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宏冷眼瞪他離開,他是個老江湖,相信鄭櫻說的夢話和今日的事,畢竟哪個男人都無法抵擋成為皇族一員的誘惑,只可惜沒有證據,只能讓他先拂袖而走。
鄭宏坐在軟椅上長嘆,鄭月過來拉鄭夫人衣袖,使勁朝著雍王暗示。
鄭夫人清清嗓子說:“老爺,還不趕緊請兩位王爺去花廳用飯?今日我特意讓廚子燒了不少鮮貨呢!”
鄭月趕緊上前,嬌羞道:“王爺,請移步花廳。”
雍王對鄭月無感,拉著君珩走。
一頓飯吃下來,都各懷鬼胎,鄭月坐在雍王旁邊,殷勤夾菜,雍王都是冷冷的。
鄭家送二人離開,又給馬車後面塞了不少貴貨禮物。
豪華馬車上,君珩問道:“三哥,你從前誇過的可是這個小九姑娘?”
雍王閉著眼睛靜謐,沒做聲,他是誇過鄭櫻,因為那場雨中的邂逅。
冷不丁問出一句,“你想好了,娶不娶她?”
君珩搖著摺扇,嗤笑道:“也不用進宮去和母妃說,勉強收個庶妃算了,省的煩。”
雍王睜開眼,神情讓君珩看不透。
“三哥你喜歡那丫頭?”
“胡說!”
無錯書吧二人沒再說話,只聽到馬車車軸碾過石板地的聲音。
鄭府裡,海棠苑廂房裡。
鄭櫻翹著二郎腿靠在窗邊的軟榻上吃葡萄。
烏黑的頭髮綰了個飛仙髻,簪著一支珠花簪子,有張白白淨淨的鵝蛋臉,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丹鳳杏眼閃爍如星辰。
想起佛堂裡看到的那張臉陷入深思,說實話晉王長的比雍王俊,可名聲不行,想著日後嫁給他,和那樣一個玩世不恭的人過一輩子,鄭櫻手裡的葡萄都不香了,一個勁兒嘆氣。
青禾端進來洗漱的描畫水盆,“小姐,你下錯賭注了,當真要嫁給晉王嗎?聽說他府裡有好幾房美妾呢!還常流連於花船。”
“那能怎麼辦?我向來只要下定賭注,秉承的是落子無悔!晉王,也就那張臉好看。”
青禾遞上溼錦帕,問道:“比起潘公子呢?”
“呸,別提那個噁心的人!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喪心病狂的人,我日後一定要報仇,所以必須要先成為王妃!有權有勢才能幹別的,也不知道爹孃和晉王談的如何了!”
青禾勸道:“明日再問吧,小姐,不管你嫁到哪裡都要帶上奴婢。”
鄭櫻笑說:“當然,放心。”
青禾是自小跟在鄭櫻身邊的丫鬟,二人一起長大,勝似姐妹,感情深厚。
這夜,鄭櫻睡的極不踏實,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驚出一身冷汗。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她下了床榻,在雕花朱窗邊,望著月亮陷入憂思。
她雖記在鄭夫人名下,有嫡女的名號,可鄭府的人都知道她不過是當年伺候鄭夫人的丫鬟所生,也就是通房所生。
鄭夫人懷鄭月時,為了不讓鄭宏時常留在寵妾房裡,硬給他塞了鄭櫻的母親,虞氏。
虞氏是鄭夫人從孃家帶來的貼身丫鬟,算有幾分感情在,對她不算苛責,只不過是個薄命人,生下鄭櫻次日就血崩死了。
如此鄭櫻在鄭府屬於名號好聽,實則夾縫裡生存的人。
鄭夫人寵愛的女兒鄭月還未出嫁,她一定不會讓我的名聲毀了,一定會極力促成和晉王的婚事,這個鄭櫻有把握。
可那晉王或許沒那麼好說話,即便再浪蕩,也是皇家人,若是查出她是通房所生,正妻的位份恐怕就絕無可能了。
鄭櫻想必須要加快程序,逼晉王和鄭府快速促成婚事。
好在有一層太后的關係,晉王的母親楊妃或許會給幾分面子。
天快亮時,她想到了一個孤注一擲的好辦法必須去實行......
城西潘府裡,潘良剛寫好一封情書,交給小廝道:“速速送去宮門。”
小廝笑說:“公子,您這麼順利就退了鄭家的親,接下來就是和公主成婚,成了駙馬爺,咱們府上可就了不得了!”
潘良的父親從前是侍中郎,響噹噹的御前大官,可八年前因病去世,人走茶涼,家中落敗,潘良發奮圖強,在今年的秋考中名列前茅,成為探花。
“鄭府可有什麼訊息?”
小廝答:“鄭府倒沒有,不過茶館裡說書的在講鄭家的事,說是君珩在蟹宴上輕薄了九小姐。”
“鄭府歷來重利,也好,快點把鄭櫻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我和公主的事才能少很多麻煩,你這樣,悄悄到其他茶館找說書的,給銀子讓他們這兩日專門說這個事!”
小廝伸出手道:“公子,銀子?”
潘府原本就沒什麼營生,全靠潘夫人做繡活養家,掏出三錠銀子塞給小廝,“快去!”
盤算著等官職下來了,就有俸祿了,和瓊花公主成婚後,那銀子還不是像流水一樣往府裡滾。
兩日後,就在君珩把這樁風流韻事快遺忘之時,京城的傳聞已經變了。
他剛到王府門口,管家迎上來,怯怯的,欲言又止道:“王爺,不知您有沒有聽說什麼?”
君珩跳下馬,將皮鞭扔給他,問道:“何事?本王這幾日一直在軍營。”
“是這樣的,現在都在瘋傳前幾日鄭府宴席上,您……您把鄭家九小姐給那什麼了,九小姐要死要活鬧自殺。”
君珩站住,頓了一下,冷哼一聲,道:“鄭家這是想攀附本王想瘋了!”
又走了幾步,想起佛堂里美人過於主動的模樣,鄙夷道:“不對,是那個丫頭垂涎本王瘋了!”
管家察言觀色道:“就怕這事傳到宮裡影響不好,王爺還是要早作想法。”
迴廊一邊,走過來一位身穿桃紅色襦裙的女子,長的妖嬈豔麗。
“王爺,您回來了。”
這是庶妃慕娜,拉住君珩的袖子嗲聲嗲氣的暗送秋波。
伸手要挽他,“王爺,妾準備了茶點,您去西院用些吧?妾伺候您沐浴…..”
君珩冷臉甩開她,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徑直往前院走去。
慕娜臉上仍然帶著笑顏,她一點也不吃驚,外人都知晉王風流倜儻,荒誕不羈,可府裡的人伺候久了都知道他深沉狠戾的讓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