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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風雪的信仰

——穆圖住地

“碧落,家中一切如何?”

剛一回住地,一匹臉龐帶有一縷綠色毛髮的巨狼便撲向穆圖,興奮地吐著熱氣,搖著尾巴。

“好了好了,先去把赤煉他們找來吧!”穆圖笑著摸了摸碧落的頭,滿臉寵溺地模樣。

原先還在後面吹著哨子四處張望的蘇澄,突然被這一幕所吸引,捧腹大笑:“噗!碧落,照這樣說,黃毛狼怎麼不叫黃泉?”

“這呆呆的樣子,好像村口的傻狗,真的是狼嗎”柳御刑也是偷偷嘀咕。

“既然加入了天行軍,你們就不再是原來的紈絝子弟,端正自已的言論!”

流封在一旁聽到了二人的言論,悄悄訓斥道。不過轉身看向那流著哈喇子的碧落,流封的嘴角也忍不住一抽。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匹身材最為魁梧的,也是唯一的黑色巨狼,應該就是凌空吧?”

流封看了眼剛送走碧落的穆圖,又將視線移向了營帳旁小憩的黑色巨狼。

著眼望去,眾狼皆以營帳為中心,嬉戲,打鬧,進食......唯有那黑色巨狼旁空出了一片空地,就像是其它狼獸特意為其所留。

“沒錯”穆圖掀開營帳,正準備走進去,卻轉身指向了遠處傲然而立的另一匹白色巨狼。

“這位臉頰帶有一絲藍色毛髮的,叫做雪夜。”

“而依偎在他身邊的那位,叫做風華,是雪夜的妹妹”穆圖邊說,邊指向了坐在雪夜一旁的白色巨狼。而這匹臉上帶有紫色毛髮的白色巨狼,正是先前阻止刑武二人的巨狼。

“與那兩個小傢伙戰鬥的傢伙,叫作驚鴻。還有一個沒有回來的,叫赤煉,是幾大首領中極難被馴服,也是最為激進的兩位。”

穆圖看了眼刑武二人,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

“再者就是剛剛的碧落了”穆圖進到帳中“啊嗚!”小狄瞬間跳到其肩膀上,吐著舌頭。

“呵呵呵!對對對,還有這個,小狄”穆圖滿臉寵愛地撫摸著那匹灰色小狼。

“這些雪狼要是離開了雪林,必會在世間掀起巨大波瀾!”看著這些巨狼,柳御刑心中不禁感嘆道。

待幾人進屋後,穆圖找了幾個毯子,邀請他們坐下。

“真是沒想到啊,那匹憨憨的綠毛狼竟也是狼中首領”蘇澄又開始了口無遮攔。

“管不住自已的嘴!”流封黑著臉拍了蘇澄一下,後者吃痛,忍著淚花不再言語。

“無妨,也正如你所說,他們都是狼群的六大首領,其中凌空為最。”穆圖沒當回事,從流封手中“奪”過那壇醉生死,似乎早就忍耐不住了的樣子。

“碧落作為性格最溫順的,並不會跟你計較這些的。不過,他也是六大首領中最難纏的一位,兇猛的利爪,瞬間能讓你成為碎塊!”

看著蘇澄訕訕一笑,穆圖還是給了這位不禮貌的客人一個警告,頓時令後者汗毛直立。

“哈哈哈哈!你們放心就行,碧落幾乎沒有生過氣,還是很乖的!”看到蘇澄他們露出苦笑,穆圖哈哈一笑,說罷便去溫酒。

“這營帳挺大啊!”秦武望著容納了數百名狼獸的營帳,不禁地讚歎道。

雖然自已家的客棧也很大,但終究是看習慣了,再看這營帳時,總有種比前者還大不少的錯覺。

“平時一些得了病的,或者身體不適的雪狼,都會住在這裡。但要是爆發了流感之類的,他們自已就會找個地方待著”

穆圖將還在架子上烤著的兩架全羊抬出,放在了帳篷一角,那裡趴著的幾匹消瘦的巨狼。

“慢慢吃,不著急”穆圖撫摸著幾匹狼,最後回到了桌旁,又取出一些羊肉。

“像這些年邁或者病危的雪狼,不能外出覓食,便由我來照顧。”

“你這都當上管家了”蘇澄吃著面前的羊肉,摸了摸嘴角的油,感嘆道。

“管家不敢當,但他們,也確是我所珍愛的親人”穆圖笑了笑,遞給每人一個酒杯。

“所以,這就是你現在的生活?”流封看著忙來忙去的穆圖,輕皺了下眉頭,問道。

“對,溫馨而又輕鬆”穆圖答道。

“那你是怎麼和它們搞好關係的?”柳御刑滿臉好奇,完全忘記了自已來此的目的,流封見狀也是不置可否。

“嗯......狼是群居動物,而狼王凌空,在六大首領中是最強的,也是唯一能勝任狼王一職的!這點,流封六年前也都是知道的。當初我征服他可廢了不少力氣呢!”

見到有人要聽自已的故事,穆圖也是來了興致,畢竟這麼多年,還是很少有人來自已這裡聽故事的。

“記得第一次見到凌空時,便是從一群狼的屍體中走出來的,左眼下面的傷痕,也是在那次造成的。”

穆圖抿了口酒杯,看著面前認真聆聽的刑武二人,繼續說到:

“那一次,足足五十三頭狼獸死在其中,更有十一頭是一擊斃命!”

“這雪林本就是雪狼統治的地帶,而當時老狼王剛剛去世,狼群分成了多方勢力。

凌空向來特立獨行,本來並不在乎這些權勢,但其絕對的實力和行事風格卻讓的自已有了很多擁護者。”

穆圖拿出了一個手鍊,上面有黑色,金色,藍色,綠色,紅色和紫色的六種羽毛,撫摸著那根黑色的羽毛,穆圖就像是見到了昔日的老友。

“雪夜和風華,這對兄妹可是貨真價實的狼王之子。雖然體型比驚鴻和赤煉小了些,但那也只是年齡小了些而已。”

“按常理來說,一些妄想要篡位者肯定會針對這兩隻老狼王的後代,可也正是因為雪夜的存在,才令一些宵小之輩不敢造次!”穆圖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老狼王去世時雪夜便有了些許領袖之姿,自身實力也是非常強悍,自然有不少追隨者,風華也就在兄長的庇護下逐漸成長了起來。慢慢地,行走在雪林之間,風華也成為了讓眾狼臣服,讓貪圖王位者覬覦的存在!”

“而也正是那一次,讓所有狼獸都認識到了這倆兄妹的恐怖之處!”說到此處,穆圖的眼神逐漸凝重了起來。彷彿是在回憶一場歷經生死的大戰。

“一次外出中,風華遇到了一個個身材高大,戰力強悍的老狼!他們之前皆是割據一方的首領,同時遇到風華,必是想在其獨自出行的時候對其截殺!”

一杯杯烈酒下肚,穆圖此刻面色也開始紅潤起來,語言中帶著更多地情緒。

“人誰都沒想到,風華孤身一狼竟依靠自身的速度,擊殺了數名比自已壯碩的老狼!怎奈天不隨人願,風華終究還是寡不敵眾,身負重傷。”

“而雪夜見自已的妹妹遲遲不歸,便獨自去尋找。而等找到時,風華已是滿身傷痕,一怒之下,雪夜直接孤身將那幾頭老狼盡數斬盡。自此,任誰也不敢打他們的注意!”

穆圖越說越興奮,心中藏了許久的故事,似乎就是為了等待今天。

“說來也巧!”正當穆圖講得起興時,碧落搖著尾巴從外面進來,走到穆圖旁邊。

穆圖撫摸著碧落的毛髮,一臉苦笑:

“還有這傢伙,記得雪夜開始收復族群時,就一直跟著雪夜了。到最後,整個雪林除了雪夜他們,只剩下了驚鴻和赤煉的兩大族群,那倆傢伙沒被雪夜征服,卻先被碧落打怕了!”

“看來狼不可貌相啊!”蘇澄在一旁感嘆一陣,再次看向碧落時,語氣明顯尊重了許多。

“穆圖先生當時又在哪呢?”柳御刑見穆圖將故事描述地如此詳細,忍不住問道。

“我嘛,來到雪林十三年,卻有七年都是在和凌空輾轉纏鬥!日出而戰,日落而息。我倆既是對手,也是這雪林十三年來,歷史見證者!”穆圖將手鍊收了起來,豪飲一口烈酒!

“它們爭它們的,我們爭我們的,他們不知道我倆,我倆可對他們瞭如指掌!收服凌空之後,我便帶著他去了雪夜的部落,也就是在那時,才打破了以往狼群的格局。”

切下一塊羊肉,穆圖再次開始講述他的故事:“在我們去雪夜部落時,驚鴻和赤煉兩個武痴也在看對方不順眼很久後,打了起來!”

“凌空的實力有目共睹,儘管雪夜實力超群,最終還是擺在了他的手中!”拿起一塊肉,穆圖逗弄著碧落,臉上滿是自傲。

“記得那一戰,鳥獸皆驚,大片的樹木倒塌。我這剛結束戰鬥,他們那就打起來了!本著看熱鬧的想法,我們也都走了過去。”

說到此處,穆圖嗤笑一聲,看著面前吐著舌頭的碧落,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

“也不知是倒黴還是怎麼,碧落站在哪,哪的樹木便轟然倒塌,驚鴻和赤煉戰鬥時甚至還誤傷了碧落好幾次,不是一腳就是一爪的,這下徹底將碧落激怒了。”

“然後......驚鴻和赤煉便被抓得遍體鱗傷,直到現在,儘管瞧不上這個傢伙,卻也還是對其極為忌憚。”看著面前呆呆傻傻的碧落,穆圖無奈地苦笑。

“不過也就是在那次,所有首領齊聚,凌空最後以一打五,也坐實了狼王的位置!”

穆圖將酒杯放到桌子上,發現酒壺沒酒了,正發愁時,流封又遞出了壇“醉生死”。看到美酒,穆圖眼睛大亮,正準備開啟時,卻見所有人都用一種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已。

見狀,穆圖將酒罈放在了火爐旁,沉聲說道:“我知道,他們輸的心服口服,但那是對凌空佩服。我雖險勝過凌空,但要讓其他幾個傢伙信服,我必須再打一遍!”

穆圖望著火爐,眼中似乎冒出了獨屬於狼性男人的熱血!

“贏了?”秦武雖然猜出了答案,卻還是追問道。

“當......當然是贏了,贏得比凌空還容易!”穆圖被秦武這一問,眼中的火焰似乎一頓,隨後便飄忽不定。

“哦”柳御刑,蘇澄二人見狀,有些敷衍地回答道。

“有時候,相比起人,狼群的感情才更真摯。輸了,便願賭服輸,即便是要害你,也只會佔著數量優勢......不像人類!”終於,聽完穆圖的描述,流封在一旁開了口。

“身為這麼多狼的首領,一定很辛苦吧?”秦武顯得和以往不一樣,煞有心事地問向穆圖。

穆圖放下酒杯,看著面前未到及冠之齡的少年,思慮片刻,吐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何止是首領,即便是最普通的一匹狼,也都在辛苦地活著!”

看著面前的氣氛逐漸凝重,流封也緩緩放下酒杯,步入正題。

“好了,吃也吃完了,聽也聽完了,該說說正事了”

蘇澄三人一聽,立馬擦了擦嘴,齊齊刷刷地看向穆圖。後者喝著酒,不急不忙地說到:“很久沒有喝醉夢坊的酒了,當年一罈醉生死,也就十二枚鍍晶。“

“現在漲價了,兩枚銀鍍晶一罈”流封淡淡地地答道。穆圖一愣,輕笑了聲,拿起酒罈,生怕剩餘的被流封奪去。

“呵呵!太貴了,買不起了!”穆圖一嘆,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臨了輕嘆了聲“至少醉夢坊還在,而他......呵呵!”

“凌空......凌空......凌空衛!難道?”蘇澄喃喃,突然像是知道了什麼,滿臉震驚地看著穆圖。

“我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何。說實話,我很佩服你們,敢於向高山行輦,敢於向未知下注。不過......”穆圖將空酒罈滾向一邊,長嘆一聲。

“不用勸我了,我不會去的,今日,權當做做客好了。”穆圖站起,頭也不回地走向不遠處的一張床。

“可你當年明明說過,若有機會,你......”流封站起身來,皺著眉頭質問穆圖。

“當年我只身一人,自然不是問題。可現在我有了家人......我已經失去了一次,不想再失去一次”

“所以你認為,一味地逃避,就是保護他們嗎?”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這令蘇澄三人頓感壓力倍增。

“正是應了你當年的那句話,我們才來邀請你。但看這情況,你是在耍我們了?”流封的脾氣突然上來,拿著一旁的長槍便要走過去。

“哎哎哎!我們是來談判的,打架能解決問題的話,那我也願意動手了!”見到情況不妙,蘇澄立馬站了起來,攔住流封。

“你若是覺得我是存心騙你的,那便讓你出出氣吧”穆圖的步伐停住,站在原地,張開雙手,背對眾人。

“融愚的死,不是你的錯。”聽了穆圖的話,流封卻是像洩了氣的氣球,低聲勸道。

而停在原地的穆圖,聽到蘇澄此言,停滯的雙腿再次邁出,搖搖晃晃地向前走去。

“凌空......穆圖,果然是當年那二皇子的親貼護衛!”聽到流封所說,蘇澄心中的猜疑終於有了答案。

“先皇在融愚很小的時候,將穆圖從‘血葬城’中救出,當了融愚的護衛,兩人,從此也是形影不離”流封補充了一句。

“‘血葬城’,那個培養死士的地方!二十三年前,先皇親征剿滅的一個城池,一個專門收集各地孤兒相互殘殺,充滿血腥的地方。沒想到穆圖......”

蘇澄眉頭,自已雖然知道穆圖的身份,卻不知穆圖竟然是從那“血葬城”中生長的。

天行歷九百九十八年,當時的穆圖才五歲左右,融愚,也才三四歲。也正因穆圖的天賦卓絕,先皇封其為凌空衛,負責守護融愚。

對於融愚來說,穆圖更像自已的兄長。而穆圖也因融愚,從一個殺戮傀儡,變成了一個稱職的兄長,直到......融愚的死!

“往日的一切就不要再提了,若是說完,就恕我不送了!”穆圖彷佛被刺中了軟肋,腳步停了下來,背對著流封等人,聲音充滿著冰冷。

“你還要這樣子?當年的事......”流封還欲爭辯,卻被穆圖突然提高的嗓音給打斷。

“當年,當年!當年融愚有什麼錯!”穆圖依舊背對著眾人,但從其語氣中就能聽出,此時的穆圖,該是何等地悲痛!

而在一旁坐著的刑武二人,捧著茶杯大氣也不敢出,畢竟剛才的氛圍還很和諧熱鬧,一瞬間的反差感令這初出茅廬的小子們一時手足無措。

“二皇子雖資質平平,卻也懂得虛心求教!白日努力求知,黑夜通宵達旦,向來如此!總是處理一些常人難以解決的政務,心懷百姓,這不才應該是真正的帝王之道嗎!”

穆圖的聲音充滿著無盡的委屈與內疚,彷佛積壓了許久,從未消散般。

“反觀乘煌,藉著平息叛亂有功,就對無意爭權的二皇子痛下殺手!”

“而負責保護二皇子的我,最後卻被二皇子所保護......”穆圖聲調慢慢變低,無力地繼續朝床的位置走去。

“先皇老來糊塗,早在死前的近十年,大權就已經落到了乘煌手中。也正是先皇逝去不久,阿愈也......”說著,穆圖的話語愈加悲憤。

“宣鴻,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宣鴻了。天行,也不再是以前的天行了,即便重回最初,又有什麼值得我去珍惜的呢?”穆圖吐了口氣,披上了毯子,閉眼睡去。

“醉生,夢死......解憂,亦更憂!”望著穆圖頹廢地模樣,流封掂起酒罈,心中嘆道。

“我們走!”流封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這就走了?不再勸勸了?你不是有信心來拉攏他的嘛!”蘇澄追了過去,一臉可惜地模樣。

“失去了信仰的人,本身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他自已的事,也只有他自已能解決”

流封抖了抖衣袍,眾人跟隨其後,一步三回首。

帳中瞬間迴歸寂靜,穆圖睡眼朦朧地趴在床上。帳外,寒風襲來,小憩的凌空被寒風吹醒,眯著眼睛,看著離去的流封等人。

“或許真如你們所說,我自已......”

——翌日,正值中午

雪中大帳裡,穆圖疲憊地從床上下來。望著桌子上的酒罈,拿了起來,空的。

“看來,又要去買一些去了!”穆圖撓了撓頭,開啟營帳的簾子,然後......眼前的一幕,深深地震驚住了自已!

以凌空為首,雪夜、風華、驚鴻、赤煉、碧落以及將近千匹的雪狼,齊齊地站在帳前!

“凌空,你們?......”穆圖看著眼前的一幕,愣神許久。

“連你們,也要勸我嗎?”穆圖掂著空酒罈,任憑雪花飄入其中。一人千狼,就這樣,久久站立在寒風之中。

望著面前的“家人”,穆圖牙齒顫抖著。終於,在某一刻,彷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輕輕拍了拍凌空那傲人的頭顱,轉身離去。

這裡是靜謐而又唯美地一片淨地,走在路上,“咯吱咯吱”的踏雪聲令穆圖的心情彷佛放鬆了許多。

“啊嗚!”一匹灰色小狼從後面追了過來,跳到了穆圖肩膀上。後者微微一笑,摸了摸小狼的頭,繼續往方面走去。

“這可是你送我的醉生死啊!我可一點不捨得喝呢,呵呵呵!”不久後,穆圖坐在帳後的一個小土丘上,土丘旁的一棵梅花樹綻放著自已秀氣的身姿和頑強的生命。

小雪一直下著,一個人,一匹狼,一杆槍,一壺酒,一個......小土堆。

雪漸漸地將梅花掩蓋,周圍顯得十分寧靜,令人心怡。望著天空,許久,穆圖回過神,開啟了那壇酒。自已豪飲一口,然後放在小土堆旁。

“阿愚,二十多年了,又一次聽到了你經常說的那句話!”

穆圖回想起許久前的一個午後,“穆圖啊!做人,一定要有信仰,否則,自身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你的信仰,是什麼?”

穆圖耳邊迴響著這兩句話,撥了撥梅花上的雪,輕喃道:“真要說有的話,便是你啊!”

撫摸著手中的梅花,穆圖傻笑了幾聲,隨即收回手,呼了幾口熱氣。看著面前的小土堆,又說道:“放在以前,我肯定依舊是這個回答!”

依舊是那個午後“哈哈,那我可真榮幸!”融愚站在穆圖旁邊,笑著聽穆圖的回答。

“不過,我的信仰不只是你,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春風拂面而來,融愚燦爛的笑容,令穆圖至今難忘。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信仰,是會變的!”

雪,還在下著,貌似更加猛烈,一瓣梅花落入壇中。

“我如果走了,你一個人會冷的吧?”穆圖看了眼那壇酒,將小狄拉過來的那柄白色長槍插在地上,封好酒罈,掛在槍上。

“等我回來,共飲佳釀!”穆圖下定了決心,驀然轉身。小狄蹦跳著,跟在穆圖身後,漸漸離去。

眾生皆為其哀嘆,為之敬重的二皇子。如今,終於只剩一人,躺在梅花樹下,安靜,而又祥和。

“我,喜歡梅花!冬日開花,不與群芳爭豔。喜歡它那清麗超然,清正無邪;喜歡它的孤傲、堅強,在凜冽的寒風中,依然綻放著它那耀眼的美麗!可惜,天熙沒有梅花。”

“可為了百姓,我必須努力改革!如果.......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想一個人,靜靜地,享受那份超脫塵世的寧靜。到時候,你也可以不只為我而活,隨時隨地,做自已想做的事!”

“為了你的信仰,同樣,也是我的信仰!”

帳中,穆圖抱著小狄,拿起了營帳中的另一把槍,和後面山丘上一模一樣的白色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