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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六章 離開

墨宸霄這段時間心力憔悴,身體消瘦。

這天一早,他過來藍月殿,看著畫兒頹廢悲傷的模樣,非常難過。

“畫兒,你要相信霄哥哥,我從來沒有負過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等著我,我一定查明真相。”

上官畫安安靜靜,依然什麼都沒說。

墨宸霄不敢讓她知道將軍府的事,怕她承受不住,他想著趕快調查清楚,還將軍府清白,將罪魁禍首捉拿歸案。

墨宸霄急急忙忙趕去大理寺,大理寺卿吳天越到大理寺正門施禮相迎:“臣吳天越恭迎太子殿下。”

墨宸霄一擺手:“開始吧。”

眾人隨他進入大堂,墨宸霄在坐在大堂之上:“帶上官將軍一案相關人等。”

上官瀟然被帶上來,只見他面容憔悴,憤世嫉俗的目光看著墨宸霄,表情一言難盡,盡顯悲傷失望。

墨宸霄看到朝堂尚書劉思瑾,眉頭微皺。劉尚書為人圓滑,墨宸霄不喜歡他,不知背後之人是誰,有何居心?

“來人,給上官將軍賜坐。”

他和上官將軍出生入死,患難之交。上官將軍更是他未來岳父。誰會這麼大膽,竟然敢陷害他,他定要嚴懲設計之人。

“上官將軍,請講述事情詳細經過,”

上官瀟然聲音悽然:“太子殿下,臣自北齊之戰回來,每天按時上朝,閒暇時光照顧小兒,沒有外出,不曉得得罪什麼人。那日,吳天越帶領大理寺官兵,直接從府上書房搜出北齊信件以及物證,不知從何而來,是臣疏於防範,讓居心叵測之人鑽了空子,請太子查明真相,還臣清白。”

吳天越為人正直,如實彙報:“太子殿下,劉尚書得到密報,說上官將軍和北齊勾結,證據確鑿,事關重大,微臣不敢翫忽職守,把上官將軍帶至大理寺,便即刻稟告皇上。”

“劉尚書,是何人傳遞訊息給你,你要考慮清楚,如實回答。”

“太子殿下,是將軍府的秦管家,臣當時也為難,這關係到大梁安危,臣自是相信上官將軍,卻也不敢隱瞞,特通知大理寺查出真相,再作定奪。”

墨宸霄愁眉不展:“傳將軍府管家。”

如果是刻意陷害,管家已經凶多吉少了吧,那天,是將軍府管家找到他,說將軍府被人陷害。線索中斷了嗎?

侍衛和大理寺少卿去將軍府拿人,將軍夫人說管家老家有喪事,帶領全家老小回家奔喪去了。

墨宸霄吃驚,果然如此,這背後有什麼陰謀?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始作俑者是想動搖大梁社稷?這一切和北齊有關?

現在只有儘快找到管家下落。

墨宸霄派人去尋找將軍府管家,他安排吳天越:“好生照看上官將軍,保護將軍安全。”然後回了藍月殿。

上官畫這幾天逃避面對,她選擇相信霄哥哥,可是一時無法忘記那天所見,糾結中,身體日漸消瘦,容顏憔悴。

墨宸霄無比心疼,畫兒需要時間平復心情,他強忍思念,儘量和她保持距離。

兩天後,侍衛霍迪回來:“太子殿下,小人到了秦管家的老家,見到了她的妻子,秦管家讓家人逃回家鄉,自已不知去向。”

“可有問出什麼線索?”

“回殿下,秦管家的兒子說有事要親自面見殿下,小人帶他回來,安排人手看護,請殿下定奪。”

“帶去大理寺,路上小心。”

第二天上午,墨宸霄準時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正堂,人全部到齊,墨宸霄開始審訊,他看著管家的兒子:“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秦管家的兒子痛哭流涕:“太子殿下,我父親是被逼迫的,有人抓走我的兩個孩子,說不按他說的做,就殺了他們。”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回太子殿下,父親不忍心陷害將軍,為了孩子,只好先答應,然後將事情原因告訴了小人,說殿下定會審理此案,到時讓小人為將軍作證。然後讓我們連夜逃出京城。”

吳天越問:“秦管家人呢?”

“大人,小人也不知道,也許我父親已經慘遭殺害!”秦淮意痛聲道。

墨宸霄氣憤道:“秦管家告訴你是什麼人指使?”

“太子殿下,小人自小喜歡繪畫,經過父親描述,小人畫了出來。”秦淮意拿出一張畫像。

吳天越接過畫像,遞給墨宸霄。

“秦淮意,你留在大理寺,這裡最安全。”墨宸霄安排好一切,回到宮裡,他要找出畫像上的人。

墨宸霄召集侍衛還有暗衛,秘密去找畫像上的人,不想打草驚蛇。

兩天後,暗衛來報:“太子殿下,小人在景華殿發現了這個人,是北齊公主的侍衛。”

“藍寧溪的侍衛不熟悉將軍府,一定有朝中大臣插手 ,先盯著這個人,看他經常和什麼人見面。”

墨宸霄身心疲憊,當初答應北齊皇帝讓藍寧溪跟來大梁就是個錯誤,他悔不當初。

朝中大臣誰和藍寧溪勾結,陷害上官將軍?

上官畫心情漸漸恢復,總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花園小橋上,看著水流發呆。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她錯了嗎?霄哥哥是太子,大梁未來的皇帝,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妻子,大臣們不會同意,她自以為的天真美好,是那麼的不現實。她不想讓他為難。

她如果堅持,還會有北齊公主這樣的事件發生 ,她感覺好累,想逃離這裡。

她從小在將軍府長大,無憂無慮,然後很自然的和霄哥哥一起,以為以後可以永遠這樣始終如一,相互偎依。可是,世事難料,她要試著長大,學會面對。

上官畫讓丫鬟買了兩套男裝,她想出去走走,見識一下外邊的世界,開啟心結。

她背了一個小揹包,拿著墨宸霄給她的特製令牌,一個人走出皇宮。

墨宸霄緊鑼密鼓查上官將軍被陷害一案。這天霍迪來報:“太子殿下,小人跟著那個北齊侍衛,發現他和白首輔的孫女以及她的侍衛見過面。”

墨宸霄感到震驚,畫兒告訴過他,白詩茹是她的表妹,比她大兩歲,兩個人小時候見過幾次面,但關係並不親密。難道上官將軍被陷害和她有關?

墨宸霄不再猶豫,讓人抓了北齊侍衛。

審訊室裡,北齊侍衛極力反抗:“你們放開我,公主知道不會善罷甘休。”

“把陷害上官將軍之事全部招出,我會看在北齊國君的份上,饒你一命。”

“我不知道什麼上官將軍,我是公主的人,快放開我。”

墨宸霄閉上眼:“用刑,直到願意招供為止。”說完走出刑房。

裡面傳來的慘叫,墨宸霄就像沒聽見。

習慣了多年來的安寧祥和,他要學會面對突然的風起雲湧,爾虞我詐及明爭暗鬥。

吳天越過來:“太子殿下,那侍衛願意招了,進去吧。”兩人回到刑房。

墨宸霄目光冰冷,帶著滿滿的殺意!

侍衛渾身是血,痛苦道:“我全部都招,那天,公主讓我把一封信和代表北齊皇室的玉佩放在上官將軍的書房,是白小姐的侍衛為我找到將軍府管家,只要上官將軍被判死刑,上官畫就和太子妃之位無緣。”

“你們來大梁有什麼目的?”以前墨宸霄沒有多想,如今連續出事,他不得不懷疑。

“皇帝命我們跟著公主,想辦法讓公主得到大梁太子妃之位,因為,太子會是大梁皇帝,太子妃會是皇后,生下小皇子,就是大梁太子,只要控制公主和小太子,以後大梁會歸順北齊。”

墨宸霄火冒三丈:“可惡,居心叵測,簡直不知死活,北齊皇帝該千刀萬剮!”

竟然狼子野心,連帶著傷害他的畫兒和上官將軍,都是他的錯,是他引狼入室,變成現在這個局面,既自責又心痛。

“還有什麼,通通招出。”

“藍月殿的小蘭,已經被公主收買。還有白侍郎的夫人和公主達成協議,公主成為太子妃,會讓白詩茹進入東宮,以後就是貴妃。”侍衛疼痛的渾身顫抖。

墨宸霄憤怒至極,他那天就應該不管不顧,一劍殺了藍寧溪!即便她救過他,他也放過北齊皇帝,他後悔為了百姓一時不忍,沒有直接攻下整個北齊!

想起北齊山洞那一幕,對他來說是恥辱,那毒不會要了他的命,藍寧溪自作多情,非要陪著他一天一夜。

北齊公主心狠手辣,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他要趕回去,親自保護畫兒,不給別人傷害她的機會。

“上官將軍,我擔心畫兒有危險,先回藍月殿。吳大人會送上官將軍回府。”

安排好一切,墨宸霄急忙走出大理寺。

侍衛霍逸急匆匆來到大理寺,正好看見墨宸霄:“殿下,不好了,太子妃不見了。”

“怎麼回事?說清楚。”墨宸霄怒吼。

“太子殿下,屬下一直跟著太子妃,剛才,太子妃說出去散心,不讓屬下跟著,屬下不敢阻攔,就悄悄跟在後面。太子妃進了賣衣服的鋪子,屬下等了一會不見太子妃出來,就進去尋找,太子妃已經從後門走了。屬下找了一會沒找到就過來了。”

墨宸霄腦子嗡的一懵,他只顧著查案,想著讓畫兒放鬆心情,這幾天就沒去找她,萬萬沒想到,她會一個人出去。外面這麼危險,他要趕到藍寧溪之前找到畫兒!

“霍逸,你去召集侍衛尋找太子妃,暗中注意北齊公主的人。”說完,帶著暗衛急忙跨馬而去,畫兒,千萬不要有事!

上官畫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第一次嘗試到無家可歸的感覺。就這樣順著大路一路往西,來到城外村莊,她找了一戶農家住下,然後在房間裡待了兩天。

他不知道京城好多人找她,墨宸霄更是瘋了一樣沒日沒夜的尋找,他出動了所有的東宮暗衛,還是沒找到。他讓人盯著北齊公主,防止她傷害畫兒。

上官畫想了很多,她要回去和霄哥哥一起面對所有的壓力,她選擇相信墨宸霄。

這天一早,上官畫回了京城,她在早餐鋪坐下,不吃飯沒力氣回京城。

裡面不少人用餐,無意間她聽見有人議論:“你們聽說了嗎,上官將軍被大理寺帶走了,說是和北齊有勾結,看樣子是凶多吉少。”

“聽說了,現在京城都在傳,沸沸揚揚,太子殿下親自審問呢。”

上官畫如被晴天霹靂擊中,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好長時間才緩過來。

為什麼會這樣?父親為了大梁征戰沙場,赴湯蹈火,對大梁忠心耿耿,卻落得這樣悲涼的結局。她為父親意難平,她不甘心,她要去找霄哥哥,他不會任由父親被陷害無動於衷,她相信霄哥哥心裡有她。

上官畫驚慌失措走在大街上,耳旁嗡嗡作響,她心神恍惚,心不在焉,心裡方寸大亂,胸口像壓著石頭堵得難受。

忽然,有人喊她:“畫兒妹妹,我可找到你了,這兩天你去了哪裡?”

白詩茹暗暗高興,怪不得墨宸霄的人找不到,她都差點沒認出來,還好讓她找到了。

上官畫好久才反應過來,是白詩茹,母親堂姐的女兒,她們關係一般,平時沒有交集。

她現在沒心情和她牽扯,想著快點回去,救父親出來。

“畫兒妹妹,你不能回去,北齊公主到處找你,說要殺了你,你快跟我走。”白詩茹拉著上官畫向京城外跑去。

“放開我,我要回去找霄哥哥,我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要找他問清楚。”

忽然有御林軍過來,拿著畫像找人。

白詩茹心急如焚,她不能讓上官畫回去,要不然一切計劃就會失敗。太子出動御林軍,看樣子是十萬火急要快點找到上官畫,她一定要阻止。

她拉著上官畫:“妹妹,快跟我走,現在御林軍想要抓到你,我帶著你逃出去。”

上官畫精神恍惚,六神無主,她昨天才看清楚自已的內心,要相信霄哥哥,怎麼今天就這樣了,那些人是來抓她的嗎?

她要回去,就是死也要和家人在一起。

“畫兒,你不能回去,留著性命才能為將軍府申冤,快走吧,前面有一個山洞,我們先去那裡,然後再想辦法…”

就這樣上官畫渾渾噩噩被帶出城,向西面的山林裡走去,再往西就是斷腸崖。

她腦子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霄哥哥不可能會這樣無情,他不會騙她,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