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男女,門侍對於修士而言,就相當於凡間有權有勢的富貴人家的通房,跟隨身邊,負責解決某方面的慾望。
許多貌美的男修和女修,如若自身的實力低微,無法護住自己,也樂意選擇一個權勢之人,成為對方的門侍。
對方提供他安定,對其修行給予一定的幫助,而他們則用肉體進行交換。
這種,在時清看來和BAO養那簡直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而眼前這個充滿了破碎的病弱感的少年,要成為她的門侍?!
時清覺得自己的三觀出現了那麼一丟丟的破碎。
她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才一字一句的拒絕:“不需要。”
開什麼玩笑!他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無錯書吧除了憤怒外,時清又多了些許心疼,少年或許不懂自己血脈的珍貴,他身份低微,修行低下,這或許是他自認為報答的……方法?
但她的話無異於一盆冷水,潑在了少年的身上,直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在時清看來,她給極品靈石也好,給藍田玉也罷,都是應該的、正常的報酬。
但是在少年的眼中,卻又是另一重的意思。
師姐……不想要沾惹他,想要和他劃清界限。
他割血給時清的時候就想過,時清會不會發現他的血脈呢?
沒有發現,也沒有關係,他是自願的,只要能救她,不過是一些血罷了,又有何妨呢?
但……如若發現了……少年眸光輕動,略有些忐忑和緊張——那麼師姐會怎麼對他呢?
他可是珍獸啊,珍獸的血液何其的珍貴,像他這樣流落在外、實力低下的珍獸更是宛若鳳毛麟角一般的稀罕的存在。
無一例外的,只要被發現了血脈的珍貴,等待他的就是永恆的囚禁,但這也是他最大的籌碼。
一如時清所猜測的那樣,這是少年在人世間存活多年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自己可以叫人圖謀的地方。
出人意料的是,時清卻是這樣直愣愣的將他推開。
他最後一個可能留在她身邊的念想也就此被打破,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任由著自己脫力的摔在了地上。
時清不知少年心中所想,卻也看得出他渾身籠罩著一種落寞的陰鬱氣息,彷彿時清的拒絕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一般。
少年模樣頂好,眼尾微微泛紅,蓄著點點淚意,身量單薄彷彿風一吹就能跟著走了似得。
他的眸光暗暗,彷彿濃墨一般怎麼化也化不開。
他以仰望的姿態看著時清,看的時清心神微動。
時清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對上少年失魂一般的眼,不由得心軟了三分。
她猶豫了一瞬,而後伸手輕輕揉了揉少年微軟的長髮,繼而將他抱了起來。
時清的指尖微涼,少年被她抱在懷裡顯得格外的溫順,臉上還是怔愣的未曾反應過來。
時清把人塞回了被窩,抿了抿唇,才道:“胡說八道什麼?門侍我從來都不需要。你且放心,我不會將此事對外傳露,也切記莫要隨意透露自己的血脈。”說和,時清替少年壓了壓被角,認真道:“你只管好好修行,需要什麼同我說就是。我……不會拋卻你的。”
少年能說出門侍一詞,便大約能猜測出阿玉曾經經歷過什麼,她說不來安慰的話,卻能感覺到祈玉對她的信賴。
他救她一命,她也會竭力護他周全。
她時清斷沒有恩將仇報之意。
而少年聽著時清的話,眼中的光亮一點點的升了起來,彷彿重新燃起希望。
他激動的不能自己,手上緊緊的握著藍田玉,紅唇微張,見時清轉身要離去,他慌忙回答道:“師姐,阿玉定會好好修行的!”
時清腳步一頓,這孩子的反應是不是總是慢半拍啊?
但是對上少年亮晶晶的眼眸,她又將話給嚥了下去,只是微微頷首,算是了回應。
*
“聽說了嗎?天機閣的玄機長老測算天機遭了反噬,沉睡不醒了啊!”
“這麼大的事,怎麼會不知道?那得是多兇險的天機,才能叫玄機長老這般反噬?”
“這你便不知道了吧?傳聞當年天機閣測算出有魔族現世,九州有覆滅之兆,而後多年,便一直在測算破解之法,只怕是和這個有關……”
“誰知道呢?這天下大亂同我們這些普通人又有什麼干係呢?話說道友你的修為瞧著又有增進啊……”
時清步履匆匆走過,只在這集市之中聽著眾人的話。
她閉關七日,實際上卻是進了流速十倍的秘境之中,相當於她花了足足七十天的時間才煉化了自己體內的珍獸血液。
而她也對珍獸血有了更深刻的瞭解——珍獸的血脈越純,血液也越發的珍貴,裡頭蘊含這珍獸的天賦技能和最純淨的靈氣,也因此,血液之中,會涵蓋著珍獸最深刻的記憶。
所以……
她看到的那幻境,就是阿玉最深刻的記憶。
雖然時清不懂,為何對於少年而言,那段記憶會那麼珍貴?珍貴到融入血肉之中?
時清想不明白,卻也不敢問。
而自打她煉化了珍獸血之後,她的修為竟然穩固到了築基後期,靈根也修復了大半,這讓時清極為欣喜,心中更是堅定要好好保護祈玉。
築基後期,距離金丹可就是一步之遙,時清索性將自己的靈氣不斷的壓縮,以此來夯實自己的基礎。
只是,修為到了這兒,她必須要立刻去尋找自己的本命劍了。
尋劍,自然是要去劍冢。
如今劍道沒落,女劍修更是稀少,從劍冢取出劍來的女劍修近五百年也不過是四位,多少人甚至連進劍冢的秘境破不開。
劍冢對所有人開放,劍修入門簡單,因此許多人就算不選擇修劍道卻也會來劍冢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那一把不錯的法劍,因此,每日來劍冢的修士可以說是數不勝數。
為了穩定秩序,七大宗門便聯合設定了宗門任務,每日都有接了任務的弟子在此處看守。
“姓名。”看守弟子頭也不抬地提筆記錄玉簡,朗聲問著。
“時清。”
“可有門派?”
“靈英宗。”
看守弟子聞名,震驚的抬起頭來,本來值班到麻木乏味的眼猛地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