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那個機會,去江湖闖蕩一番,也未嘗不可。”宮詩筠回答道。
楊天安又問道:“那若是讓你當這奚國的皇帝呢?”
宮詩筠沒來得及回應,殿上便有新的狀況。
樂聲再次響起,舞女穿著寶藍色的衣裙飄然而至,飛燕游龍的獨舞,讓人看入了迷。
在舞女在舞蹈中還特意設計用煙花來營造的朦朧虛像的氛圍,殿前被重重青煙環繞著。
淡淡的硝石味夾雜著一絲絲帶甜的氣息,藍博上前對宮詩塗說:“煙裡有致人上癮的銀麻散,三皇子先將給你的藥丸吃下去,以防生變。”
藍博話音未落,舞女飛身衝出煙瘴,水袖一拋,引得眾人不覺叫好。
眼尖的藍博卻發現那水袖中暗含玄機,柔軟飄逸的綢緞中,舞女那如青蔥般的細長手指,轉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宮詩筠和楊天安的聲音同時在宮詩塗腦海中響起:“趴下!”
宮詩塗一點都沒有耽誤,迅速趴在桌子上,這時藍博才用肉眼看見飛過來的銀針。
如果不是楊天安和宮詩筠的提醒,宮詩塗早一步趴下,後果不堪設想。
藍博看見銀針的運動趨勢,宮詩塗沒有趴下,那麼飛過來的銀針,每一根都會打向宮詩塗身上致命的穴位。
這種針更毒的是,它會漸漸縮起來,針在體內你無聲無息地收縮著,等變成一個小圓球,便會使中針者致死。
就像是那些無形的劍意一樣,打進身體以後不會馬上發作,一段時間以後就會讓人暴斃。
這種針還有一個狠毒的地方在於,即使使用者不知道人體穴位,僅僅是打在人體上,便能讓人痛不欲生。
這玩得可真髒啊。
這個針的來頭還值得說道說道,這針名為削骨針,出自天下武器之家——玲瓏宗。
這種針全天下就只有十根,現在有四根掉在地上,有一根悄無聲息扎進宮詩塗的背上,有兩根遺失已久。
還有剩下的三根,現在飛向宮詩玫的方向。
宮詩筠看見之後,像傳話到宮詩塗腦海中一樣,只教宮詩玫趴下。
宮詩玫卻不如宮詩塗與宮詩筠那般默契,愣了一愣。
所有事情發生都是一個瞬間,失了那一瞬,那便是滅頂之災。
——
“哐!”
宮詩玫和單胤然那桌傳來異響,五皇子循著聲音扭頭一看,單胤然竟然就這麼當堂,將宮詩玫拉進自己的懷裡。
還看見他們桌上……
宮詩玫穿著出席宮宴必須的繁複華衣,被單胤然一拽,寬大的袍子不小心將桌子上那壺新呈上來的酒撂倒。
煙霧消散,殿內又恢復一片清明。
聲音引致眾人看向宮詩玫與單胤然,看見不慌不忙從單胤然懷裡出來,端坐回位置上的宮詩玫,更看見他們面前冒著白沫的酒。
二皇子這時的臉色比鍋底還黑,握緊的右拳氣到發顫,低聲吩咐身後的侍衛。
九皇子依然像一個挑食且頑劣的小孩子,扭頭看過之後,繼續將面前要吃不吃的菜,夾來夾去。
坐在宮詩筠右手邊的如熙親王,左手拿著酒壺,右手拿著酒杯,嘴巴里還嚼著剛剛塞進去的雞腿。
隔著了太遠,這位親王不得不站起來,隔著幾張桌子去看熱鬧。
“怎麼樣?”楊天安問宮詩筠。
“幸好小侯爺拉了一把,雖然三根都入體了,但沒扎進致命的地方,也都沒有扎得很深。”宮詩筠收回悄無聲息潛進宮詩玫體內的內功,將情況傳話告訴楊天安。
宮詩塗將自己的酒也往杯子裡倒,聞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他遞給旁邊的藍博。
藍博一問就知道酒不對勁,將酒當著著眾人的面倒在地上,澄澈透明的酒跟大理石相觸,不僅產生白沫,甚至冒出奇怪的白煙。
肖宇願也當著眾人的面,將剛呈上來的酒倒在地上。她的酒就是酒、正常的酒,沒有白沫,更沒有白煙。
宮詩塗站起來,質問蕭重昊道:“奚國竟敢在宮宴上,毒害來使?泱泱大國,用暗中下毒的手段,也太上不了檯面了吧。”
沒等蕭重昊回答,宮詩塗繼續說:“奚國設下這場宮宴,若是不是真心實意地請客,倒是不必在此惺惺作態。奚國國力強盛,欺負別國久了,難道就不怕反撲嗎?”
出現這種狀況自然是要給嶽國的幾位一個交代,宮宴前不敬酒,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但這明晃晃就是要殺人。
殺自己國家裡的人可以關起門來處理,你這麼堂而皇之地殺異國來使,況且這位使者還是皇子,事情就大了。
惹怒嶽國不說,違背國家之間的約定,在大陸上便會失去名聲,也會少了很多牽制,最後只會反噬,動搖自己的根基。
作為對嶽國的補償,蕭重昊不得不拿出下午不小心簽下的協議,對宮詩筠道:“此事定給嶽國眾人一個交代,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允許使者不必明日就匆忙返程,允許來使之人在國都內遊覽並準質子作伴。”
嶽國出使,奚國為了避免他們與宮詩筠長時間接觸,只答應讓他們在國都內留兩天,現在倒是不拿這個說事了。
整個大陸的人都知道嶽國皇族之間感情最為深厚,甚至比起很多鐘鳴鼎食之家也有過之無不及。
也正是因為感情深厚,有宮詩筠為質的嶽國就很好拿捏。
蕭重昊一來就給宮詩塗打感情牌,軟化一下他們的態度。
隨即,蕭重昊說出對嶽國的補償:“為了彌補嶽國使者在宮宴上受驚,往後嶽國與奚國交易的關稅就按著今日商議執行。”
就這?
沒了?
即使今晚設不設這個宮宴,都是要按照協議上的數額來辦事,現在就這樣就當作彌補了?
宮詩塗自然不願意,但他那伶牙利嘴一句話也不說。
彎腰拿起酒杯,想要搶過藍博手上的那壺毒酒,藍博緊緊地拿著,不讓他搶了過去。
宮詩塗搶不過他,便嚴厲地命令他:“拿來!”
把酒杯遞過去,示意藍博倒酒。
藍博有些無助,對上宮詩塗犀利的眼神,只好顫著手給他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