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花榮終於得到醫生的同意,可以出院了。
她也顧不得聽醫生的囑託,興沖沖的回單位了
這幾天,沒人來看望花榮。連每次喜歡冷嘲熱諷的雪乃澤都沒有來。花榮想,單位的同事都在忙著化驗,蒐集資料。,
一定是有新的訊息
是指紋嗎?
還是別的訊息?
當她滿懷期待的踏進辦公室,迎接花榮的不是嚴肅緊張,印表機“噠噠”作響的場景
辦公室靜得像一潭死水,沒有一點漣漪。
她朝遠處望去,五六個同事,圍坐在一個陌生男子身邊。
跟在佛祖面前打坐一樣似的
“這是?”
花榮的聲音像一塊石頭,經起層層浪花。陌生男子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花榮看到的並不是一雙眼睛,是白色綢緞。
男子那如墨紫色綢緞般的長髮中,摻雜著幾縷銀絲,他那雙被隱藏起來的雙眼,彷彿一團迷霧,給花榮帶來的第一感覺便是無盡的悲傷。
“你是花榮?”
陌生男子嘴角微微扯動,似笑非笑,那一絲笑容猶如晨曦中的微光,轉瞬即逝。
卻有一股溫柔流露出來,但更多的是聖潔,神聖。
“我是,你是我的新同事嗎?”
“不是”
明瑟連忙扶住陌生男子道:“他是我的好友,來此與我們聚聚。名字,他是沒有的,我們一般叫他無名”
“那叫你無名哥嘍?”
花榮笑嘻嘻的走近男子,隨意的坐在了一張凳子上
“隨意”
無名也坐了下來。花榮趕緊盤問明瑟關於秋日清河的事
明瑟並未說話,一旁得禿頭大叔攤攤手:“和我們沒關係嘍。人家警方一口咬定,就是普通的殺人滅口,和鬼啊,怪啊沒有任何關係。”
“我們無權調查,也沒權利去現場勘察。更別提物件了”
花榮:“這麼不講理嗎?這不也是你我他都好嗎?”
雪乃澤冷冷的解釋:“早在很多年前,日本警方的一部分高層就與靈異維護局不和。”
“他們覺得我們靈異維護局的人,大多數都自私冷血,無情寡薄。所以很多案件,拒絕我們涉入。檔案資料也不許我們調查。”
花榮從善如流:“因此靈異維護局的情報組就產生了?”
花榮回想起之前的一舉一動,尤其是雪乃澤多數時候,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從來不把人命當做一回事
花榮又問:“我猜的不錯,乘善除惡並不是你們的責任。維護平衡,和平才是對嗎?”
“花榮,你說的很對。況且 人各有命,一切早在就他們還未誕生之際就已經譜寫好。同時命運也是複雜的,它是充滿了未知性的,也是唯一性的”
無名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淡淡道:“我記得這句話有位作者說過,你站在童年的道路,會覺得自已前途未卜,又或者是前途無量”
“但若是站在終點看你的生命的軌跡,你就只能看到一條命定之路”
花榮打斷:“那你想說什麼,一切都是命中註定不可改變的?所以你才那麼無所謂生命?”
“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你不幫,我不幫。全都冷血沉默,視若無睹。那麼就會有一個人陷入深淵”
“或許多年後,子彈會命中眉頭,狠狠給你上一課”
花榮冷哼一聲:“一切都該如此嗎?果然如此嗎?”
花容特別不高興,這男的不僅曲解名家的話語,還有一種命中註定的迷信感
她差點以為,這群修士都那麼迷信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嗎?
想到這,花榮憤憤離場,而無名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明瑟,她很不錯”
明瑟拍了拍無名的手:“早和你說過了,我的眼光錯不了。我已經認準她傳承我的衣缽了”
雪乃澤無語翻白眼:“我說這丫頭,還差的遠,別對她太自信”
無名一把扯下綢緞,露出自已好看的紫眸:“雪乃澤,你在裝。明明你也很欣賞”
“孩子太小,不得好好磨礪一番?”
雪乃澤想到一些東西又皺起眉:“這孩子,是不是對我們誤解太大了?”
一直不開口的向晚梨道:“誰叫你每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誰都無所謂╮(╯_╰)╭”
明瑟也故作一副傷心的模樣:“這下好了吧,她誤解我們所有人了。都是你雪乃澤帶的好頭”
向晚梨笑了聲,看事情不夠大,又說:“小孩子生氣了,得談談心。我先上去了。明瑟前輩,你也別總挑雪乃的刺”
“畢竟某人幾年沒見夫人,也到歲數了。”
“更年期是很正常的”
雪乃澤無語:“有你這樣說同事?”
明瑟哈哈大笑:“也就桃夭那傢伙受得了雪乃澤”
雪乃澤:“你們這群老狐狸,就知道欺負人!”
臥室,花榮煩的床上滾來滾去
“好煩,越想越氣”
“花榮?榮榮小同學?”
向晚梨在門口敲著門,花榮把自已的腦袋埋進枕頭裡
聽不到,聽不到
“不說話,就預設讓我進來咯?”
“不行”
花榮把頭拔了出來,大聲說
向晚梨一本正經的說著,然後又敲了兩下門:“咳咳,我是代表那個帶綢緞的老傢伙來和你談心的”
花榮不滿的撇嘴:“談他,有什麼好說的?”
向晚梨低聲誘惑:“放我進去,就和你細細的說。你晚梨姐知道不少秘密”
花榮:“晚梨姐,你這個樣子好像誘拐無知少女欸”
本騙子.梨:“你還能不信我嗎?”
“那你進來吧”
花榮才不會承認自已就是八卦,那個叫無名的臭傢伙,有什麼八卦
“你也看到無名的白綢緞了,對吧?”
“他的眼睛看不見嗎?”
向晚梨搖頭:“不是,他能看得見東西,眼睛也沒有問題。相反還很好看”
花榮不解:“那為什麼要帶白綢緞?”
向晚梨搖頭,伸出兩根手指:“裝逼”
花榮:“怎麼裝,我記得你們施展法術得要看用眼睛吧?他這怎麼弄?”
向晚梨解釋:“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經常操縱雷電。一開始也是本本份份的”
“直到五十年前,靈異維護局開了個掃盲班…”
花榮打斷,誇張的比劃,語無倫次:“他不會是文盲吧?掃盲班都出來了,你們不會都是文盲吧?”
花榮上下打量向晚梨實在是想不出明瑟,雪乃澤等,一副文盲的樣子
向晚梨敲了敲花榮的腦袋:“你想什麼呢?只不過是對現代文明,語言,科技不太瞭解而已”
“我們活得足夠久,怎麼可能真的是個文盲?”
“哦,那這和無名有什麼關係呢?”
“他去了掃盲班後,瞭解到了現代文明以及GDP 定位這種東西。佩服於現代科技的同時,他也在想自已的雷電能不能達到這種程度”
“就去修改施展法術,成功後。他為了裝這個逼,就戴上白綢緞,穿上神聖的服飾。手一揮,人就被劈”
“…”
花容有的時候都覺得,在這個單位,她總想要報警
明明都是活了幾百歲的人了,但是做的那些事。是她這個二十幾歲的,在他們眼中的小小孩子都不會幹的事!
難道這就是人越活越野嗎?
她一言難盡的指著頭髮:“無名的頭髮不會也是染的吧?”
由此他想到小組組長的頭髮,不會也是染的吧?
向晚梨點點頭:“是的”
花榮一下子想到了,他在大街上看到的。騎著鬼火穿著火紅衣服,頂著黃毛的鬼火少年。
她覺得無名和和鬼火少年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向晚梨看著對方一副吃屎的模樣,尷尬搓手
明明幹了蠢事的是無名,但她為什麼會覺得尷尬?
花榮直勾勾的盯著向晚梨:“還有個疑問,小組組長是不是?”
向晚梨一臉冷漠:“不是”
“好吧…”
她還以為,小組組長也是個裝逼怪呢…
向晚梨轉移話題:“好了,迴歸正題。無名其實是為了考驗你。他實在是好奇,明瑟前輩總是誇讚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所以這是他故意為之?”
“對,另外重申一點。我們並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只不過是見過世間不公太多,而且由於身份的特殊。必須得很冷靜,很理智。”
“而且我們是修士,便不能隨意幫助人,產生因果。這樣會害了那些普通人。”
向晚梨表情帶著些許苦澀:“如果連我們都會失控,被情緒左右。那麼這個世界會變得相當的混亂。正因這一點,很多人都覺得我們冷血無情”
花榮若有所悟,但還是提出了疑惑:“我大概懂一點,但這世間真的有人能做到絕對理智冷靜嗎”
“這樣的規矩真的符合常理?只要是人都會產生七情六慾…”
花榮尋思著向晚梨的話,突然想到一點。那她呢?
她算是哪一種情況?
如果這樣算的話,明瑟姐,晚梨姐你們早就介入我的因果了
但她還是沉默了,就算問了,向晚梨也不一定會說
“那秋日清河呢?我可不相信你們一點沒調查”
“當然是,找到了那些茶杯的碎片渣子。很細小,但也不是沒可能不復原”
兩人談論一些家常,向晚梨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