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吐得臉色慘白,抬起頭說:“如果那個人真是劉子的話,我們回軍團,喊人把人偶店和屠宰場都給端了。”
秦毅飛也說:“回去吧,再看下去,我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雲梔渾身雞皮疙瘩,搓著手臂說:“先去給秦毅飛處理傷口。”
三人正要走,卻又聽見了異獸的吼聲!
這回十分清晰,是從屠宰場內部傳出來的!
三人猛然回頭,只見屠宰場深處漆黑一片,看不清有什麼東西。但似乎有異獸在撞擊金屬,發出砰砰巨響,像是想破籠而出。
顏騰忠舉起斧頭走進黑暗中,不一會兒,馬身鳥翼、人面蛇尾的異獸孰湖從黑暗中飛出來,直衝門口,門外的雲梔三人急忙閃開!
這裡能站人的地方就只有兩條通道,太容易暴露。果然,孰湖發現了他們,往前衝的腳步頓住,頭一轉,望向他們三人。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雲梔和秦毅飛抓住蕭昊的飛行輪椅,蕭昊開到最快,火速逃跑!
可孰湖也有翅膀,飛得並不比他們慢。眼看它就要咬到秦毅飛的斷臂,雲梔一手抓住飛行輪椅,一手掏出長劍,捅瞎了它的一隻眼睛!
雲梔準備把劍捅進它腦子裡,孰湖立即放緩追他們的速度,長劍從它眼睛裡抽出。
孰湖被激怒,又加快速度朝三人追了上來!
蕭昊對黑市很多地方都不熟悉,比如這裡。他操控飛行輪椅一拐彎,竟衝進了死衚衕裡。
孰湖堵在死衚衕外,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
這一切只發生在剎那之間,他們還沒有離開屠宰場多遠。
孰湖像是享受讓獵物恐懼的過程,走得很慢。
最後,它抖了一下翅膀,正要迅速衝過去咬掉一個人的頭。不料,一把大斧頭猝不及防朝它的後頸砍了下來!
孰湖的腦袋一下子滾落在地,死衚衕裡濺滿血。
顏騰忠一手拎起它的腦袋,一手竟輕而易舉地提起了它駱駝大的身子。
接著,顏騰忠看向雲梔他們,笑道:“我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跟我來吧。”
雲梔他們並未動彈,只是警惕地看著他。
見狀,顏騰忠無奈地對雲梔說:“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他們還是不動。顏騰忠又說:“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我們要怎樣對星光軍團下手嗎?”
說完這句,他徑直走向屠宰場。
無錯書吧雲梔他們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朝顏騰忠跟了上去。
顏騰忠回到砧板旁,卻不再說話,只是專心把孰湖的肉剁了,冰凍起來和那些不知名的肉放在一起。
雲梔有點膽寒,問:“這些肉是不是給人吃的?”
顏騰忠朝她微微一笑:“不然呢?你以為基地裡哪來那麼多肉食?你覺得基地的畜牧業這麼發達嗎?”
雲梔感覺驚悚和不可置信:“那你為什麼要剁人肉?基地裡的食物就這麼短缺?”
顏騰忠嘴角咧得更開,露出了一口森森黃牙:“我殺那些男人,是因為他們欺負過藍藍。”
雲梔一口說破:“顏菘藍又不是你的女兒!”
顏騰忠的臉色卻沒什麼變化:“是啊,我愛她。”
雲梔頓時瞪大雙眼。
秦毅飛看顏騰忠剁肉,臉色極差:“人吃了這些鬼東西,身體難道不會出問題?基地裡不會有好多病癆子吧!”
“不會,帝國的食品加工業和醫療技術很發達,就算出了毛病,只要不是大毛病,肯定能治好。”顏騰忠說。
“大毛病,比如吃了毒腺……說到這事兒,我今晚還有好多活沒幹完呢。”
顏騰忠又走進了屠宰場深處的黑暗中,不一會兒,那裡傳來異獸極其淒厲的慘叫。
顏騰忠走出來,手上拎著兩條死掉的蝮蟲。
他將蝮蟲扔到砧板上,用刀熟練地切開它們的腹部,從裡面掏出毒腺,扔進一個保鮮袋裡。
雲梔知道,有些異獸的毒腺裡不僅含有致人死亡的毒,還含有讓人死後變成異獸的病毒。也就是說,人如果中了這些異獸毒,會立馬死亡變成異獸。
而蕭昊也猜到了什麼:“你剛剛說,吃了毒腺會有大毛病,那這些毒腺,你會處理掉嗎?”
顏騰忠笑得很詭異:“當然會,比如拿去釀酒。”
“釀酒?”
“是啊,放到地下,封起來,可不就是釀酒?”
三人雖然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他們感覺得到這是最關鍵的資訊。
他們得到這一資訊便想跑,可此時,危險已經從四面八方奔湧而至!
三人火速往門口狂奔而去,但那些東西來臨的速度更快,它們是從屠宰場的每一個角落裡噴出來的白色絲線,直噴向雲梔三人。
雲梔手上始終握著長劍,在那些絲線噴到她眼前的瞬間,她使出最大的力氣朝絲線一砍!可令她萬萬想不到的是——
長劍砍在那些絲線上,剎那間斷作幾截!
雲梔沒有能夠阻擋絲線的武器,很快被絲線纏成了木乃伊,手腳都被束縛住,連眼睛也看不見,嘴巴也張不開,只留下一條縫隙供她呼吸。
其他兩人也被裹成了繭,震驚於用最硬的材質製作的長劍竟然會在這些絲線上砍斷!那他們怎麼解開這些絲線的束縛?
不等他們想到辦法,顏騰忠已經提起蕭昊的腳,將他扔到了砧板上。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想活著離開這裡?”
他當機立斷,一斧頭劈向蕭昊鼻子下面的絲線縫隙。
蕭昊使出渾身解數往旁邊一滾,斧頭緊挨著蕭昊的頭劈進砧板裡,一聲巨響,蕭昊嚇出了一身冷汗。
顏騰忠罵了一聲,掐住蕭昊的脖子,繼續朝他揮動斧頭。
這時秦毅飛已經聽著聲音跳到顏騰忠身旁,在顏騰忠就要揮下斧頭時,用力撞向他的身子!
顏騰忠被撞得往旁邊一偏,斧頭又沒有砍到蕭昊身上。
顏騰忠不耐煩地用手肘攻擊秦毅飛的頭,在他的鼻子處連擊好幾下。
秦毅飛的頭被擊得磕在尖銳的桌角上,鼻子下的縫隙不斷往外淌血。整個人沒了動靜。
雲梔也想救蕭昊,卻想不出辦法。
蕭昊不是她救得了的,能救蕭昊的另有其人。
顏騰忠摁著蕭昊劇烈掙扎的身體,再次高舉起斧頭。
遠在幾公里外,透過監控觀察這一切的蕭楊,神情無波無瀾,只稍稍動了一下右手的手指。
顏騰忠不知為何,像是忘記了蕭昊這個人,若無其事地放下斧頭。
蕭楊又看向砧板上的蕭昊,手指微動。
蕭昊突然產生了一種巨大的恐慌感,竟意識到有人在修改他的記憶,想讓他忘記救雲梔!
蕭昊的大腦極度抗拒,不斷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忘記雲梔有危險,他要保護她!
顏騰忠轉身掐住雲梔的脖子,將她拖走。
蕭昊意識不清,滾下砧板,跟隨顏騰忠的腳步滾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一遍遍警告自己:
雲梔有危險,他要保護她!
顏騰忠將雲梔扔到地上的一個大箱子內,正要蓋上箱子的蓋子,蕭昊的頭探進了箱子內,被蓋子夾住了脖子。
蕭昊一使勁,整個身子翻進了箱子內,倒在雲梔旁邊。
而顏騰忠,就好像看不見他、感覺不到他弄出的動靜一樣,蓋上了蓋子。
監控那一頭,蕭楊看著罕見地產生自主意識的蕭昊,沉寂的眸中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極輕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