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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安穩不了一點兒

遮眼的黑髮,冷酷不近人情的壓迫感

雲織瞳仁一縮,懸在空中的手,頓時沒了力道。

還想過上安穩的生活?

不,安穩不了一點兒!

因為這人不是別人!

而是她在組織裡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赤道!

可是,她不是穿書了嗎?

為什麼赤道也會在這裡?

這個念頭湧入腦海,雲織的腦子飛快轉動,只能想到一種合理的解釋。

多穿。

他也穿書了。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穿來了多少個?

無錯書吧

是隻有他一個,還是有更多?

Boss來了嗎?

想到Boss,雲織的身體下意識地狠狠一顫,眼底有片刻驚恐。

在弄清楚這個問題之前,她並不打算跟赤道相認。

赤道默默地看著她將將抬起的右手,無聲地挑眉,眸底竟然閃過一些期待。

打人的力道,也是能確認身份的。

普通女孩打人,不疼不癢。

但是鳶姐打人,排山倒海。

但云織的表現顯然讓他失望,因為她只是輕飄飄地錘了自己幾下,嘴巴里叫著:“放開我!放開我!”

像一隻無力掙扎的小貓。

赤道捂了她的嘴,把人拉到一座就近的建築內。

這應當是個放置雜物的小院兒,院子裡堆著不少亂七八糟的道具,遮陽的棚子,好幾箱彩燈和綢布,幾十套桌椅,擺得紛亂無序。

藉著街燈的光,赤道清晰地看到雲織的雙眼眨巴眨巴,畏畏縮縮地看著他。

赤道將人抵在牆壁上,嗓音沉而冷:“別裝了,鳶姐。”

“誰、誰是鳶姐啊?”雲織全身顫抖,眼底漸漸有了薄紅,說話也結巴起來,“我叫雲織,我不認識你,我,我正在這裡錄節目呢,節目組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到處找我的,我身上沒錢,你放了我吧。”

隨著話音落下,她眼中的淚水珍珠一般大顆大顆地淌下來,梨花帶雨,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但赤道只覺得煩躁,眼前的人跟鳶姐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是性情卻又大不相同。

“那你為什麼想過安穩的日子?”

為什麼,會跟鳶姐說過一樣的話?

雲織又氣又怕:“你,你居然偷看我的願望?”

“說!”他嗓音更沉更厚,響在耳邊猶如驚雷。

雲織抖得更厲害了:“父親從小待我不好,還嗜酒,好賭,家裡到處都是酒瓶子,隔三差五有人來要債,不得安生。後來,我親生父母找到了我,說我跟楚洛洛被抱錯了,我才是楚家的真千金,要帶我回家,可是回去之後,他們發覺我粗鄙、小家子氣,都不喜歡我,甚至還想讓我去跟三四十歲的人商業聯姻,我只想過一點安穩日子,有問題嗎?”

這番說辭,實在是無懈可擊。

赤道抿著唇,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年少悲慘,恢復身份後又遭遇排擠算計,想過點安穩日子,再正常不過了。

“你走吧。”赤道鬆開了她,眼睛卻還緊緊地落在她身上,時刻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眼看著雲織貼著牆滑落在地,努力想要嘗試站起來。

奈何她腿軟,嘗試了好幾次才扶著牆站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外跑,腳步亂七八糟,顯然是驚慌到了極點。

直到看不見雲織的人影了,赤道才落寞地垂下頭。

活像一隻被拋棄的可憐小狗。

她不是鳶姐。

鳶姐膽子很大,不會被嚇成這樣,更不會,不認他。

另一頭,舒清寒扶起摔倒的人,一轉頭才發現雲織不見了。

他目光往周遭一掃,尋不到人,俊秀的面容上陡然升起慌亂。

“齊攝,沈攝,雲織呢?”

齊攝沈攝剛剛也被擠得東倒西歪,只顧著保護攝影器材了,沒注意雲織的動向。

“不,不知道。”

“她剛剛還在那邊呢。”

雲織不見了!

這個認知讓齊攝和沈攝感到慌亂,要知道,這可是現場直播啊!

剛剛因為人群紛亂,直播畫面也抖來抖去,一會兒拍到擠來擠去的人群,一會兒拍到舞臺上的舞者,彈幕上全都是觀眾們的吐槽和不滿。

現在人群倒是安靜下來了,鏡頭也不抖了,但是嘉賓雲織卻不見了!

這簡直是直播歷史上的大事故!

哪怕心裡清楚這件事,齊攝和沈攝也不能說出口,只能含糊地找補。

“她應該是被擠到人群中間去了,等下或許就自己回來了。”

舒清寒瞥了一眼說話的齊攝,素來溫和的面容上,此刻只透著冷。

他不是針對齊攝,他只是覺得節目組並沒有做好安全措施。

嘉賓為了拿到線索,一定會來看舞樂表演。

這座影視基地是節目組全款包下來的,裡面的群演也是節目組安排的,舞樂表演更是節目組安排的,他們難道沒有提前做好預案,防止擁擠?

一旦發生踩踏事故,後果是無比嚴重的。

如今沒出踩踏事故,但,雲織不見了。

他們不慌不忙,是該有的態度嗎?

舒清寒從側面的通道走出人群,齊攝和沈攝嚇得大氣也不敢喘,連忙跟在身後。

擠出人群,舒清寒往四周張望了一下,安排道:“齊攝去對面酒樓的二樓,那裡是高處,能夠看到人群裡的全貌,雲織今天穿的衣裳是嫣紅色,戴的流蘇髮飾,應當是很顯眼的。”

沈攝下下意識問:“那我呢?”

舒清寒看向街巷:“這條街是主街中段,要往南或者往北走幾百米才能拐彎,時間短,她應該走不了那麼遠,我們去右側的小巷裡找找,遇到路口再分頭行動。”

雖然心中有氣,他還是保持著冷靜與理智,有條不紊地安排好了一切。

舒清寒和沈攝一起朝著小巷過去。

小巷裡光線昏暗,但黑暗的路段也就幾步,過了小巷之後,又是一條窄街,街邊處處是燈火,霎時又明亮起來。

沈攝依舊敬業地扛著攝影機,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素材。

“你走南邊,我走北邊。”

舒清寒指著窄街的兩頭。

“好!”

兩人分頭走,沒過幾秒,平靜的窄街裡忽然響起了慌亂的腳步聲。

沈攝下意識轉頭,便看到雲織提著裙襬,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喜悅,似乎又含著些許淚光,正從窄街最北邊,朝著舒清寒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