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平復了挫敗感後，開始覺得事情變得有趣。

有人暗中為陳道元設下陷阱，蔚宇娛樂和陳道元卻渾然不覺。

這感覺就像趴在地上，手撐下巴，預知戰役走向，卻以旁觀者身份參與。

最有趣的是，凌風可以參與這場戲碼，而不僅僅是觀看。

首先，他需要靜靜等待事件的開始。

如果現在就說出去，別人可能會認為他瘋了。

凌風還需要親眼看到事件的最終結果。

如果能夠掌握事件的所有細節，那就太好了，他甚至可能操縱整個局面。

目前，他應該先關注海王星。

當凌風整理好思緒回到採訪室時，吳玉傑熱情地迎接了他。

“你暈眩的感覺怎麼樣了？”

“現在已經沒事了。”

“如果感到虛弱，立刻告訴我，我會提供補充體力的食物。不準暈倒。”

意思就是，他必須堅持到關鍵時刻。

“現在，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

“是的！”

這時，盧金生提出最後一個問題，讓原本陰鬱的女孩們精神一振。

她們熬了一整夜練習，現在接受採訪卻顯得疲憊，到底受了多少折磨？

“我採訪糖果貓時聽說，張梓萌小姐原本計劃和她們一起出道？”

張梓萌似乎被觸及了不愉快的話題，她咬了咬嘴唇。

“是的，我們曾是同一家公司的練習生。”

“糖果貓的成員對你的離開似乎很難過？”

“什麼？”

“她們雖然難過，但也理解。糖果貓的公司雖然不小，但與蔚宇娛樂相比，還是有些差距。你不嫉妒糖果貓在你離開後比海王星更受歡迎嗎？你後悔過自已的選擇嗎？”

盧金生似乎想塑造一個背叛同事、嫉妒對方成功的人物形象。

如果這樣的節目播出，惡意評論的數量可想而知。

凌風注意到吳玉傑緊張地抖著腿。

張梓萌儘量保持鎮定。

“首先，我沒有離開她們。”

“嗯？”

“可能是我運氣不好，在練習生時期，我的出道計劃多次被取消。我聽說糖果貓可能無法出道，要解散，所以當我接到蔚宇娛樂的電話時，我就轉過去了。當她們以糖果貓的身份出道時，我也很驚訝。”

“啊……是這樣嗎？那麼是和公司溝通上出了問題嗎？”

“我對她們的人氣感到羨慕，也真心為她們感到高興。但我並不後悔作為海王星出道。虞熙姐、NJ、曉雅，所有的成員都非常棒。”

吳玉傑做了個“OK”的手勢。

採訪結束後，他找到盧金生製作人，小心翼翼地問：“製作人先生，請不要扭曲張梓萌的過去。”

“為了觀眾的觀看效果，我可能會誇張一些，但不會撒謊，我還沒那麼廉價。”

或許他不會撒謊，但可能也不會揭露全部真相。

凌風突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是因為張梓萌，海王星才受到侮辱的？

由於他只能片段性地知道未來，這讓他更加懷疑。

初步採訪結束後，最年輕的編劇帶領他們到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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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組合似乎也已經到達，走廊上可以看到幾個漂亮帥氣的年輕人。

“這裡是海王星的休息室。”

編劇說話時避開了他們的視線。

門上寫著兩個名字：海王星和糖果貓。

這些人是在開玩笑嗎？

“對不起，休息室不夠用了……今天你們就暫時共用一下吧。”

是真的不夠用，還是想看海王星和糖果貓擠在一起後會發生什麼爭鬥？

“好吧，如果是這樣，那也沒辦法了。”

吳玉傑帶著疲憊的表情開啟了門。

“你們好！”

“嗨，梓萌！”

凌風之前在音樂節目中見過的那些女孩跳起來打招呼。

但這些誇張的反應是怎麼回事？

張梓萌看起來很驚訝，她的問候來得有些遲。

“呃……大家好。”

“知道海王星要加入，我們超級開心。本來想給你打電話，但想著你可能很忙，就沒打。以後就可以經常見面了！”

那個女孩應該是糖果貓的隊長，凌風記得她叫韓雪碧，她圓圓的臉蛋和張梓萌一樣有魅力。

正當凌風疑惑她們為何反應過度時，最年輕的編劇給出了答案。

“休息室內裝有攝像頭，如果需要換衣服請去更衣室。因為我們只是想記錄你們自然的行為，所以不用在意攝像頭。”

最年輕的編劇說著連小孩都不會相信的話，然後離開了。

在眾多攝像頭的注視下，糖果貓和海王星相互介紹，只聊了一些近期的表面情況。

所有隊伍到齊後，他們一起走到走廊上，準備在拍攝前的自我介紹。

走廊上已經熱鬧非凡，孩子們在互相介紹自已。

因為孩子太多，感覺像是學生夏令營。

這裡最大的應該是25歲，最小的凌風覺得有18歲。

這八個團隊是從每年數十支中挑選出來的。

說得客氣些，他們是正在升起的新星。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只是音樂界食物鏈底端、渴望人氣的存在。

也許正因為如此，有許多孩子表現得並不符合他們的年齡。

他們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誇大自已因為練習時間不足而擔心分數。

私下裡卻在比較、防備、嫉妒、忽視彼此。

儘管他們大致相同，但彼此間存在差異。

稍有人氣的團隊周圍圍滿了人，比如緊挨著凌風他們的糖果貓。

而像他們這樣被忽視的，只有禮節性的問候，無人願意停留交談。

畢竟時間有限，人們聚集在那些能對自已有所幫助、建立良好人脈的人周圍。

與這些人合影會成為熱門話題，如果說他們是朋友，也會提升自已的地位。

因此，那些看起來會成功的人更受歡迎。

再加上海王星是後來加入的，被視作搭便車的。

儘管實質上大家都一樣，但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種不友善的區分。

盧金生給他們讀過預測海王星會墊底的理由的紙條，光是看那些，凌風就能感覺到大多數團體對海王星沒有好感。

雖然聽是一回事，親身經歷又是另一回事，女孩們、吳玉傑以及叛徒的表情都不太好。

凌風保持著面無表情，以免顯得突兀。

說實話，凌風覺得這個場面相當有趣，因為他知道海王星下一張專輯將會大獲成功。

哪怕拿現在的人氣來比較，也不過是微小的區別。

根據他的初步調查，這些團隊中沒有一個最終能夠進入前十，更別說冠軍或亞軍了。

凌風當時並不知道，在音樂節目中拿到一位絕非易事。

海王星的下一張專輯會奪得冠軍。

到那時，再也沒有人會形容她們是默默無聞，或二流新人組合。

雖然由於龐導演提到了“海王星的第一首熱門歌曲”，之後可能會有很多曇花一現的歌曲，但肯定會有第二首熱門歌曲出現。

總之，除非這些組合能在音樂節目中持續獲得一位，否則海王星將不再與他們相似。

所以，站在凌風這個知曉一切的位置上，只覺得他們的行為很可笑。

他們越是輕視和忽略海王星，凌風就越期待看到位置逆轉時他們的反應。

“呵呵呵。”

“哥哥，到底有什麼好笑的？我感覺自已好像走進了敵人的陣營裡。”

張梓萌戳了戳凌風的背，低聲說道。

“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哪裡有意思？”

“人們的舉動。”

“……我說，哥哥有時候真奇怪。”

儘管凌風也有鬱悶得要死的時候，但他的預知能力確實不錯。

首次拍攝時，評委並未到場。

工作人員稱這只是初次見面，以及首個任務前的交流環節，隨後把所有人推上了舞臺。

這是一場在寒暄和提問掩護下的較量。

之後，進行了一輪個別訪談，由工作人員進行。

由於持續的緊張氣氛，女孩們以及她們的經紀人都顯得疲憊不堪。

接著，他們收到了第一個任務。

任務是團體演唱，每個團隊要在四位評審面前表演一首自已的歌曲。

評審團由一位前獨唱歌手擔當的MC、一位前女團隊長、一位現任製作人和一位現任作曲家組成。

凌風原以為至少會播放伴奏，但當聽說要無伴奏表演時，所有團隊都慌了手腳。

據說這是為了清晰地展現他們的節奏感、節拍感和歌唱實力。

風險雖高，收穫也大。

無論如何，這是宣傳主打歌的好機會。

如果觀眾喜歡無伴奏版本，就會有更多人去店鋪尋找並聆聽這首歌。

然而，一旦失敗，那首歌將成為他們永遠的黑歷史。

首次拍攝結束後，女孩們沒有回家，而是把自已關在了公司的練習室裡。

她們的動力驚人。

她們甚至錯過了晚餐，於是凌風幫她們買了些吃的。

凌風再次踏上了去辦公室的路。

在那裡，他遇到了兩個人，一個是有點眼熟的面孔，另一個則非常熟悉。

他們是幾天前在公關團隊會議上見過的，孫彩英和她的經紀人趙組長。

兩人坐在四樓的休息室裡，趙組長雙手各拿著一疊A4紙，熱情洋溢地說著什麼。

戴著墨鏡的孫彩英，則顯得對談話內容頗為厭倦。

凌風之前只在電視和電影院裡見過的、純真的代名詞，孫彩英。

凌風猶豫是否要上去自我介紹。

正當他猶豫時，趙組長忽然揮手示意。

“嘿，三組的幸運符！”

“……我嗎？”

“對，就是你，過來聊聊吧。”

凌風不知道，是否是自已臉上的表情，出賣了自已想要自我介紹的想法？

他帶著靦腆的表情走近，趙組長便將兩疊A4紙遞給了他。

這是什麼？還挺厚的。

凌風看了看封面，每份紙上都有標題。

【20集迷你劇——時光倒流】

【16集迷你劇——離水人魚】

這些都是電視劇大綱？

他迅速接過，翻閱了幾頁，確實是劇本大綱，且是未釋出、新鮮出爐的大綱。

首頁上列有劇名、導演及編劇的名字，隨後是詳盡的劇情概要、角色設定及故事總結，條理清晰。

凌風很想仔細閱讀，不，他想要它們。

但趙組長為什麼要給自已看這些？

“一部是公共電視網的週一至週二劇，另一部是國際廣電的週三至週四劇。播出時段重合，只能二選一。但兩邊的編劇和導演都可靠，片酬也相同。如果將來發現放棄的那一部收視率高於選定的，我們會發瘋的。所以真是個頭疼的決定，對吧？”

“是的，我也這麼覺得。”

這就是為什麼經紀人和演員的眼光和運氣同樣重要的原因。

有些演員不幸錯過了大熱專案，也有些演員意外接下了本不屬於他們的角色而一炮而紅。

既然無法預知哪部劇會爆火、哪部會慘淡，挑選專案時自然會左右為難。

“我只是像問塔羅牌占卜師那樣隨口問問，所以別有壓力，隨便選一個就好。”

“抱歉，你說什麼？”

“你覺得哪個會更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