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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不必隱瞞

“娘子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孩子們全部起身,朝著院門口的方向看去。

齊雲也下意識放下手中冊子,抬眸看去。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忘川被兩個轎伕抬著進了來。

方才還滿臉期待的眾人,此刻驚訝與錯愕佔滿了整個瞳眸。

孩子們紛紛衝上前去,彷彿都明白了什麼,七嘴八舌的問。

“母親怎麼了?為何是坐著回來的?是受傷了嗎?”

“傷到什麼地方了?”齊妙春說著,焦急吩咐一旁跟著的茂元:“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請郎中來!”

話音落,茂元並未有什麼動作,而是鎮定道:“不必了,陛下已經賜了御醫,正在趕來的路上。”

是啊。

如今的忘川可是京中的紅人,為國盡忠,以女子之身上戰場禦敵,還身受重傷,於情於理,皇帝都要賜御醫前來為她診治,就算是做給天下人看的也好。

齊雲面上並未見到什麼明顯的驚訝,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他緩緩起身,來到門口攙扶忘川下轎。

男人溫暖寬大的手掌出現在面前,忘川很自然的抬手與他的手緊握。

齊雲眸底帶著擔憂,本想將人抱進去,可卻因著不知她的傷勢究竟如何,不敢貿然動手,只能更用力的攙扶,好懸就是要將忘川給舉起來的架勢。

他的力氣太大,忘川好懸沒控制住,只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像是要摔倒。

她下意識拍了拍齊雲緊緊握著她小臂的手,低聲道:“不必緊張,小傷而已。”

齊雲聞言,這才意識到是自已關心則亂了。

他鬆了鬆手,好讓忘川可以按照她自已的需求靠著齊雲。

孩子們跟在忘川身邊,齊永康見忘川走路打顫,判斷出是腿部受了傷,難保不是胯部亦或是臀部受傷,因此吩咐了人去拿棉花墊子來。

坐在柔軟的棉花墊子上,忘川方才覺得舒服些許。

她欣慰道:“這幾日坐馬車,當真是腰痠背痛,這下舒服多了。”

齊妙春聞言,親自去拿了軟墊來給母親靠著。

齊家的孩子們各個都有眼力見,聰明機靈,忘川很是欣慰。

有人去叫人加炭火,有人去拿毯子給忘川蓋在腿上。

眾人一通忙活,忘川看著心中五味雜陳,忙擺手道:“不必忙活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話雖如此,但孩子們的孝心依舊不減。

齊妙春湊上來,擔憂從眸底溢位:“母親是怎麼受的傷?是敵軍傷的嗎?”

齊子軒接茬,面色凝重,眸底露出肅殺之氣:“是誰傷了您?我潛入敵軍軍營,替您報仇。”

忘川無奈笑道:“那人位高權重,你就算入了軍營,也斷然殺不了她,你在戰場上這麼久,也該知道受傷是尋常事,不打緊。”

話音落,齊子軒想起自已滿身的傷痕,沒再多言什麼。

他當然知道受傷是尋常事,只是他可以接受自已受傷,卻無法接受母親被人傷成這樣。

他也是關心則亂了。

齊怡然轉頭看向一桌子的大魚大肉,想來母親受傷,不適合吃這些,她便讓人將這些飯菜都撤下去,自已則去廚房再做一桌子清淡的飯菜來。

忘川見狀,忙叫住了她:“先別忙活了,你們等了許久,還沒用飯呢,先吃吧,我不餓,不用管我。”

孩子們聞言,齊齊出聲反對:“不可。”

忘川一愣,看著孩子們的眼神中滿是疑惑。

就連他們自已也沒想到,這一次他們可以這般默契。

齊永康還算鎮定,他緩聲道:“人是鐵飯是鋼,您受了傷,更要吃飽,傷口才好癒合,多少還是要吃一些。”

他說著,轉頭衝著已經走到門口的齊怡然道:“你去吧,做一些清淡的飯菜送到隔壁去,待御醫為母親診治過後,便可吃了。”

齊怡然頷首,忙就一路小跑去廚房準備吃的。

孩子們還想問點什麼,便見門外的茂元快步走了進來,焦急道:“娘子,御醫已經到隔壁了,再不回去怕要露餡。”

忘川自打入城之後,就一直與齊雲分開住。

雖說兩座府邸內裡是打通了的,但在外人看來,他們已經和離,再不是一家。

為了避嫌,忘川自然要去自已的府中等著才是。

卻見忘川擺了擺手:“不必挪動了,就在這便是。”

眾人疑惑:“為何?咱們不是要避嫌嗎?”

從前忘川是這樣想的沒錯,可與雲光中見過兩次之後,她就覺得自已這些小心思實在可笑。

她嘆道:“陛下知道的遠遠比咱們想的多,他應該一早就知道我與你們的父親是假和離,既然他都知道了,就沒必要再隱瞞。”

眾人一驚,都沒想到皇帝竟連這些也知曉。

這一刻,大家的心裡惶恐都佔據了頂峰。

難道這就是至高無上的人?站在頂峰,當真可以看到這世間所發生的一切嗎?

或許在皇帝眼中,他們這些人如同螻蟻。

一言一行都宛若透明的一般。

齊子軒是個粗人,對於這種事很少能看的透徹,此時也正是一臉茫然。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神色凝重的齊雲。

他一早就懷疑自已已經暴露,只是沒想過竟當真暴露的如此徹底。

終究還是小瞧了他這個手足兄弟,的確有當年先皇的風采,甚至比先皇更甚。

旁人都是錯愕與震驚,只有齊永康的瞳仁中透露出迷茫。

想起昨日他去御書房中與皇帝商議政事,皇帝身邊的劉文成就有意無意的朝著他這邊看。

那麼多朝臣,怎麼就偏偏盯著他瞧?

從御書房出來後,劉文成追了上來,告知他陛下吩咐兩日後將兵部所需整理的記檔乘上。

他沒想許多,應聲後,劉文成又悄然靠近他說了一句:“小心府中的丫鬟。”

劉文成說罷便匆匆離去,幾乎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

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劉文成會與他說這些?家裡的丫鬟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現在看來,是皇帝知道了什麼,劉文成特意趕來提醒。

可為何劉文成會提醒他這些呢?

他分明與這個劉文成只見過幾次,話都沒說上一句,劉文成瘋了冒險提醒他?

這讓齊永康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回來後也不敢與任何人提起,只一人沉思。

聽到母親說皇帝知道的東西比他們想象的更多,他才堅信了劉文成對他所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