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糟要糟，說禿嚕嘴了。謝瑾仿若未聞，接過三枚玉符，取出一枚極精巧的翡翠戒指，玉符消失在翡翠戒面上。

趁沈雲璃伸手之際，把戒指往沈雲璃左手中指上一套——選這根手指多少存了些私心。

他的指腹輕輕擦過她的手指，有點涼。

“我沒有修煉，還不能用儲物……”沈雲璃話沒說完， 就見中指上的戒指隱在了面板之下，只在手指上留下一個極淡的痕跡，像一圈小小的刺青。

謝瑾笑：“做著玩兒的，先戴著。入了山門，能引氣入體之後就能用了。比其它儲物法寶好，別人搶不走。”

沈雲璃摸了摸那圈痕跡，也笑了：“還有什麼好東西，一併拿出來給俺們土人開開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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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大選的青磚廣場上，立了一面長寬皆五米開外的大圓鏡。

這樣大的鏡子實屬罕見，休息了一夜的候選弟子們竊竊私語。

“諸位候選弟子。這便是今日最後的考核內容。”因果鏡亮了起來，散發出瑩瑩金光。

“此物名為‘因果鏡’，鏡如其名，可以照見一切因果脈絡。凡心懷惡念，行兇作惡，包藏禍心之人，在此鏡前，都將無所遁形，原形畢露。”辛婉筠曼聲道：“各門派的前輩此刻已在旁靜觀。祝諸位得償所願，拜入心儀之門牆。”

公開處刑。沈雲璃在心裡吐槽。

“是我那庶弟害我在先！”因果鏡前的一個少年面色十分難看。剛才因果鏡裡，他將一個小男孩按入家裡荷花池中，致他溺水身亡。

“龍門關 龍楷，黜落。”護道司青年話音剛落，龍楷的身影應聲消失在場中。

龍楷後面是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女。短尖臉，眉眼精緻，身姿娉婷。

女孩上前一步，因果鏡上赫然映出了一隻白色的老鼠！鏡面一閃，白老鼠化形成人，鼻子聳動，手裡還捧著一個圓圓的點心。

其它候選弟子一片譁然。

白鼠少女冷著臉一言不發。

“鎏珠城 白靈，半妖，黜落”白鼠少女消失在場中。

半妖，在凡人界和修真界的九等中，屬於最低的“異”那一等。

和半魔一樣，既去不了妖魔界，也融入不了修真界。其實是一群可憐人。

一些半妖和半魔比較幸運，身具妖魔血脈的天賦。例如像剛才白鼠少女，就能在鼠形和人形間自由切換。能化形的半妖，不需要有靈力和法術，就已經可以做成很多事了。

有些半妖會利用這種天賦作惡，遂整個群體更為修真界所厭惡。

很快輪到趙明軒了。這小男孩的因果鏡上，映出的是他在皇宮裡挑燈夜讀。有幾位旁觀的護道司弟子臉上露出讚賞神色。

這有錢人，不會是重金購買謝瑾那白蓮花丹藥吃了吧，沈雲璃在心裡點評。

下一個就是沈雲璃，她邁了一步向因果鏡。有點期待，她的因果鏡能映出什麼呢？

沒有什麼意外，映出了沈雲璃在沈家村的樹林裡苦練武功——好好好。現在沈雲璃一百分確定，趙明軒那小子，肯定是花錢去黑市買白蓮花吃了。謝瑾有點東西，煉製的丹藥連仙品法寶都能輕鬆糊弄，還能糊弄至少兩回。

沈雲璃施施然迴轉。照完因果鏡就是擇山門了。

她回想了一下昨夜謝瑾給出的資訊，決定在這大型童工招聘會上稍稍發揮，脫一脫貧。

小門派和修真世家不算，修真界有七大修真門派。昨天第二輪考核時韓琛提到的金鼎宗是其中之一，於煉器一道是翹楚。

另外比較受歡迎的是玄隱山和蒼梧書院。玄隱山是第一大門派——謝瑾正是玄隱山掌門的小兒子。蒼梧書院號稱有教無類，很受平民出身弟子的歡迎。

玉虛宮又叫玉虛劍宮，劍術無雙。星羅閣長於陣法，一陣可抵千軍萬馬，實力也不容小覷。

“小姑娘，我看你很好，來我們蒼梧書院吧。”蒼梧書院的杜夫子甚至從座臺上走下來。往屆大選，如果能僥倖留下沈雲璃這樣的寒門子弟，十有八九是會選擇蒼梧書院的。

正如之前謝瑾的預料，沈雲璃在這三輪考核中，展示出的資質、根骨、機巧、智計、心性，無一不是上佳。關鍵人家還不是什麼豪門勳貴家那種，從小就為了大選培養的孩子。人家是真真正正，泥地裡長出的靈秀翠竹。

這使得她前三輪的表現更加難能可貴。幾個修真門派都有些求才心切。

“別聽他的！”一位大和尚快走兩步，從座臺上下來，“來我們靈覺宗，我讓你直接進內門。拜在明鏡禪師門下！”

一般修真門派新入門的弟子，都要在外門學習幾年不等。再行選拔，擇優異者進入內門。

弟子進入內門後得到的教導和修煉資源，都會上一個臺階。留在外門的弟子，主要是為龐大的宗門承擔各種庶務工作，在修真大道上的成就有限。

不過大宗門的外門弟子也是很吃香的，手上油水十分豐厚。由此甚至滋生出了很多依附於大宗門的小修真世家。

大和尚承諾直接讓沈雲璃拜入內門，可以說是很好的待遇了。

玉虛劍宮來的前輩十分年輕，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身上穿了件靛青色道袍。劍眉星目，高鼻薄唇，相貌氣度都生得極好。莫霆是這一代玉虛宮最年輕的長老，以劍入道，僅踏上修煉之途六百年就已修至大乘。更有傳言說他已踏入半步升靈境界。

“入我玉虛劍宮，也許你直接進內門。如果你願意，可以直接拜在我門下。”莫霆打出一道銀色靈訣，一柄短劍浮在沈雲璃眼前，“我觀因果鏡中，你以樹枝為劍，練的似是一套劍法。凡間竟也有了如此精妙的劍法，雖只是體術，也足見你在劍道上的天賦。你很好。”

莫霆看沈雲璃只是笑，並不伸手接劍，嘆了口氣：“這柄‘斷水’短劍，是我早年在一處秘境中所得。如今看來十分適合你，不管是否入玉虛宮，都收下吧。”

沈雲璃雙手接過斷水，一揖到底，“謝前輩賜劍”。

“孩子，你過來。”這是剛才的覺靈宗大和尚，伴著一道金色靈訣，一串海藍色的琉璃佛珠出現在沈雲璃眼前：“心無皈意，佛門不強求。且拿去，於修煉有助益 。可助你渡過化神以下的心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