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蘇小姐當真伶牙俐齒。”
沈母不緊不慢地彎了彎嘴角。
“這倒也不是非要抓著誰拷問,只是安夫人這宴會上,大多都非富即貴,而且大家基本上也是老相識,也沒人稀罕我那不起眼的手鍊。我吧,雖然不願小人之心,但畢竟是第一次見蘇小姐,更何況剛才還鬧了這麼一出。正好也藉機跟你搭上了話茬,就這麼隨口一問,還希望蘇小姐也不要往心裡去。”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現在誰還在意手鍊在哪。
這屎盆子往蘇沐晚頭上一扣,無疑就是想告訴大家,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就算長得再標緻,關鍵時刻美貌也當不了飯吃。
出了什麼事,大家第一個懷疑的,必然是那個最弱的,管你做沒做,先在他人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再讓你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
“沈夫人說這番話,確實唐突。小蘇說的沒錯,在場這麼多人您老逮著她,確實太針對了。今天小蘇是我的貴客,沈夫人給我個薄面,就不要為難她了。一條手鍊而已,我相信小蘇也不會覬覦,待會我幫您查監控,要是找不出來,我全賠給您。”
安母此話一出,哪怕是沈母還想刁難也不得不沉寂下來。
誰人不知姜知鶴與安羨禮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安母這時候出面,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意思,還是得了姜知鶴授意。
再鬧下去,恐怕只會把清漪推得越來越遠。
思及此,沈母變臉似得換了一副柔和表情。
“你瞧我,都忘了有東道主在,那還有什麼可庸人自擾的呢?”
“蘇小姐,看你也狼狽至此了,快些去換一身衣服吧,免得夜間涼,再感冒了。”
真是最後也不忘噁心一把人。
蘇沐晚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失陪,旋即與姜淺上了二樓。
一進了門,姜淺就敞開了嗓門破口大罵。
“不是,沈清漪她媽有病啊?”
“我真是服了,盡往你身上潑髒水。就她那破手鍊,白給我都不要,憑什麼說是你拿的?”
“晚晚姐你就是脾氣太好了,要是換了我,必定上去賞她一個大鼻竇!”
“她沈家不就仗著沈清漪是我哥未來老婆嗎?還沒過門就這麼豪橫!”
“我哥娶不娶她沈清漪還不一定呢,要我看她就是狗急了跳牆,知道我哥要取消婚約才當眾踩你的臉面,真是夠狠毒的。”
“啊啊——氣死我了!晚晚姐,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姜淺罵了半天,嘴巴都幹了,結果蘇沐晚這個當事人竟然無動於衷。
蘇沐晚背對著姜淺招了招手,“罵累了?累了過來幫我把衣服拉鍊拉上。”
“哎呀!晚晚姐!”
姜淺恨鐵不成鋼地埋怨一句,但手上還是聽話的幫人拉好了衣服。
“好了,你就彆氣了,她們沈家不過是不甘心的掙扎罷了,事事都要置氣,那我早就被你哥氣死了。”
蘇沐晚把姜淺按到沙發上,給她倒了一杯菊花茶。
“消消氣,你剛才說,你哥要取消和沈家的婚約?”
姜淺象徵性地吹了吹,一口氣把水喝了個乾淨,這才順下去這口氣。
“對啊,前幾天哥哥就因為取消婚約的事兒和爺爺吵了一架。我媽媽說,爺爺氣得夠嗆,我哥臉上的燙傷就是被爺爺砸得。”
原來那燙傷是這麼來的嗎......
蘇沐晚沉默了。
姜淺偷瞄一眼蘇沐晚,碰了碰她胳膊,“晚晚姐,你不問問我,哥為什麼取消婚約?”
蘇沐晚手捧熱茶,笑眯眯地回過頭,“我問這幹嘛?”
姜淺撇了撇嘴,古靈精怪地搖晃著腦袋,“好吧,你不問我就自己分析。”
“依我看,哥哥是因為你才想取消婚約!”
蘇沐晚倏然笑了,眼睛彎彎的,像是兩瓣可愛月牙。
“不,他只是不想娶沈清漪罷了。”
“肯定是!什麼不想娶沈清漪,不想娶她怎麼不早點拒絕,偏偏認識你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有嘴。”
說不是因為蘇沐晚,姜淺第一個不幹。
知兄莫若妹,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哥哥喜歡晚晚姐!
蘇沐晚見姜淺雙手叉腰,不服不忿鼓著臉,便也不多和她爭。
“你說是就是唄,好了我們下去吧,再坐一會兒晚宴也該結束了,收拾收拾回家嘍!”
就這麼被晚晚姐糊弄了過去,姜淺還想為哥哥說幾句好話,但又怕嘴笨,說錯什麼,只好由著她拉她出去。
姜淺到底是姜家小姐,其他人不敢去打擾姜知鶴,瞅著下了樓,立馬一擁而上,把人圍了起來。
那些人不把蘇沐晚當回事,她更也不想摻和進去,便遠離了人群,去院子裡找了個鞦韆椅坐了下來。
不過美人嘛,總是免不了被人搭訕。尤其像蘇沐晚這樣的絕色,想上前打個招呼的更是絡繹不絕。
可惜剛才被人鬧了一場,很多要面子的公子哥,即使內心再怎麼蠢蠢欲動,也不願在這時上去搭話。
那麼剩下的,就是些沒什麼腦子,不在意名聲的紈絝子弟。
蘇沐晚剛坐下一會兒,便有人舉著兩杯酒前來示好。
“蘇小姐,賞臉喝一杯嘛?”
男人一看就屬於風流倜儻的人物,長相還不錯,不過舉手投足間動作輕浮。
人家還沒開口,便想著將美人摟進懷裡了。
蘇沐晚往男人方向挪了挪,不給他坐下來的機會,“不好意思,我酒精過敏。”
還好男人不是個混不吝的,雖然蘇沐晚手裡也拿著酒杯,但還是沒為難她,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一個走了,便又來一個。
蘇沐晚看見這些男人心裡煩,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起身要離開。
“誒,蘇小姐。不至於看見我就跑啊,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嗎?”
這男人直接攔住了蘇沐晚的去路,把人困在了椅子上。
蘇沐晚也懶得與其起衝突,今晚她已經出盡了風頭了。
“呵,蘇小姐倒是識時務,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個嗎?你可別搪塞酒精過敏,我剛才可看見你喝了。”
酒杯已經推到了眼前,看來這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