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禎抿著唇,頭頂的目光有期待,又堅定不退讓,要她開口才罷休。
最終,她開始訴說過去,再次陷入那段令人心絞痛苦的回憶,緩緩道出如今遇到盧婧儀的疑惑,以及對盧德安的猜測,想要從中找出當年的真相,她到底還是不信爸爸會無故死亡。
哥哥那邊的訊息是盧德安在國內,後續如何,不得而知,哥哥不讓她再插手。
這段過往,他也略知一二,虞硯匆匆回國,他陪同弔唁,虞羨之身死,華韻集團高層混亂,下屬分公司有人低價拋售股權,未經股東會決議第三人增資入股,總之亂象頻生。
他託了虞硯一把,順利接手華韻,奪回董事會主要話語權,與虞家定下婚約後返回美國,之後虞硯穩定下來,他也奔波忙碌,再見就是回國之後。
對盧德安的印象僅僅是靈堂之上,伏地痛哭。華韻集團高層變動,盧德安退股定居國外,這事兒財經新聞曾著墨報道,他在國外也有所聽聞。
盧德安之女盧婧儀近兩年在國內人氣飆升,他和虞禎對娛樂圈的事關注了了,若虞禎在酒吧留意,興許就錯漏了他們父女,也許定居根本就是個幌子,深入一查就能知曉。
趙陽車開得平穩,忙碌一天又應付了盧婧儀,虞禎睏意襲來,不多久就歪在座椅上睡著了。
隔斷上方,三個錶盤中間的時鐘表已然顯示二十三點三十五分。
“先去壹號院。”蔣承胤朝司機趙陽吩咐了一聲,摸了摸虞禎的手溫,調平了她的座椅,摸出手機發了個資訊又放回。
趙陽聽懂了話外音,老闆這是還有要去的地方,他得在停車場等著。
亞心壹號院,邁巴赫泊停,蔣承胤繞過車子去抱虞禎,趙陽下意識去幫忙,被蔣承胤瞪了一眼,尷尬地摸了摸鼻尖,老實地立在一邊。
室內美人睡得沉,額間碎髮凌亂,唇瓣粉嫩,嘴角一絲晶瑩,又乖,又憨,又媚,險些令他挪不動腳,最終還是不忍打擾,替她拉了拉薄被,俯身在臉側印下一吻。
出了壹號院,趙陽送他去了蔣承文所在的小區,開門的是打著哈欠,只穿了大褲衩的蔣承文。
他精神不振地靠坐在沙發,“二哥,再不來我真堅持不住了。”
局裡有個案子交到他手上,製售假冒UPS電源案,作為環食藥旅大隊隊長,他帶隊跑了幾個區,搗毀窩點4處,剛回來眯會,就收到他二哥讓他在家等著的訊息,困的他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蔣承胤給他遞了根菸,利群·富春山居,兩萬一條,曾炒出過四五萬的天價,特供煙,有人定期專門送到他那,市面上很少流通,有價無市。
蔣承文點了煙,抽的比平時略快,他喜歡烈的,辦案時提神醒腦,他二哥這款煙質細膩,淡柔,優雅而舒適,不適合他,好在半支燃盡,他也沒那麼萎靡了。
他彈了一下煙,菸灰掉落才開口詢問,“二哥這麼著急,有事?”
蔣承胤叩擊茶几面,厚重的木製桌面一下下悶響,“查一下盧德安,當年在華韻集團任職,你在公安系統,方便。”
話一出,蔣承文也能猜測一二,當年華韻董事虞羨之行賄,鬧得滿城風雨,華國世家大族話事人出了事,震得京市這邊門閥望族們也都老實了一段時間,個個謹言慎行,生怕受了波及被查,後來虞羨之洗脫了罪名,但人已去世,這場風雨也漸漸平復。
現在又提及關鍵人物,難免惹人多想,“二嫂家......?”
蔣承胤垂眸看向腕錶,“家裡沒什麼,這人有點問題,你順手查查當年的事。”
蔣承文撳滅煙,抬頭看著他,“我的好二哥,我這人在京市,哪能手伸那麼長?”
時間差不多了,再不走等會虞禎醒來不見他,怕是會多想,蔣承胤起身往大門走,“自已想辦法,我可不信你沒點特殊手段。”
蔣承文還能說什麼,只能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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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國慶,演員中心也忙碌起來,有的師哥師姐去電視臺錄節目,有些到高校演出,討論度最高的一個專案就是遂縣與北昆簽訂戰略合作,成立遂縣湯顯祖劇團。
遂縣是京市隔壁省份一個靠西城市的下屬地區,雙方以“共建代管,融合發展”的合作模式共同推進崑劇事業的發展。
遂縣政府負責劇團的組建人員編制和工資福利待遇落實,北昆需要輔助遂縣湯顯祖劇團的招聘到崗人員的各類培訓、演出、排練、管理、創作等工作。
這樣說來,他們這邊就要派人到遂縣。
沒人願意往一個小縣城去,京市這地界是權力中心,繁華璀璨,紙醉金迷,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爬到這裡,還沒把根扎穩就要去縣裡,誰都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雖然還是北昆的人,但是要在一個縣城待多久是不可預估的,回來後還有沒有自已的一席之地,都是未知數,演員中心人心漂浮。
副主任的辦公室進進出出,領導約談一波又一波,只有董小詩倖免於難。
哪知還沒高興一天,假期前副主任確定外派人員名單,董小詩赫然在列。
那天下午副主任辦公室裡的哭聲就沒停下過,最後董小詩腫著雙眼出來,路過虞禎時頓了一下,又繼續埋頭往外走。
無錯書吧虞禎若有所思,垂著頭換鞋子,手機響起,居然是蔣母秦秋君。
蔣父蔣母甚少聯絡她,只在房產過戶時有過交集,蔣承胤本人也是十天半月接不到他父母一通,不過他本人也從不在意,甚至樂得輕鬆。
接通電話,蔣母直奔主題,“明天讓承胤到東照山來接,一起去,省得麻煩。”
疏離冷淡的聲音透過聽筒彷彿也帶了一絲溫度,但依然頤指氣使。
國慶假期蔣家要同虞家商定婚禮事宜,蔣父蔣母也得拿出態度,虞家不是小門小戶,蔣母在虞禎面前端著架子也就仗著她和蔣承胤已經領證,是她婆婆。
要是在虞家面前還端架子,那真是頭腦不清醒了,秦秋君沒那麼傻,蔣父也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