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士館不是尋常地方,那是歷屆進士或因特殊情況不能入仕的、有錢有權有勢的人彙集之地。
“將那些包圍了,誰再敢去、再敢胡說八道,通通給我抓了。”姬永暉恨聲道。
手下人急了,“王爺,不可——”
若是惹了這群人,基本就是將整個鼎峰王朝所有權貴都打壓了,這可是以法責眾,那要出大事的呀!
“去,囉嗦什麼!”姬永暉朝他吼。
忠心耿耿的手下連連磕頭,“王爺,不可,不可呀!”
遠有群狼環視,外有王爺們虎視眈眈,若是內裡再有百姓有群臣動亂,那這天下,還是天下嗎?
“王爺,三思啊!”
姬永暉心中的怒氣抑制不住,也不管這是一向得自己心的、打探訊息最靈敏的人,狠狠一腳就踹了過去,“滾!”
“敢質疑本王的決定、敢不尊聖令?本王要你的命!”他雙目通紅,面目猙獰,惡狠狠的的樣子,嚇得手下人一跳。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姬永暉再次狠狠踹過去,嘴裡大口喘息著,呼哧呼哧的,顯得極為費力。
可是沒踢幾下,他又陡然洩了氣般,轟然倒在地上。
“王爺,王爺,您怎麼了?來人,快傳太醫。”手下人驚慌大喊,一邊伸扶人。
姬永暉使勁推開他,“滾!不要動朕!扶朕到龍椅上坐著去。”
他眼神微微迷離,帶著得償所願的笑,掙扎著往椅子上去。
以往辦公,他是不敢坐的,那要惹人非議。他是多麼想坐上去啊,可是他不能,皇帝還沒死。
“父皇,您怎麼還沒死呢?你為什麼還不死呢?”
“怎麼?朕沒死、你很失望?”一道沙啞的聲音,帶著怒氣從外面傳來,
外面是驚慌失措、此起彼伏的山呼萬歲聲。
“想不到啊,朕以為的最風光霽月的好兒子,竟然是如此狠毒之人!不僅給生身父親下毒,還詛咒,真真是權利動人心啊。”躺在龍床上許久許久,久到人人都以為已經死了皇帝,竟然慢慢走了進來。
皇帝身後,是那幾位幾朝元老、得他器重的內閣大臣、還有一眾彪悍的侍衛。
姬永暉身子像被釘住,他不敢置信的轉過身,死死地盯了半晌,面如死灰。
皇帝衝著他重重的哼了聲。
姬永暉突然大笑起來,笑得面色通紅,眼淚直流,“哈哈哈,父皇來了!您怎麼來了?不是被姬永曦下了藥、命不久矣?您身子骨可真硬朗。”
說到硬朗,他聲音帶著恨,又變了臉,“你一直在騙我,你一直都好好的,你裝病騙我是不是?”
“我為何病,你不是最清楚?”皇帝緩緩問。
明明瘦弱到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身軀,可當他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姬永暉還是感覺到了窒息。
“你處心積慮,為朕找來韓家女這個偽苗人,讓她給朕下藥,你不清楚這是真病還是假病?”皇帝一字一句,問得極慢,說得極重,怒氣隨著他的話,慢慢在殿內擴散。
他身後的眾臣也怒氣上升。
梅大人站出來,“安王大逆不道,弒殺生父、戕害同胞,罪無可恕。皇上,當將他貶為庶民、押下大牢,再擇日處斬。”
皇帝一言不發,姬永暉也沉默,兩人的眼神在空中廝殺。
姬永暉瞥到門口一道熟悉的影子,冷聲道,“出來吧。”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民婦是被逼的,安王爺以韓家幾百口人的性命和名譽威脅,民婦才下藥的啊!”韓素容嚎啕大哭起來。
她本就生得柔美,此時哭得梨花帶雨又不勝惶恐的模樣,讓眾人相信了許多。
尤其,是她將皇帝救醒的。
姬永暉冷冷道,“不用裝了,你是什麼人,我清楚,父皇也是很清楚的。你活不了!”
他又咧嘴一笑,“不過你放心,韓家其他人,也不會死。”
韓素容止住哭,恨恨看著他,“一切都是你!”
“不是因為你自己的貪心?你以為長得漂亮就可以嫁於我,卻又在我們兄弟中挑來選去,你以為皇子是菜市場上的菜,隨意你挑選的?你以為你是誰?被那麼多男人——”
姬永暉的話沒說完,韓素容猛地衝地過去,一聲驚叫夾得一陣風,“姬永暉,你不得好死!”
連侍衛們也沒有反應過來,姬永暉和韓素容已經倒在地上。
姬永暉胸前插著兩根簪子,深入胸膛,流出的血,卻帶著黑色。
“毒、有毒,保護皇上,快,保護皇上。”眾人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