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下起雨來了!”
胡進路是被屋外傳來的吵鬧聲給吵醒的,睜開眼睛恢復意識的那一刻,耳邊迴盪著的就是“嘩啦嘩啦”暴雨傾斜而下的聲音。
“下雨了?”
胡進路覺得有些奇怪,他記得昨晚過來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天氣預報。
往後一週都應該是晴天,怎麼一覺睡醒突然就下了暴雨?
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下午兩點,他睡了差不多有四五個小時。
“天氣預報就是不靠譜。”
撇撇嘴,胡進路倒也沒多想,打了個哈欠,靠坐在床頭看著窗外,想著等雨小些在出去。
“這麼急的雨,山路不好走,玉米的收成怕是得晚兩天了。”
隔壁不斷有聲音傳過來,應該是雷子叔已經回來了。
聽到這動靜,胡進路想了想還是起床,從「錦囊」中取出溼巾,簡單擦了擦臉,然後推開了側屋門。
側屋門一推開,撲面而來的暴雨氣息,就有無數細小水滴直衝胡進路門面。
他並沒有被淋溼,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搭起了一個遮雨棚,從他側屋門口正好連線到隔壁堂屋正門。
“雷子叔搭的?”
這雨棚搭的挺好,就不用擔心會雨會滲進屋裡。
從雨棚底下走到堂屋門口,門沒關,胡進路一眼就看見屋裡坐著的幾個人。
“秀叔!”
雷國秀翹著腿就坐在凳子上,胡進路站在門口朝他招呼一聲。
“哦?進路,睡醒了?”
見到他,雷國秀臉上立馬露出笑容,屋裡爺奶兩人也齊齊看了過來。
雷子嬸嬸不在,雷子也沒看見,胡進路走進屋,就坐在雷國秀旁邊的空椅子上。
問道:“秀叔,你一個人回來的?”
一邊問,一邊把手伸進褲子口袋,他的褲兜連線著「錦囊」。
還有兩千的小麥錢,胡進路剛把錢掏出來,就聽雷國秀笑道:“沒,和雷子嬸嬸一起回來的。”
“本來想拉著她一起,趕緊把玉米地給收了。”
“就沒想到,這天突然就下起暴雨來了。”
雷國秀語氣無奈,又抓起桌上的一把瓜子開始嗑,瓜子殼被他隨手丟了一地,不過掃掃就解決的事情,倒也沒人說他。
“是嗎?”胡進路把手裡的兩千塊錢遞給了雷國秀。
“怎麼不見嬸子人?”他順便問道。
“她在廚房剁肉餡呢,雷子也在,今晚上咱包包子吃。”
雷國秀笑笑,接了過錢,晃了晃手臂,示意讓坐在對面的雷子奶奶把賬本拿過來。
雷子奶奶起身拿了賬本和筆,在胡進路疑惑的眼神中,先是記下了他手裡的兩千,再翻到下一頁。
胡進路清楚的看見下一頁記錄了包括去年還有今天,他自已掏錢的所有消費。
總計:五千七百六十六。
看到這些,胡進路忽然愣住。
在雷國秀沒有說話之前,他一張臉緊緊繃住,“國秀哥,這麼見外?”
“賬算得這麼清楚,是不是嫌棄我多事?”
他確實是個外人,誰也不能保證他是不是抱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怎麼會!”雷國秀知道胡進路多想了,趕忙解釋。
“就是把進路你當成自家人才要把賬算清楚。”
說著,他又把賬本翻到了下一頁。
下一頁,上面記下了雷子嬸嬸的所有購買消費賬單。
“咱每個人的花費都記在了賬本上。”
“你不要多想,這是雷子他奶奶多年的習慣。”
旁邊雷子奶奶見此也正準備解釋,只是話在嘴邊還沒說出口。
“媽,這兩千你就一起收著吧。”
想了想,雷國秀把手裡的錢遞給了雷子奶奶。
“怎麼?”
雷子奶奶頓時疑惑。
雖然已經分了家,可實際上她的這個小兒子才是這個家的主心骨。
“我那幾畝地也收成了幾千塊錢,開銷肯定是夠了的,你手裡這些錢就留給雷子上初中的學費。”
“別看那小子不說,他心裡可是盼著的!”
雷國秀哈哈一笑,直接把錢塞到了雷子奶奶手裡。
雷子奶奶願意聽他的,點點頭,就去內屋放錢去了。
她旁邊的老爺子坐累了,也跟在她的身後準備再去內屋躺躺。
兩人一走,堂屋就剩下雷國秀和胡進路。
“進路,這下雨了,你就多住兩天吧。”
“正好這幾天讓你嚐嚐雷子嬸嬸的手藝。”
“嗯!”胡進路頷首,“我自然是等收完了玉米再走。”
“哈哈!好,就是又麻煩你了。”
沒辦法,誰讓雷國秀去年就見識過。
別看胡進路外表端端正正像個書生一樣,但脫了衣服全身結實的肌肉,幹起活來絲毫不拖沓,一個人就能頂他們好幾個人。
有他在,這玉米地才能三天收完。
見胡進路毫不猶豫點頭答應,雷國秀臉上大笑,心裡更想著這幾日一定得多準備好吃好喝的,才算是犒勞他。
兩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起來,他們不用管廚房裡的事情,期間就看看手機,側屋堂屋來回走走,一直到下午五點半準時開飯。
和睦又熱鬧的晚飯時間,除了香噴噴的大醬肉包子以外,魚蝦、肉菜、小菜也是應有盡有。
中間煤灶上還燉著一隻老母雞,這是雷國秀特意去別人家裡花錢抓的。
一桌子菜就像是過年一樣,一整年都很少喝酒的胡進路都忍不住和爺倆多喝了幾杯。
直到晚飯結束,收拾好碗筷,雷子奶奶開啟了用紗布蓋上的電視。
悠閒娛樂時間,看電視的看電視,玩手機的玩手機,只是外面的暴雨還持續下個不停,絲毫沒有變小的痕跡。
“這雨……”
整整下了一個白天。
坐在堂屋門口,胡進路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心眼」!
雙目一閉一張,「心眼」開啟,就聽到暴雨之中夾雜著陣陣刺耳的打鳴聲。
“打鳴?”
他驚覺的從木椅上站起身來。
雙目朝上,穿過密密麻麻落下的暴雨,直視頭頂堆疊的雲層。
血光漫天,雲層中毫不遮蓋,甚至令人有些心底發麻的法力氣息。
“血紅的「氳」?”
胡進路心頭一顫,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再仔細聆聽迴盪在耳邊,持續不止的打鳴聲。
“就在頭頂!”
他再次猛地抬頭,在堂屋幾人都沒有注意他的時候,“咻”的一聲,連同剩下的木椅一起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御物」!
胡進路施展「御物」飛行來到半空。
他的體表,連同腳下的木椅包裹著一層淡淡的金光盡數抵禦暴雨。
就看見磚房的正頂上,一隻全身瀰漫血紅正在仰天打鳴的「靈」。
“「鳴雞」?”
這是胡進路的第一反應。
他細細看去,立馬察覺到異常。
“不對!”
站在房頂上的明明是一隻母雞!
「鳴雞」沒有母雞,母雞怎麼可能會打鳴!
這是「邪靈」!
胡進路反應過來,趕緊催動法力。
可洶湧的暴雨中。
唰唰唰!
突然襲來的三道恐怖爪印。
胡進路沒來得及施展任何法術,胸前血淋淋的傷口,還有不可阻擋的巨力!
他就像是一隻被拍死的蒼蠅一樣,被狠狠砸地的同時,被暴雨瞬間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