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梔被岑寂攬住腰,一把帶進房門,只聽砰的一聲,門被關上。
雲梔被抵在門上,胸前緊貼著男人滾燙的胸膛。她驚呼了一聲,卻只發出嬌嫩破碎的嚶嚀。
岑寂好凶猛地啃咬她的嘴巴,雲梔覺得唇上連帶整個大腦都酥酥麻麻的,渾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只能嬌滴滴地依偎在岑寂懷裡,小聲哼唧。
她無意識地扭著小腰,在岑寂身前蹭來蹭去,岑寂只覺渾身燥熱,聽著她嬌得要命的嚶嚀,他控制不住地更加用力,呼吸愈發粗重。
可半個小時過去,雲梔大腦缺氧,嘴巴又疼又麻,開始揪岑寂的衣服,手放在岑寂胸膛上推拒,力氣卻好像在欲迎還拒。
她不滿地哼哼唧唧,淚水從岑寂的指縫間慢慢淌出。
一個半小時過後……
岑寂終於離開她的唇,額頭擱在她肩上,嗅著她頸間的玫瑰香,盡力平復自己紊亂的呼吸。
而云梔不止呼吸急促,還小聲哭泣,因為她嘴巴紅腫得好難受,又酸又疼。
岑寂的一隻手仍攬在她腰上,另一隻手從她的眼睛上放下來。
雲梔小臉通紅,眼睛也紅彤彤的,長長的睫毛掛著水珠,又委屈又生氣捏著小拳頭捶岑寂,力氣卻很小。
岑寂以為她哭,是因為他冒犯了她。他愧疚地退到她幾米外,別過頭:“對不起。”
雲梔抽泣著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岑寂心底更加自責,沒有說話。
雲梔見他不開竅,氣得跑過去捶他,手上用了一點點力,說話卻嬌聲嬌氣的:“你這個壞蛋,把我的嘴巴親得這麼疼,也不給我塗藥,還不對我負責,嗚嗚嗚……”
岑寂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還是依雲梔的話拿藥去了。
等他拿藥回來的時候,雲梔已經偷偷摸摸地跑進他的臥室,鑽進他的被窩裡,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繭。
岑寂走來的時候,雲梔只從被子縫裡露出一雙大眼睛,戒備地望著他。
怕岑寂趕她走,雲梔理直氣壯道:“你欺負我,我就要霸佔你的床,懲罰你!”
“我現在還要在這裡睡覺,哼哼!”
岑寂有點無奈地坐到床沿,用棉籤蘸了一些透明藥膏,伸向雲梔紅腫的小嘴巴。
“靠過來一點,香腸嘴。”
“……!”雲梔怒了,這個壞蛋把她的嘴巴都親腫了,怎麼可以說她是香腸嘴?
她氣得火冒三丈,朝岑寂不斷靠過去,在岑寂有點驚訝的目光中,一口咬中他的耳朵!
岑寂渾身一顫,睜大雙眼愣住。
雲梔滿意地看著他帶牙印、緋紅緋紅的耳朵,笑嘻嘻地說:“香腸耳。”
下一秒,裹著被子的雲梔就被岑寂強行摁倒在床上,岑寂根本不敢看她,用棉籤胡亂把藥塗滿她整個嘴巴,甚至塗到了她的鼻子和臉上。
接著他就要離開床。雲梔趕緊揪住他的衣角,委屈道:“我背上也有點疼,可能受傷了。”
岑寂回頭看她,說:“給我看看。”
他發現,雲梔不知道這種透明藥膏塗到人身上會短暫變成黃色,所以她不知道她現在亂塗著黃色藥膏的臉蛋有多滑稽。岑寂也不告訴她,獨自憋笑。
雲梔轉過身去,背對岑寂坐在床上。就在岑寂面前,掀起裙角脫下了睡裙。
岑寂:“……”
雲梔把及腰長髮都攬到身前,露出光潔的後背,漂亮的蝴蝶骨,說:“我背上受傷了嗎?”
岑寂看著她背上的幾條紅痕,不知為何感覺鼻頭一熱,捂住鼻子,嚥了咽口水,不敢再看她的後背,胡亂給她擦了許多藥,說:“可以了。”
雲梔臉上的藥膏現在已經沒有顏色了。她扭過頭,有些委屈地看著岑寂,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你弄疼我了。”
岑寂看了她一眼,又立即移開視線:“抱歉。”
雲梔噘了噘嘴。
岑寂走向洗手間。再回來的時候,雲梔已經穿好睡裙,閉上眼睛躺在他床上,要睡覺了。
岑寂雙手插兜站在床邊,叫醒她:“小鬼,中午了,你連早飯都沒吃,先吃點東西再睡。”
雲梔困得嚶嚀了一聲,不滿地用被子罩住頭,不理他。
岑寂掀開她的被子,擰眉道:“本來就瘦得跟打狗棍似的,再不吃東西,瘦成潑猴。”
快睡著的雲梔,聽到這話,猛然一個激靈,從床上蹦起來,揪住岑寂的衣領,惡狠狠地瞪著他:“你說什麼?”
“起來吃大魚大肉,我剛給你點。”
“前面那句。”雲梔的雙眼簡直要噴火。
岑寂識相道:“我是潑猴。”
“哼哼,”雲梔鬆開他,眉開眼笑,“這還差不多。”
見她又要躺回床上,岑寂一把拎起她:“滾去吃飯。”
雲梔不悅地蹙眉噘嘴:“我不要吃飯!除非你答應陪我睡覺!”
岑寂臉色陰沉:“小鬼,你睡我的床,不要得寸進尺。”
雲梔一點也不害怕,模仿他沉穩還有點兇的語氣頂嘴:“岑寂,你親腫我的嘴巴,不要提上褲子不認人。”
“……”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讓我睡覺;二,餵我吃飯,還陪我睡覺。”
岑寂深呼吸一口氣:“你沒手嗎?還要我餵你吃飯。”
雲梔跪在床上,雙臂像是斷掉了一樣軟綿綿地亂晃:“沒手啦……”
岑寂抿唇不語,雲梔就當他預設喂她了。她開心得跪在床上扭起小屁股,舉起雙手比耶:“耶!”
“……”岑寂一臉嫌棄,覺得這笨蛋手舞足蹈起來,更笨了。
“抱抱!”雲梔朝他張開雙臂。
岑寂隱忍著,熊抱起這個惹人嫌的笨蛋,放到餐桌椅上。
飛行小機器人很快將清蒸魚、排骨和蔬菜送來。岑寂戴上透明手套,挑乾淨魚刺,一口一口喂雲梔吃魚肉。
雲梔覺得岑寂就算挑刺都好好看!她支著腦袋,面帶傻笑看著他,雙眸晶亮。
岑寂面上嫌棄地將魚肉遞到她嘴邊,耳根卻漸漸紅了:“小鬼,吃肉就吃肉,不要舔我的手。”
然而,雲梔不僅舔他的手指,還吮了一口。
“…………”
雲梔也戴上透明手套,從排骨上撕下肉來,喂岑寂吃。岑寂起初不吃,雲梔好不容易才騙他吃完。
接著,雲梔又讓岑寂抱她去洗手。洗完手,她便如同餓狼撲食,將岑寂撲倒在床上。
“嘻嘻嘻……”雲梔的手撐在岑寂胸膛上,居高臨下地對岑寂奸笑。
岑寂沒有什麼表情。雲梔忽然看見他手臂上滲出衣服的血,笑容凝固。
“你受傷了?”雲梔緊張地說。
“沒,過一會兒就好了。”
雲梔想,他每次受傷都是這樣,只要沒有威脅到生命,他就不管。
雲梔又氣又心疼,眼淚直往他衣服上掉:“你在乎自己一點好不好?”
聞言,岑寂眸光顫動了一下。
“剛剛,是不是我害你扯破傷口的?”
雲梔自責地抹眼淚,非要帶岑寂去醫院就診。
岑寂有點無奈,卻又格外溫柔地揉她的頭髮:“沒關係,我叫一個醫生過來給我縫兩針就好了。小鬼,別哭。”
他叫的醫生林善文很快帶著醫療箱過來,淡定地看了眼緊挨著岑寂的雲梔,又淡定地看了眼岑寂帶牙印的耳朵,然後淡定地給岑寂處理好傷口。
無錯書吧林善文走出岑寂的房門以後,瞬間變了臉,像峨眉山的猴子一樣又叫又跳,在星光軍團的某個群裡咆哮:【大八卦大八卦!啊啊啊!】
【發生什麼了?】
【少將房間裡有個穿睡裙的女孩,嘴巴腫了,看起來還是巨美巨純!】
【!!!】
【資訊量巨大,目測會轟動全軍團。】
然而,在轟動全軍團之前,蘇澤蘭發了一句:【那女孩只是少將的妹妹,不要以訛傳訛,有損少將的名譽。】
群裡頓時落針可聞。
雲梔在林善文走後,繼續拉著岑寂睡覺:“你前天晚上沒睡好,昨天晚上也沒睡,都要變成熊貓啦!快點睡覺!”
岑寂躺到床上,閉上眼睛。
雲梔扭頭看他,悄咪咪地把他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再悄咪咪地把他的睡衣袖子往上捋,飛快和他十指相扣,拍了張照。
這樣看照片,就看不到衣服,而且是她在上面,摁住岑寂的手,嘿嘿嘿……
雲梔傻兮兮地笑著。岑寂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瞧見她的傻樣兒,吐槽:“鼻涕蟲,你的鼻涕要從嘴裡流出來了。”
“……”雲梔擦擦嘴角的口水,在岑寂略帶嫌棄的目光下,若無其事地頂風作案,臉頰貼到他手上,左貼貼右貼貼,聞聞岑寂的手,又繼續貼貼。
岑寂:“……?”
他怎麼越來越覺得,這小鬼真的好喜歡黏他?
這小鬼雖然嫌他年紀大,但小孩子就喜歡黏大人?
還有,這小鬼的臉……好軟,好滑,好好摸。
岑寂心裡越來越癢,強迫自己收回手,坐起身,下一秒就要下床。
可雲梔察覺到他離開的意圖,飛快從他身後緊緊圈住他的脖子。
“小鬼,你是狗皮膏藥嗎?鬆手,要我陪你睡覺可以,你睡這裡,我睡沙發。”
雲梔很不滿:“你為什麼不願意挨著我睡?”
想起岑寂剛才的表情和話語,雲梔又氣又難過:“你就這麼嫌棄我嗎?你真的覺得我的嘴巴里會流鼻涕?”
雲梔覺得自己討厭死岑寂了,嘴一癟就開始哭,邊哭,邊偷偷摸岑寂的胸肌。
岑寂:“……”這小鬼覺得他感覺不到?
女孩嬌嬌細細地在他耳畔抽泣,香甜的呼吸順著他臉側落在他的呼吸間,身子軟軟地貼著他,手還不老實。
岑寂漸漸屏住呼吸,喉結滾動,突然臉一黑,攥住雲梔的手腕,語氣冰冷:“放開。”
雲梔被他嚇到,呆呆地鬆手。
她想,岑寂好像生氣了。因為他覺得她嘴巴里會流鼻涕,他嫌棄她,不讓她挨著他,她卻對他死纏爛打,所以他生氣了。
雲梔心裡愈發酸澀委屈,心想,她再也不對岑寂死纏爛打了。
她轉過身默默地流眼淚,打算等她擦乾淨眼淚,就走,才不要留在這裡惹岑寂嫌棄。
岑寂看著雲梔背對著他的嬌小身影,知道這小鬼越哭越兇,卻刻意忍著不發出哭聲,估計很生他的氣。
他遲疑了一會兒,最終沒有走向沙發,而是把被子拉到自己腰上蓋好,一隻手按在被子上防止它掉,才伸手揉雲梔的頭髮。
“小鬼,我剛剛情緒不對,兇了你,很抱歉。”
可現在,雲梔已經化身為小鞭炮,一點就炸:“道什麼歉,你走好了!我才不需要你陪我睡覺!你就知道嫌棄我,還兇我,我討厭死你了!”
“不走。”岑寂平靜地說。
他取出一包溼巾,想給雲梔擦擦眼淚,但云梔劇烈反抗,掙扎間,她的手肘用力打在岑寂手臂的傷口上。
岑寂沒什麼反應。可雲梔看到他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她不掙扎了,嚎啕大哭起來。
岑寂一邊給她擦掉滿臉淚痕,一邊有點想笑:“小花貓。”
雲梔偏開頭,抽抽噎噎地說:“我不要你給我擦,你嫌棄我流鼻涕。”
岑寂忍不住低頭微笑了一下:“我什麼時候嫌棄你流鼻涕?”
“剛剛。”
“才沒有。”岑寂隔著溼巾捏了下她的臉蛋,“我不嫌棄你。”
“真的?”
“真的。”
“那你為什麼兇我?”
岑寂上面說的都是真的,但這回,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我好久沒睡覺,情緒暴躁。”
雲梔一想也是,便不再鬧了,說:“你有失眠症,好可憐呀,快睡覺吧。”
她拉著岑寂躺下,確定他的傷口不再淌血,雲梔安心地抱著他,睏意襲來,馬上就要睡著。
但岑寂似乎很煎熬,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
雲梔睡眼矇矓地抬頭看他:“你還是睡不著嗎?”
岑寂嘆了口氣,說出真相:“小鬼,你可不可以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你不可以這樣抱男人。”
雲梔困得閉上雙眼,嘟囔了一句:“我可以這樣抱我未來的老公。”
她未來的老公?岑寂怔愣了一下,一想到她未來會這樣抱別人,他心裡就有點酸澀,說:“小孩子不要抱有這種想法。”
雲梔把臉蛋貼在他手臂上,睡夢中咂巴了一下嘴,無聲地喚他:“老公。”
岑寂垂眸,看見女孩抱著他的手臂露出甜甜的滿足的笑,一副極其依賴他的模樣。
不知為何,岑寂感覺這一刻,千瘡百孔的內心得到了治癒。
他閉上眼,想讓女孩的笑永遠定格在他的腦海。
聞著女孩的髮香,岑寂安然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