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盛夏,蘇玉婉肚中孩子已經足月,蕭霖燁本想告假幾日在家陪著她待產,奈何北疆邊境近日有突厥軍進犯,皇上下旨讓蕭家父子領兵前往平亂。
他只好領旨前去。
蘇玉婉一大早便起來梳洗,與蕭夫人一同送蕭明淵和蕭霖燁出門,出門前,蕭霖燁特地囑咐下人務必照顧好蘇玉婉。
蕭夫人拍拍他的手,笑道:“放心吧燁兒,娘會替你照顧好婉兒的。”
又看向蕭明淵,細心叮囑:“老爺,突厥騎兵兇猛無比,你和燁兒一定要小心。”
蕭明淵點點頭,“夫人放心,為夫知曉。”
“走吧,燁兒。”蕭明淵先行上了馬。
蕭霖燁深深看了蘇玉婉一眼,又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輕聲說了句:“孩兒,爹爹要出門打仗了,爹爹不在家的日子,你就替爹爹保護好孃親好嗎?”
蘇玉婉忍不住失聲笑道:“好了,你快上馬吧,我和孩子等著你和父親平安歸來。”
“好。”蕭霖燁這才收回手,長腿一躍翻身上了馬,父子倆騎著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巷子裡。
“婉兒今日起這麼早,再回去睡一會兒吧。”蕭夫人見蘇玉婉面露疲色,便知她沒有睡好。
蘇玉婉也不推辭,她近日確實沒怎麼睡好,肚中的小傢伙實在頑皮,夜裡時常踢得她睡不好覺,因此白日裡常常犯困。
回到隱月軒後,她剛準備褪去外裳小憩一會兒,便感覺肚子傳來一陣緊縮感,緊接著出現了陣痛。
春綿見她臉色不對,便連忙扶她到床上躺下。
無錯書吧紫鳶見狀,估摸著少夫人是要臨盆了,就趕緊跑去碧輝堂告知了蕭夫人此事。
蕭夫人早早就請了乳母和穩婆住在府中以隨時待命,這會兒聽紫鳶說蘇玉婉似乎要臨盆了便急忙讓覃嬤嬤叫上穩婆趕來了隱月軒。
“玉婉,娘將穩婆帶來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一進來,蕭夫人便坐在床邊握著蘇玉婉的手柔聲問著她情況。
蘇玉婉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虛白,“娘,我感覺肚子一陣陣收縮,許是要發動了。”
“穩婆快給少夫人看看情況。”蕭夫人當即吩咐道。
穩婆掀開被子替蘇玉婉看了一下,回話道:“回夫人,少夫人體下已經開了二指,得準備生產了。”
一聽這話,蕭夫人緊張又激動,連忙吩咐房內幾個丫鬟,“好好好,你們幾個丫頭趕緊去準備生產需要的東西,不得疏漏。”
“是,夫人。”丫鬟們便各忙各的去了。
生產之際,蕭夫人本應到產房外等待,但如今蕭霖燁才剛出門,她怕蘇玉婉害怕便留在了產房內,一直陪在身邊安慰著她。
丫鬟們很快端來了熱水、剪刀、帕子等生產需要之物,之後便退到了外間等候。
陣痛之感越發明顯,蘇玉婉疼得滿頭大汗四肢發軟,仍極力配合著穩婆發力,蕭夫人就坐在床邊親自為她擦汗。
整個侯府的下人也都提著一顆心,關注著隱月軒的動向。
一上午過去,期間偶有聽到少夫人的痛喊聲,可還遲遲沒聽到嬰孩哭聲。
春綿、紫鳶和白鷺三個小丫鬟也是緊張得直探頭往裡間看。
“少夫人,再用力,已經能看到孩子的頭了。”
穩婆正在引導蘇玉婉發力,可蘇玉婉已經疼了一上午了,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這會兒實在發不出力氣。
她甚至出現了昏昏欲睡的感覺,蕭夫人急得滿頭大汗,一直在旁邊呼喊著她的名字,“婉兒、婉兒再加把勁,不能睡......”
不能睡...不能睡......是啊她不能睡,她得快些把孩子生出來。
蘇玉婉死死抓住床單,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隨著一次又一次的發力,她已經累得精疲力盡,身上的汗如流水般浸溼了整片床單。
“少夫人,再用力啊......”
穩婆有些著急,明明少夫人已經很用力了,可孩子還是沒有要出來的跡象,再這樣下去恐怕耗盡少夫人的力氣就更沒法生了。
蕭夫人也萬分著急,這都大半日過去了還沒生下來,眼看婉兒累得都快虛脫了,這可如何是好。
為了不讓自己焦急的情緒感染到蘇玉婉,她還是一直握著蘇玉婉的手並輕聲安慰著,“婉兒別怕,稍微休息一下再用力。”
蘇玉婉緊緊咬著牙,雙手攥緊床單拼盡全身力氣狠狠發力,與此同時,她左手腕上的血玉手鐲在無人注視的被褥下微微亮了一下。
“哇嗚......哇嗚......”
終於,一聲響亮的嬰孩啼哭聲響起,讓所有人提著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丫鬟們拍著胸脯,臉上皆露出歡喜的神情來。
“恭喜夫人,少夫人生的是個小公子,眉眼十分俊俏。”穩婆看了一眼孩子,笑著對蕭夫人道賀。
生了,終於生了。
蕭夫人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顧不得去看孩子,她先幫蘇玉婉擦去滿頭的大汗。
“啊!還有一個,夫人,少夫人肚子裡還有一個。”穩婆才給剛生出來的孩子剪了臍帶包好,就發現蘇玉婉還在用力。
一看才知原來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
蕭夫人激動又震驚,玉婉懷的竟然是雙胞胎嗎?
“少夫人再用力,第二個孩子很快出來了。”
穩婆繼續引導著,蘇玉婉也似乎有了些許經驗,找到了發力的關鍵,很快便將第二個生了出來。
“哇......哇嗚......”
“恭喜夫人,少夫人第二個生的是位小姐,龍鳳胎湊了一個好字。”
“太好了,快,快把孩子包好別凍著。”蕭夫人又驚又喜,雙手緊緊握著蘇玉婉的手,激動到語音顫抖,“婉兒,是龍鳳胎,你給蕭家生了一對龍鳳胎,太好了,婉兒你辛苦了。”
剛生產完,蘇玉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她想看一看孩子,可她太困了,生孩子好累。
彷彿用盡了這一輩子所有的力氣與精力,強烈的睏意席捲而來,她沉沉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