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老者衝林楓和藹的笑了笑，林楓想起了他的名字，秦玉成。

秦玉成，人稱秦先生，前科技部部長，是唯一一位院士出身的部長。他退休後不知所蹤，有人傳言是因為貪汙入獄，也有人傳言是去主持絕密的科研專案，沒想到出現在這裡。

“好，人來齊了。”

秦玉成伸手示意林楓和東方曦寧在圓桌對面入座。

入座後，東方亮微不可察的瞪了東方曦寧一眼，明顯是對她掐著時間點來，有些不滿。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玉成，前科技部部長，我左邊這位是東方亮院士，結構動力響應方面的專家；右邊這位呢，是範無咎院士，橋樑隧道領域的專家……”

包廂內再次響起秦玉成洪亮清晰的聲音，林楓沒想到這十幾位老者竟然都是院士，而且從土木建築到機械電氣，甚至還有航空航天的院士學者，好傢伙，這陣仗，拉出去都能再組建一所頂級的高校了。

“至於在座的各位，都是各自領域內，年輕一代的翹楚，由各自的領路人推薦，參加此次的千人計劃，我就不一一介紹了，有興趣你們可以私下交流。”

“所謂千人計劃呢，就是選出一千個各行各業的頂尖青年人才，至於為什麼，做什麼，等你們入選之後自然會知道。其餘的我就不便多說了，先吃飯吧，老頭子我也餓了。”

秦先生剎那間氣勢頓消，好似真的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頭。

啥玩意？千人計劃？

林楓頓時沒有吃飯的心情了，東方亮啥也沒跟他說啊！

他轉頭困惑的望向東方曦寧，小聲道：“你也是千人計劃的一員？”

東方曦寧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爺爺啥也沒說。糟老頭子，壞得很。”

林楓倍感震驚，東方亮居然連自已孫女也瞞著，不過東方曦寧怎麼回事，作為孫女，這樣說自已爺爺好嗎？

見林楓和東方曦寧竊竊私語，東方亮倍感尷尬，他覺得在入選之前應該保密，沒想到秦先生直接明牌了。

“大家吃飯，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雖然我不一定會回答。”

見眾人沒有動筷，秦先生呵呵一笑，首先夾菜：“我都是退休的人了，沒那麼多規矩，大家暢所欲言。”

林楓見反正已經上了祖師爺的賊船，不管能不能下，索性先填飽肚子再說。

東方曦寧卻直接站了起來：“秦先生，我想問下這個千人計劃是以什麼標準選擇的？我知道有個招聘海歸學者的千人計劃，基本門檻都是教授，已經站在各行金字塔尖的人。而我們這些人看年紀，應該大都是研究生吧，而我甚至是本科生，似乎跟他們不是一個量級的。”

“你叫東方曦寧，上京大學核物理系，大四，是這批學子中唯一的一位本科生，師從於宏光，本科就在《自然》雜誌發表了一篇頂刊論文，沒錯吧？”

秦先生看過每一個人的檔案，沒想到他記憶力如此之好，竟然可以信口拈來。

東方曦寧點了點頭，林楓震驚的看了她一眼，這個不良少女學習這麼強的嗎？上京大學可是國內唯一，可以和水木大學並肩的學府。

秦先生朝東方亮頷首，然後招手示意東方曦寧坐下：“東方家人才輩出啊！先坐下吃飯吧，邊吃邊說。”

“於院士沒來，也不跟你交代一下，”秦先生故意嗔怪的看了東方亮一眼：“你保密工作做的也不錯啊。”

東方亮尷尬的笑了笑，心裡卻翻了個白眼，好話壞話都讓你說了。明明是秦先生自已說要保密的，現在卻怪他。

他掃視了一眼，見其他人並沒有這樣的疑惑，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難不成其他人都說了，這樣對小楓可就不利了，也不知道這小子有沒有好好準備。

至於東方曦寧，他有信心，自已的孫女是個真正的物理天才，不然也不會被於宏光那個老傢伙看上。

“其實你們的檔案，我們事先都調查過了，人品是第一關，所以在座的各位我都很放心，不然也不會跟你們說這些。”

秦先生似乎真的餓了，一邊大口扒飯一邊說道：“此次千人計劃不同於以往，主要是針對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不一定說要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論文發表，但一定要有年輕人的靈氣和朝氣，如果說他們是人類的現在，你們則是人類的未來。所以論重要程度，你們還要在他們之上。”

“至於標準，沒有什麼標準，沒有學歷和人脈的偏見。無論是水木大學，上京大學，還是建州大學，無論是領導的後輩，還是農民的子女，一視同仁。能者上，不能者下，由所有領路人和我共同組成評委會，針對你們的成果和潛力做出評判，以此確定你們是否可以入選。”

秦先生最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此次你們受邀而來的講座，也是一個重要的參考。”

“明白了，謝謝秦先生。”東方曦寧頷首道。

對於秦先生，她是發自肺腑的尊敬，因為秦玉成不僅是航空航天領域的院士，還是國內材料應用物理方面的泰斗，可以說他一人，就撐起了國內航空事業的半壁江山。

林楓則有點尷尬，他覺得秦先生就差點他名了，看來他是今天來這裡學校排名最低的了，而且這麼重要的講座，自已還沒怎麼準備。

他望向東方亮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哀怨，看來東方曦寧說的沒錯，糟老頭子壞得很。

東方亮不禁又尷尬的摸了摸沒有幾根鬍子的下巴。

東方曦寧問完，又有幾個水木大學的博士起身，不過問的都是入選後可以獲得什麼資源，以及一些利弊相關的問題，秦先生都是笑而不答。

“秦先生，我也有個問題。”見沒有人再起身，林楓這才緩緩開口道。

“哦，你說。”秦先生頭也沒抬，仍然大口扒飯。

林楓接著道：“我們相比於那些教授，最大的優勢就是年輕。那麼，可否容我猜測一下，千人計劃就是針對幾十年之後的危機。”

秦先生聽到這瞳孔一縮，放下筷子，用溼巾擦拭了一下嘴，恢復先前威嚴的氣勢，銳利的眼神直視林楓，似是要看穿林楓的內心。

“而您，是國內航空航天方面的專家，所以？”林楓目光不閃不躲，依舊平視秦先生。

“打住！”秦先生忽然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