯,都是我的錯,我把你害慘了,先不管那個了,事後我給你賠禮道歉好不好,你現在先把藥吃了。”
幾乎是哄著,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顧憐一方面恨死他了,一方面又難得沉浸在這種溫柔裡。
“紀見深,你個大混蛋,總是害我……”
顧憐聲音特別委屈。
話裡話外,好像只是在說今晚辣醬炒飯的事情,紀見深卻聽得一愣,聽出了其他的含義。
他將人摟緊,心疼地擦去顧憐眼角的淚水,也自責地說:“嗯,都怪我,總是害你,把你害慘了……”
不光是這次的炒飯。
還有……
她進了監獄。
又怎麼不是他的手筆呢?
顧憐被哄著吃了藥,但肚子還是痛,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一會兒罵紀見深,一會兒說他炒飯炒得不好,以後別想著去做廚師了,一定會被客人投訴到被開除的,一會兒又說再也不吃他的東西了。
說個沒完,最後暈了過去。
杜思誠來的時候,就看見紀見深抱著人在床上,俊美的臉上一片憔悴,轉過頭來時,眼眶還紅了一圈。
杜思誠把箱子放下,“這、這是咋的了?”
頭一回見他眼睛這麼紅。
紀見深簡單地把事情說了,杜思誠聽後火冒三丈,“你怎麼想的,她本來腸胃就不好,怎麼可以在病還沒好之前,就給她吃這麼刺激性的東西,你是不要她的命了?!”
紀見深閉了閉眼,“我沒有這個意思。”
只是等了好多天,她終於醒了,知道她肯定餓,又在廚房裡可憐巴巴地吃著水煮青菜,那樣子,太可憐。
他一時看不過去,就給她開了次灶。
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杜思誠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氣憤地推開他,就給顧憐做檢查。
越檢查,他的眉頭皺得越深。
紀見深:“怎麼樣?”
“怎麼樣?”杜思誠怒道,“她都疼得休克了,還能怎麼樣?!”
“而且真是奇了怪了,她之前的腸胃也沒有這麼差的啊,為什麼今年我來檢查,就這麼差,彷彿衰竭了很多一樣,老實說,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麼?”
幹了什麼?
紀見深什麼都沒幹。
自從顧憐從監獄出來後,他就讓劉姨給她準備好了清淡的飲食。
忽然之間。
兩人都想到了什麼,都紛紛抬頭,四目相對之下。
兩人同時開口:“監獄裡……”
杜思誠:“她的腸胃,是在監獄裡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