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拉著他的衣袖往前走。
“走吧我們去別處逛逛。”
“我方才發現這街中有好多小販都在賣一種有許多種顏色的繩子,那是什麼?”奚月側頭問他。
她發現這行走的百姓手裡也都戴著一條彩色的繩子。
難不成是什麼時興的飾品嗎?
沈卿禮耐心解釋,“京都端午有個習俗,端午時除了會吃粽子人們還會戴上五彩繩以祈求好運和祝福,可驅邪避災保佑平安。”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看大家都戴著。”
“走走走,那我們也去買一個戴吧。”
奚月聽完他的解釋之後覺得有趣,想著留作紀念也好,所以就拉著沈卿禮往最近的一家賣五彩繩的小販那邊去。
沈卿禮目光下移落在被她拉著的衣袖上,悄聲彎唇跟著她走。
兩人在一家小販攤位停下,老闆是位三十多歲的婦人。
正坐在攤位上編織著五彩繩。
五彩斑斕的繩子掛在小攤車位的架子上懸掛著。
奚月笑吟吟的朝她說,“老闆我們要兩條五彩繩。”
老闆娘目光落在奚月拽著沈卿禮的手上,原準備從架子上取兩根五彩繩的動作又頓了下來。
抿著唇微笑問兩人,“我這小攤也可以自已編織五彩繩這樣更有意義一些,兩位可要試試?”
這一看兩人年紀相仿定是兩位定了情卻還未成婚的小郎君和小娘子,自已編的互相贈送自然是更有意義些。
年少時共同的的點滴或多少年後她們回憶起依然會覺得當年的風景甚好。
“自已編嗎,好像是挺有意義的。”
奚月覺得可以,歪頭著問沈卿禮。
“嗯,你喜歡便好。”他從荷包裡拿出一小錠銀子放在桌角。
老闆娘讓她們到旁邊的空位上坐著,將各種顏色的絲線擺在兩人面前。
“好嘞,你們看著我編一次哈,倒是沒有多難不必擔憂。”
奚月點點頭,倒是很聽話的全神貫注盯著她絲線是如何纏的。
老闆娘微笑著向二人示範了幾遍,將五彩線穿過針眼然後巧妙的交織在一起來回編。
看著好像不難奚月躍躍欲試。
“我眼睛好像會了,我來試試。”
有客人來時老闆娘又起身招呼著,留下兩人在一旁靜靜編織。
奚月神情認真拿起五彩線模仿攤子老闆剛才教的編法,有些笨拙的穿梭線上間,時而會猶豫不決。
“好像是這樣吧……”
幾根線織來織去,她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漸漸皺起了眉。
反倒是與旁邊的沈卿禮顯得相差甚大。
他拿起綵線來回交織很快就逐漸成形還同老闆討了個小玉墜裝飾。
他側身看著緊皺眉頭的奚月輕笑兩聲,只是她注意力全都在綵線上沒有聽到。
奚月逐漸暴躁,手裡的線也有些凌亂了。
好吧她剛才說早了,她眼睛是會了手沒會。
抬眸發現沈卿禮都編完了手裡呈現一個精緻的小手鍊時打擊更大了。
委屈的撅著嘴,“我沒編好。”
“你怎麼就看一次就會了,是我太笨了嗎?”
她都有些懷疑自已了,這差別對比也太大了,她的心靈受到了暴擊。
沈卿禮將她手裡編到一半的繩接過,替她將交織錯的絲線解開又重新編織。
“以前在邊關的時候閒著沒事會編草繩,兩者皆差不多都是來回編只是需要點技巧。”
很快他手裡的絲線成形就編好了,奚月滿臉堆笑。
“好厲害。”
跟變戲法似的,三兩下就好了。
她向老闆也討了青玉色的小珠子裝飾,然後遞給沈卿禮淺淺綻唇。
“我們交換,這樣更有意義就當是互相送的節日禮物。”
雖然她這個有一半是他編的,咳咳,沒關係沒關係都一樣嘿嘿。
沈卿禮微微勾唇低頭將手裡的五彩繩替她戴上去。
奚月被他握住纖細白皙的手頓時一愣。
見他是替自已戴這編織手繩她臉上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迅速在臉頰上盪漾開來,泛至眉梢處笑意漸漸淺淡。
肉眼可見的歡喜嘴角也跟著微微揚起。
她今日很開心,說不上來比交了楚璃這個朋友還要開心一些。
抑制不住自已嘴角的那種歡喜。
她抬起手在面前揚了揚手裡的五彩繩,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那個小墜子。
然後又將自已那個小珠子裝飾的五彩繩也給沈卿禮繫上。
“這可是我送你的禮物收好啦。”
“自然。”
很有意義,是與她一同一起編織的。
當然要收好,以至於後來她被卓言嘲笑都過了端午了怎麼還日日帶著這個五彩繩不離身。
一個大男人戴這姑娘家的玩意,多影響你大將軍的氣質啊。
他只是靜靜的注視手腕的編繩輕輕撫摸。
風輕雲淡的說,“你不戴所以風流倜儻的卓言公子如今可有佳偶?”
卓言頓時就被他噎住了,挺致命的一個問題。
……
從小攤子離開後兩人慢步閒走,奚月覺得餓了沈卿禮便帶她來一家麵攤吃麵。
他說這家小攤雖然不是什麼有名的酒樓茶館,只有五六張小桌和一個旗幟做的招牌。
但是開了許多年了,他幼時便來這時吃過麵味道一流。
無錯書吧老闆是兩位六十多歲左右的夫婦,他們在這已經有許多年了。
當熱騰騰的麵條上桌時奚月吸溜第一口時眼睛都亮了。
沈卿禮果然沒有騙他。
這雲吞麵又鮮又香最後連湯都不剩。
吃飽後又一直在城裡逛到黃昏時才回家。
兩人往將軍府方向回。
一路上買了不少糕點小吃,沈卿禮替她拿著,她自已手上捏著幾塊綠豆糕喜滋滋的咬了一口,滿足的彎眸。
沈卿禮看著她蹦蹦躂躂的總是不自覺的浮上一抹笑意在眼底很輕很輕,不容易被察覺。
唇角的弧度始終揚著,見她嘴角上的糕點漬會伸手替她擦掉。
指腹輕柔的替她弄乾淨。
奚月說話的聲音頓住片刻,笑吟吟的朝她道謝。
“謝謝。”
“對了,我最近老是看到卓言來將軍府,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我聽他說,他去過很多地方這些年都在外面遊歷,那他最近都在京中是已經看夠外面的世界了嗎?”
“難不成是沒銀兩了?”
奚月出門在外口袋空空,所以她才會覺得卓言也是因為付不起在外面的客棧房費才回來了。
沈卿禮被她清奇的腦回路逗樂了一陣輕輕笑。
那斯可是專門回來八卦他的,整日暗戳戳的撮合還當他看不出。
可惜他算是用錯功了,奚月在情感上很遲鈍,又或者根本就是把他成朋友沒有多餘的情意僅此而已。
他壓下眼底的暗色只一瞬就恢復。
回答她的問題,“許是近來家中父母惦念回家看看吧。”
奚月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他為什麼想離家一個人去這麼遠呢,他父母親不會想念她嗎?”
“他在找一個人。”
“是什麼樣的人,是位男子還是女子呢?”
“十三歲那年遇到的一個女子,僅見過一次。”
“只見過一次為什麼要去找她呢。”
“他當時可真笨要是問清楚她家住哪就好了,這世界這麼大可怎麼找呢。”
兩人齊肩並行,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話,黃昏之下兩人的影子在街巷被拉得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