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她到底跟沈承政說了什麼？”郝洛塵看著她的側顏，心中困惑極了。
昨晚葉瀾兮與沈承政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雖然林楚修跟著，但也只是在暗處保護，根本沒有露面更不曾進入將軍府。
關於葉瀾兮的計劃，他也只參與了一部分，她究竟要做什麼，他現在一無所知。
“居然讓我上朝時直接上奏摻他一本。”
“然後他就會承認自己所犯的全部罪行？”
“這，他不是自取滅亡嗎？”
葉瀾兮醒來以後，遞給他一個黑色的小瓶子，並在他耳邊嘀咕了半天。
郝洛塵表情由平靜轉為震驚，眉心皺成了一團，有些難以置信。
朝堂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太監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之上。
正當眾人準備散朝之時，郝洛塵上前幾步。
“父皇。”
“兒臣有奏要報。”他身體微躬奏稟道。
郝賢億看了他一眼，本準備離去的他又坐回到大殿之上。
“何事要報？”
“說來聽聽。”
“兒臣啟奏，沈將軍通敵叛國，覬覦皇位、謀害忠臣、罪不容誅！”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譁然。原本鴉雀無聲一瞬間變得比市集還嘈雜。
沈承政更是變了臉色，但很快又恢復如初。
“安靜！”郝賢億不怒自威，朝堂又恢復了寧靜。
“璃王殿下，可莫要胡說冤枉了好人！”沈承政一黨的朝臣言之鑿鑿，滿臉的不屑。
沈承政看了看璃王，眼底流露出一抹譏笑。
“老朽看璃王殿下怕不是睡糊塗了！”他甩甩袖子，憤憤地道。
“老臣為國盡忠殫精竭慮，不曾有過一絲懈怠。”
“老臣的父親更是開國的三朝元老！”
“三朝”二字沈承政加重了字音，為凸顯自己身份的特殊。
“老臣又怎會數典忘祖，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行徑？讓這方圓千里的秀麗山河硝煙瀰漫、戰火紛紛？”
郝洛塵冷冷一笑，“沈將軍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嘴！”
“父皇，兒臣前幾日去祭祀時，偶然發現一尊會吐人言的佛像，這些便是它告訴兒臣的。”
“荒謬！”
“堂堂王爺盡信口胡謅一些虛妄之事？”
“若那佛像真能吐人言，老臣這顆腦袋，摘下來給殿下當球踢！”
郝洛塵瞪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抬上來！”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傳遍大殿，隨後一尊十米高的金色佛像就被抬進了大殿。
大臣們的注意力也都轉移到佛像身上，等了許久佛像也未開口說話。
“璃王殿下腦筋當真是不清楚了，我看殿下還是解甲歸田，回家養老去吧！”沈承政嘲諷。
隨即朝堂一陣鬨笑。
“放肆！”佛像的聲音空蕩悠遠，傳遍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大臣的笑聲戛然而止，齊刷刷望向佛像。
朝臣驚了、皇帝驚了，郝洛塵更是大吃一驚。
葉瀾兮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這它如何能言？”大臣瞪圓了眼睛盯著佛像看了許久，又揉了揉眼睛，再一次望向佛像，滿臉不可置信。
“它竟真可以吐人言！”
“神像啊！”
“這是神像！”說罷朝臣們跪下拜了拜。
“父皇，沈將軍是否如兒臣所說，一試便知！”
“如何試？”
沈承政慌了，真怕郝洛塵試出什麼來，趕緊進言。
“皇上，請聽老臣一言。”
“老臣死不足惜，若只因區區一尊佛像就定臣有罪，如何能服眾？”
“傳出去未免太過荒謬了些，而且也有損皇上的威嚴！”
郝賢億思考片刻，覺得有些道理便猶豫了起來。
“沈將軍這樣說，莫不是心虛？”郝洛塵直勾勾地看著沈承政，彷彿看透了一切般的眼神，讓人害怕。
他渾身散發出磅礴的威壓，壓得人喘不過氣。
“璃王殿下休要信口雌黃，老臣是為皇上著想。”沈承政面頰滲出微微汗珠。
“沈將軍既不是心虛，那又何妨一試？”
“如若你真沒做，那你又在害怕什麼？”
“你……”
“抬上來。”說罷，一大缸水就被端了上來。
“想要知道真相方法很簡單，只需跪地詢問佛像，並將一旁的清水至於神壇中。”
“若所說的皆屬實，那壇水則清澈如初。”
“若為假，壇水則變為血色。”
“既如此，那便開始吧。”郝賢億慵懶地說。
隨後，郝洛塵跪在神像前大聲詢問，“葉寒舟沒有企圖謀反，他是被冤枉的，對嗎？”
說罷，郝洛塵起身舀了一瓢水放入壇中。等候許久，壇水依舊清澈見底。
郝洛塵跪地又問，“沈承政不是那陷害之人，也沒有通敵叛國企圖篡位，對嗎？”
郝洛塵又舀了一瓢水，倒入神壇。水才剛從瓢中滴落，壇中的水就變成了猩紅的血色。
漸漸地整個神壇中的水都被染成了鮮紅。
大臣們驚如熱鍋上的螞蟻，面面相覷、交頭接耳起來。
這出自同一器皿中的一瓢水，前者清澈，後者變色。
這不是神明顯靈是什麼？
“把沈承政給朕抓起來！”郝賢億眼裡一抹殺氣溢位。
“荒謬！”
“鬼神之說！”
“鬼神之說！”沈承政徹底急眼了，試圖辯駁。
“皇上莫要輕信了。”
“老臣冤枉啊！”
無錯書吧沈承政被扣了起來，跪在地上詭辯。
就在這時，佛像裡竟傳來了沈承政自己的聲音。
“沒錯，本將確與南淵有所勾結，待我羽翼豐滿，必是狗皇帝的死期。”
“到時，我便可登基稱帝，一統北璃江山！”
“葉寒舟是我陷害，他不過就是個替罪羊而已。”
“還有，馬焉、馬胤也是我殺的，誰讓他不停追查賬本的事？”
“他該死！”
“可惜了，我幾次三番派人刺殺璃王，都沒有成功。”
“他可是阻擋我宏圖大業的一大障礙啊，不過我做不到的，有人會幫我做！”
“他命不久矣了，哈哈哈哈。”
……
聞言，沈承政瞪圓了眼睛，這不是那晚與葉瀾兮談合作時說的話嗎？
佛像怎麼會知道？
這下他自己都相信了此乃神像一說，他跪在地上，百口莫辯。
“拖下去，五馬分屍。”
“沈家，一個不留。”
皇帝心中憤怒至極，他堂堂帝王竟讓一個大臣玩弄於股掌之間。
沈承政猖狂地笑著，“沒想到我圖謀半生，竟落得如此下場。”
“老天無眼吶！”說著，他被侍衛拖了下去，
“李太尉、田丞相與其狼狽為奸，一同拉下去。”
“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府中家眷，一個不留！”
“皇上饒命啊！”
“皇上饒命啊！”
在一片求饒聲中，這次的早朝也告一段落。
禍端已除，北璃也恢復了太平。葉寒舟恢復了清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葉瀾兮到底是怎麼做的？
讓清水變色，讓佛像吐人言，郝洛塵百思不得其解。
黑色小瓶裡的東西，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