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熙刑場,流瑾所在處
繞過一個個逃散的百姓,流瑾此刻沒有再邁出一步。因為,他的胸膛已然被一支長箭貫穿!
流瑾的視線中,天空突然變得更加昏暗,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疼痛,瞬間貫穿了他的腦海!
流瑾低頭望去,箭頭上的鮮血已然染紅了衣襟。
更令他驚愕的是,那微弱的感知告訴他,這支長箭並非只刺穿了他一人,其背後還有另一道身影在痛苦地掙扎!
那是一名他並不認識的男子,和他一樣,被同一支長箭貫穿了身體!
“這……”流瑾感受著因自已受牽連的男子,艱難地開口,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他們二人被那支長箭緊緊相連,如同被一根線緊緊束縛的螞蚱!
感受著身後掙扎的生命,流瑾在這一刻彷佛被抽掉了靈魂,一道熟悉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耳邊
“喲!這是誰,竟如此狼狽?”流瑾充滿鮮血的視線中,一道模糊的影子逐漸爬上了自已的身體!
“看到無辜的人因你而死,一定很痛吧!”隨著影子的話說出,流瑾一口鮮血噴出,與背上的男子一齊倒在了地上,無法掙扎!
“看那!”不知為何,瞬間喪失行動能力的流瑾,居然不受控制地轉過了頭。
地上的土塊完全擋住了自已的視線,但順著黑影的手指向,流瑾竟依然能看到那名白衣男子。
那男子,彷彿......長著翅膀!
“他就是你所信仰的神!高高在上!舉手投足間,便能決定一名無辜生靈的生死!”
影子嘲諷地笑道,他的聲音在流瑾耳邊迴盪,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刺痛了流瑾的心。
聽著影子的話,流瑾止不住地吐著鮮血。而他的髮根,竟也慢慢地滲出了鮮血!
“保佑我家人平平安安!保佑我仕途平步青雲......”影子突然離開身體,在流瑾逐漸模糊的視線中磕頭跪拜,姿態是如此的虔誠!
“呼~呼~”自已的呼吸聲逐漸淹沒混亂的喊叫,流瑾感受到,自已的生命正在飛速流逝。
“別傻了!”突然,那影子站了起來,洪亮的聲音傳入耳中,流瑾眼中暗淡的世界也再次亮了起來!
“在這個世界,神,從未愛過人類!”
嘀嗒!鮮血從流瑾的眼角滑落,與此同時,他的髮絲也悄然沾染上了鮮血的色澤。
並非尋常的猩紅,而是一種詭異的、深邃的紫紅色,如同暗夜中綻放的詭異花朵,令人不寒而慄!
——潛龍海域
“吼!”就在白衣男子射出弓箭的同一時間,極北之地的潛龍海域瞬間沸騰。
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一條紫翼白身的巨龍破冰而出,猶如千年封印被打破!
“不好了!紫辰......他......他突破封印了!”一條紅斑龍急匆匆地衝進大殿,向著殿中的幾條巨龍報告。
“紫辰突破封印了?”一條赤紅的巨龍坐在寶座上,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紫辰呀!吾等的兄弟,終於找到駕馭自已的人了嗎!”黑龍長嘆一聲,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那是個怪胎!他只能被駕馭,不像我們。”青龍也嘆息著“這麼多年,五弟也是受盡了苦難。”
坐在首位上的白色巨龍緩緩睜開了那雙深邃的龍眸,語氣平靜而堅定:
“讓他去吧。千年前,我們四人合力將他封印,如今......已無需再如此。他受的苦,已經足夠多了。老二、老三、老四,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世道變革吧。”
“給老五送行吧。”白色巨龍再次開口,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慨。
“吼!!!”四條巨龍齊聲咆哮,聲音震天動地,彷彿要將整個海域都掀翻!
天行歷一零二一年,極北潛龍海域。
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突然降臨,巨大的旋渦在海中瘋狂旋轉,吞噬著一切生靈。離海最近的幾座山峰也被夷為平地,極北之地的偷獵者和採摘者更是七竅流血而亡!
據少數倖存者回憶,他們只聽到了一聲天神般的咆哮,那聲音如同雷霆般炸響在耳邊,直衝心靈!
——刑場,高出樓閣
“該死!”王成收回手中的箭簇,望著遠處倒在地上的流瑾,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悔恨!
就在剛剛,王成望著那破空的箭矢朝流瑾襲來,本以為手中的箭簇就能將其阻攔。
可誰又能想到,即便是這特質箭頭,能做到的,也只是讓其微微偏移。
看著生死未卜的流瑾,王成百感交集,畢竟他代表的是流芳國,一個錯誤的舉動,很有可能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
然而,正當王成思慮要不要救流瑾時,後者竟緩緩站了起來!
“哼!”刑場處,那名白衣男子正冷冷地站在遠處的高臺上,眼神中充滿了冷漠和嘲諷。
——八年前,明月坡
“放開我!你這愚蠢的虎獸!”流封被虎爺的巨爪牢牢壓制,他雙眼通紅,憤怒地咒罵著,掙扎著想要掙脫束縛。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自已偷跑出去玩,引來了生死危機。在絕望中,他相信了腦海中的那道聲音!
慢慢冷靜下來,流封這才發現,虎爺那雙兇惡的眼神,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憤怒和警告!
流封從未見過虎爺如此兇狠的一面,這讓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直到後來,他才明白,若非虎爺及時出現阻止他,他恐怕會耗盡體力,透支而死!虎爺的及時干預,實際上是在挽救他!
而如今的流瑾,給流封的感覺,和當年的他別無二致!
——此刻,刑場
“哈哈哈!哈哈哈哈!”流瑾的紫紅色髮絲在狂風中凌亂飄舞,他的目光落在四處驚慌失措、倉皇逃竄的百姓身上,卻只是發出了一陣瘋狂的傻笑,笑聲中透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瘋狂和詭異。
王成目睹著流瑾從地上緩緩站起,心中雖然鬆了口氣,但面對流瑾此刻的詭異狀態,他握住劍柄的手卻遲遲不肯鬆開,彷彿隨時準備再次出鞘應對不測!
“願你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流瑾笑著將長箭掰斷,抽出,將那男子放在地上,微笑的嘴角處滑落一滴血色的淚珠!
“接下來,該你們了!”
流瑾扭動著脖子,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用手輕輕撫摸著距心臟僅有一寸之遙的箭孔,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隨後,消瘦地身形爆射而出,攜帶著紫紅色的流光劃過刑場!
“咴!”首當其衝的是那五匹駿馬,流瑾以驚人的速度抓住了五匹駿馬的鐵鏈,猛然一拉!
五匹健碩的戰馬如同風箏般倒飛而出,重重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望著眼前的一幕,易曉雲目瞪口呆,在自已記憶中,流瑾一直是個文弱書生,不諳武藝,怎會如此強悍?
看流瑾朝自已襲來,易曉雲苦笑搖頭,或許這就是自已的報應吧!
然而,流瑾並未如他所想般發起攻擊,而是大笑著甩動鐵鏈,從他身邊掠過,一躍而上,衝上了他身後的高臺!
“護駕!”趙炆大呼,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二十多名蒙面人從人群中衝出!攔在了流瑾的面前!
“二十八眾嗎?”流封看著狀若瘋狂的流瑾,深吸一口氣,長槍一甩,帶著一絲電弧對著那二十八人衝去!
“東方蒼龍七宿,全力壓制逆賊!南方朱雀七宿,北方玄武七宿,封鎖戰場,不要讓他們跑了!西方白虎七宿,保護陛下!”
趙炆一聲令下,不同方位的四波人馬迅速行動起來!
然而,就在二十八眾準備出手之際,一柄閃著雷電的長槍憑空而立,在流瑾與乘煌之間形成了一道屏障。
槍桿上,流封穩穩站立,緩緩揭下面紗,露出了一張俊逸而滄桑的臉龐!
“是你?聞名荒漠的‘獨行者’居然就是這所謂的流封!”乘煌旁邊的白衣男子站了起來,笑著看向流封。
見對方並不理會自已,他笑得更加燦爛了。
“既然如此,你必須得留在這了!”白衣男子神情一凜,從腰間拔出一把金劍,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衝向流封。
“鐺!”流封未動,一道鐵鏈卻擋住了那柄劍,強大的力量震得白衣男子虎口發麻!
“你……我……殺了你!”流瑾此時也衝向了白衣男子,他的口中模糊不清地喊著,似乎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白衣男子而來!
“事已至此,二十八眾!無需擔心本帝!全力擒拿流瑾兄弟二人!”乘煌眼見形勢不妙,迅速下令,聲音中充滿了決絕。
流封也毫不示弱,提起紫色長槍,槍尖直指乘煌,冷聲道:“今天我必須帶他走,誰也攔不住!”
“易曉雲,率領龍甲軍第十軍,保護剩下的百姓安然離去!”聽著下方嘈雜的聲音,乘煌瞥了眼站在原地的易曉雲。
他很明白,此刻的易曉雲,還沒有成長到他所需要的地步。但是,作為宣鴻的武者,每個人都要儘自已所能,為這場混戰中的無辜者爭取生機!
“滾開!一群鼠輩!”流瑾的左腳鐵鏈如同一條威力無匹的巨蛇,將一群龍甲軍士兵甩飛。他迅速抓住一個拉著他脖子計程車兵,手掌化刀,瞬間貫穿其胸口!
“可惡!此人為何這麼強!之前明明......”
白衣男子見狀,心中一驚,這流瑾的實力遠超過他的想象!白衣男子喘著粗氣,從背後掏出幾支羽箭,試圖阻止流瑾的進攻。
然而,流瑾卻將鐵鏈繞成一圈,輕鬆地將羽箭盡數抵擋。
“怎麼,還不原形畢露?”流瑾將周圍計程車兵甩開,拖著帶血的鐵鏈瞬間移動到了白衣男子身前,貼近白衣男子耳邊輕喃:
“再不使用全力,可要死了哦!”白衣男子一驚,剛要反抗,卻被流瑾一把抓住頭顱,狠狠地砸向地面。
“嘭!”頭部陷入地面,流瑾並沒有放手,繼續摁著白衣男子的頭,拖著其在刑臺上劃出一道道裂痕!
“撲騰!”白衣男子極力掙扎,身後的翅膀突然冒出。隨後反手摁住流瑾的頭顱,也是一樣重重地砸在地面!
白衣男子與流瑾的戰鬥愈演愈烈,如狂風驟雨般猛烈。白衣男子翅膀翻飛,金光閃爍,每一次揮擊都帶著毀滅性的力量。
然而,流瑾的鐵鏈如同活蛇,靈動而致命,一次次巧妙化解了白衣男子的攻勢!
兩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錯,鐵鏈與翅膀的碰撞聲震天動地,彷彿要將周圍的一切都撕裂。
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強烈的氣流和震耳的聲響,令人心驚膽戰!
終於,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中,流瑾瞅準時機,鐵鏈猛地纏繞住白衣男子的翅膀。
白衣男子驚呼一聲,只覺後背傳來一股劇痛,自已的翅膀竟然被生生扯斷!
“住手!”男子極力掙扎,然而即便使出了全力,可在這瘋子面前,失去了翅膀的自已,就像個待宰的羔羊!
“沒有了翅膀,你什麼都不是!”流瑾獰笑著,他的拳頭如同雨點般落在白衣男子的胸口,一拳接著一拳!
每一拳都彷佛衝擊著在場所有人的心靈,令其湧起一股莫名的忌憚!
“鐺鐺鐺!”另一邊,流封揮舞著長槍,周身一圈橫斬!在他面前的二十八眾,乃是宣鴻從十二金城選拔出來的天才,每一個都極具武道天賦!
流封在戰鬥中望了眼天空的旋渦,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他以一人之力獨戰二十八人,雖各個身懷絕技,流封也絲毫不示弱!
某一瞬間,流封將長槍舉起,天空中頓時雷聲大作!
“永珍……奔雷!”隨著這一聲大喝,天空中一道龐大的雷柱傾瀉落下,與三年前柳問天引發的雷龍捲般強橫!
不同的是,這道雷柱最後卻分成了二十九道,其中一道尤為巨大,幾乎佔據了其餘雷柱的總和!
那最大的一道雷柱徑直劈向流封,而其餘二十八道則分別劈向二十八眾。面對這雷霆之怒,陽金德焦急地喊道:“可惡!七曜還未回國!八門又不能調動!”
“萬鈞......雷衝!”將雷柱化為已用,流封槍尖之上,一條几丈大小的雷龍咆哮而出,尖銳的龍牙閃爍著寒光。
在二十八眾還未反應過來之際,雷龍怒吼著貫穿了他們的身體,瞬間便有八人倒地不起!
“再來!”流封武痴的性格暴露無遺。
“很久沒有這麼盡興了!”
刑場之下,流瑾的戰鬥也已結束。他慢慢地蹲下身,看著滿臉血跡、已經昏死過去的白衣男子,悲慼地搖了搖頭:
“可惜了這對翅膀,竟長在你身上!”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拔出了白衣男子身上的金劍——“金羽劍”,將其狠狠地插入了白衣男子的胸口。
白衣男子身體一顫,徹底失去了生機。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流瑾的臉龐。
他抹了把臉,狂笑著看向乘煌,那面目猙獰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令人不寒而慄!
“乘煌,下一個,該你了!”流瑾話音未落,便再次如閃電般爆射而出,直衝乘煌所在之處!
“不錯,再來!”流封揮手甩開身上的殘破黑袍,骨節發出清脆的響動,滿臉興奮地看向面前幾人!
流封目光銳利,眼睛從槍尖望去,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讓我見識一下,這些被譽為天才的你們,究竟有多少真本事!”
“下一次,可就不是八個人了!”話音剛落,四面八方的攻擊襲向流封!
身軀攜帶著雷龍,流封劃過眾多攻擊,不斷有波紋從四處擴散!
當流封的身影再次從煙塵中清晰顯現時,四周只剩下鐺鐺作響的金鐵交鳴聲,依舊迴盪在戰場上空。
他微微側目,望向那僅存的十人,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看來,你們這十人的實力確實不弱,值得我認真對待!”
“乘煌!!!”流瑾攜帶著破風聲從流封旁邊呼嘯而過,還沒等流封反應過來,流瑾便已經來到了乘煌面前!
“叮!”就在此刻,一柄閃耀著寒光的白色長劍憑空出現,穩穩地懸浮在流瑾的衝鋒路線上,擋住了他的去路。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身影出現在乘煌身前,他仙風道骨,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不可測的沉穩與威嚴!
“你果然在這裡!親愛的......師公!”流瑾依然在笑著,彷彿有什麼有趣的事一直吸引著他一般。
“楚信!”流封震驚,柳問天的恩師,當世最強者!十八年前,一人一劍,率兩百勇士破敵十萬,威震天下!
但自那戰後,楚信便立下誓言,除非乘煌性命堪憂,否則不再涉足世間紛爭。此誓,是他對先帝的承諾,也是乘煌一直面不改色的底氣所在!
“趁現在!”剩下十人見流封出神,立刻突襲而來!
“滾開!”流封一聲怒喝,長槍橫掃,一腳將一人踢入牆中。隨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斷另一人手臂。
“砰砰砰砰......”十聲巨響,十人盡皆重傷,被嵌入牆中。
流封手持電弧閃爍的長槍,走到流瑾身旁,兩人並肩而立,宛如兩大不可一世的怪物。
看著下面殘破的刑場和重傷倒地計程車兵,以及四處踩踏的百姓,楚信搖頭長嘆。
“流瑾,流封,這場爭鬥無謂再持續下去。”楚信輕嘆一聲,語氣中透露出幾分無奈。
“你是否也曾高高在上,視我等如草芥?”流瑾笑聲中透露出幾分瘋狂,而流封全神貫注。
就在流封死死盯著楚信的剎那,流瑾猛然衝了出去,鎖鏈纏繞上楚信的劍,金羽劍直刺向楚信的胸口!
然而,楚信的身影卻憑空消失,下一瞬已出現在流瑾身後,冷聲道:“出手便是殺招,太過暴戾!”隨後一腳踢向了流瑾的脖頸!
流封的長槍及時出現,擋住了這一擊。“意識不錯!”楚信伸出手臂,擋住了流封的飛踢,反手一抓,將流封對著流瑾砸了過去!
“好強!”二人踉蹌起身,流封擦著嘴角的血跡,心中無比震驚!
“吼!”就在此時,一條巨龍從遠處飛了過來,紫色的翅膀和鱗爪在潔白的身軀上閃耀著光芒!
“還不走!別以為看在柳問天的面子上,我就不敢殺你們!”楚信一怒。隨後長劍飛出,“萬劍......歸宗!”
瞬間,一劍化作萬劍,劍氣縱橫!流封見狀,一把將衝出的流瑾抓住,躍上巨龍疾飛而去!
刑場中心,楚信望著遠去的巨龍,收回了劍式。氣息略顯不穩,“老了麼?還是......”
“楚老,為何不將賊人留下?”陽金德跟隨乘煌走至楚信身旁,急切地問道。楚信沒有回答他,轉身對乘煌說:
“乘煌,我與先帝的約定是保你無虞,現在你安全了,老夫也該離開了。”
乘煌望著楚信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楚老,保重身體。”他隨後找了個座位坐下,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詔告全國,逆賊流瑾實為獸族奸細,現已逃竄。望百姓們注意安全。其他事,明日再議!”
“是!”陽金德應聲準備離去,卻聽乘煌補充道:“陽金德,楚老是先父最器重之人,以後注意你的言辭。”
陽金德回頭,深深地彎了彎腰,然後才轉身離去。
“來人,扶本帝回宮,我累了!”聽到乘煌說累,趙炆立馬應聲,安排侍女攙扶乘煌離去。
——奉天客棧,鳳雅閣一號包廂
看著窗外的巨龍飛過,唐珝然緩緩閉上眼睛,滿心惆悵。
“公主,國主的座駕在汝陽城等候,我們是時候啟程了”
王成除錯著手中的琴絃,聲音雖帶著催促,但行動上卻未有任何急切地樣子。
唐珝然接過“玉驚琴”,開啟了藏在裡面的精緻小盒。她猶豫再三,最終忍不住問道:
“王成,那忘情之水,當真是在服用後三天方才能見效嗎?”
聽到唐珝然的話,王成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回應:
“公主放心,臣定會竭盡全力,為您找尋解藥!”
望著盒子裡面的一對戒指,唐珝然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隨後向王成微微頷首,後者心領神會,悄然退出了房門。
房間內,悠揚而略帶憂傷的琴聲緩緩響起,王成在門口看著逐漸消失的巨龍,心中一嘆:
“流芳名曲《斷情憂》,流瑾呀流瑾,你可知,公主在遇見你之前,也是那般的溫文爾雅,才情橫溢!”
——紫辰背上,兩位少年
砰!砰砰砰!鐺鐺!兩個青年在龍背上纏鬥。
“哈哈哈哈!你也不賴嘛!”流瑾依舊狀若瘋狂,充滿戰意!
“你給我清醒點!”流封怒吼道,“今天是柳叔的忌日,你怎能以這種狀態去面對他?”
說著,他抓住流瑾愣神的瞬間,橫起長槍,從背後巧妙地固住了正在失控的流瑾。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流瑾瘋狂地掙扎,但流封毫不鬆手,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流瑾從失控的邊緣慢慢迴歸理智。
不知過了許久,黃昏照耀在流瑾臉上,其紫紅色的頭髮也慢慢變回了原來的顏色,身體不再掙扎。
“我乾的?”流瑾恢復了原貌,愣神許久,疑惑的問向流封。
“是你乾的”流封鬆開流瑾,沒有安慰,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還能回頭嗎?”
“你覺得呢?”
“沒辦法回頭了!”流瑾苦笑著坐下,右手手託著下巴,呆呆地望著夕陽。突然,他注意到衣服中的一個東西。
“這是?”流瑾疑惑地望著那對金色耳墜,一股莫名的憂傷湧上心頭。
巨龍一個顛簸,耳墜掉落在腳邊,流瑾立刻慌忙撿起。
“我的?”流瑾看著眼前漂亮的的耳墜,這是如此的漂亮,漂亮到......他不願失去。
自從清醒後,關於唐珝然的一切,流瑾已經盡數忘記。
只是自已的腦海中,總感覺有個模糊的人影,令他無比留戀,彷佛存在,又彷佛只是個夢。
沉思良久,流瑾緩緩抬起了右手,握緊成拳。“我要改變天行!”
“可這條路柳叔已經走過了”流封也坐到了一旁,微笑著問。
“那便再走一遍,總會成功的!”流瑾目視前方,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陪你如何?”流封伸出左拳,“求之不得!”流瑾的右拳與流封左拳相撞。
“吼!”紫辰長嘯,它的背上,兩個年輕人並肩而坐,相視而笑。這次破土重生,將是他們征戰之旅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