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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難不死,沒有後福

“砰——!”

失控的車像是喝醉的老虎一樣橫穿馬路撞上正在路邊寫生的肖宇願,畫筆散落一地,調色盤上血賤過的紅染過所有顏色。

劇痛過後,肖宇願的意識沉沉地往下墜,那種無法控制的失重感讓她莫名的心慌,底下透出一絲光,光慢慢吞噬意識,後腦勺重重地磕了一下。

意識迴歸身體,肖宇願揉了揉後腦勺,掙開眼睛想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撞過來,沒想到看見的不是慌亂的大馬路,也不是充滿消毒水味的醫院,更不是昏暗死氣沉沉的陰司府,而是被美男簇擁,被山水環繞,古色古香的府邸。

見她醒了那紅的黃的藍的彩虹的花美男都往她身上靠,她有點無措,就像是誤入盤絲洞的唐僧。

那些人靠得近也就算了,還上手!

一隻溫潤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覆上肖宇願的手臂,輕輕撫下來握住了她的手,柔柔地捏了捏,極具挑逗意味。

肖宇願一個激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馬上把人推開;“別摸我,走開”

有人被推開,又有另外一人將手伸到背後,沿著脊椎骨撫上去。

“啊啊啊啊”

肖宇願大聲尖叫,被嚇得整個人跳起來,轉過身撥走騷擾的鹹豬手。

“等下,你們先停下來,先停下來哈。”

幸好這群男人是聽她的話的,不是誤入什麼多人犯罪現場。

剛剛還在給樹上的新搬來的小松鼠畫畫,一睜眼被這一大屋子的人簇擁著,這些人還對她動手動腳,這換誰都會嚇一跳。

這些人清一色是男的,他們並不是長得凶神惡煞、青面獠牙的陰司官役,也不是肥頭大耳的中年大叔。

而是各色各異的絕色美男,跟在網上衝浪看見的那些磨皮大眼,袒胸露乳秀肌肉的工業美男不一樣。

肖宇願姑且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畫手,平時也算是見過很多、畫過很多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

可能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吧,閱男,閱女無數的肖宇願還是不自覺被他們吸引住。這裡隨便挑一個發到自媒體都是自備流量密碼,甚至不需要用擦邊這些拙劣的手段。

肖宇願職業病不合時宜地犯了,在腦子裡有點出戲地對著他們開始構圖。

鶯鶯燕燕們也察覺到她的反常,現下發呆的公主和他們往常凌厲兇殘的公主簡直天差地別。迫於她往日的淫威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間場面詭異地僵住。

剛剛還坐在一邊喝茶的青衣男子江淨飛,放下手中的茗盞,施施然地站起來,還整了整袍子和衣袖,走近被簇擁著的肖宇願。

江淨飛的靠近,眾人紛紛退開,把位置讓給他。

“這是怎麼了公主?”清潤爽朗的聲線傳入耳朵。

在糾結用水粉還是用顏料的肖宇願回過神。

啊?公主?

我這是穿越了???

肖宇願有點無措地看向江淨飛,江淨飛看上去不過是少年模樣,但他的氣場讓人不敢忽視,勾人的桃花眼裡藏著深邃的黑,對上他攝人心魂的眼睛,有一種被猛獸在暗中覬覦的戰慄感。

肖宇願被這樣的眼睛看著,說不出話來,無意識地往後撤了一步。

冷冽的風吹響窗邊的風鈴,江淨飛開啟手中的扇子,在冬天不經意地一下一下扇著,斂起一身的鋒芒,笑意染上眉梢,像是變成一位放蕩不羈紈絝。

“公主,這是睡糊塗了?”

江淨飛想要扶著肖宇願坐下,卻被她躲開,忌憚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們都走吧,留我一個人靜靜”

江淨飛挑眉,收起了手中的扇子:“諸位,今天就到這吧,公主需要休息。”沒有再說什麼,背起手往外走去。

那群五顏六色的花美男,紛紛跟著江淨飛離開,可是一位黃衣男子沒有跟著大部隊的腳步還站在那裡,甚至往肖宇願身邊走,旁邊的人見狀,拉了拉他:

“你新來的吧,走了,別留在這。”

黃衣男子拂開拉著他衣袖的手:“憑什麼聽他的,這裡是公主府,都是男寵,誰比誰高貴。”

他只想著所有人離開之後,他能獨自侍奉公主,在公主面前好好展示。他也知道公主臭名遠揚,他的小聰明讓她看出其實公主並不像是傳言那般。於是急功近利地想要獨自表現。

加之他出身世家,透過當公主男寵獲取情報這種迂迴的方式,在其支援陣營中博取後路。

也就是說,這是位被新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線,世家子看不慣的江淨飛這些公主府上當男寵的人。

現下被男寵凌駕在自己之上,無用的自尊心作祟,於是乎便反其道而行之。

江淨飛也察覺到這邊的異狀,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便繼續轉身離開,出門轉過彎,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旁人再也沒有阻止,黃衣男子還是不管不顧地繼續往前走。

肖宇願嘆了口氣在內心吐槽道,這就是不知道規矩的新粉吧,就沒有好心人告訴帶一帶他麼。

肖宇願害怕露出破綻,懶得繼續跟他糾纏:“你也離開吧,本公主今日實在是累了。”

那人還是不依不饒,不肯離開。

這時候所有人都離開了,肖宇願正要繼續開口勸他離開,殊不知他突然就倒在地上了。

肖宇願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就有兩個人進來向她施禮,轉身將黃衣男子拖走。

這下終於清淨了。至於那人是怎麼倒下的現在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裡追究。

肖宇願往軟榻上一攤,捋著現下的狀況。

肖宇願現在只知道了她穿越到了一位公主身上,原身這位公主並沒有留下任何記憶給她。

別人穿越要麼有一個無所不能,要啥有啥的系統,要麼帶著超時空的神奇技能在陌生的世界勇登人生巔峰,而她只能摸黑著一點一點打探情況。

可憐的肖宇願,在過去的二十五年每天不是努力讀書就是在努力畫畫,多年兢兢業業,也算是小有名氣,最近因為一張火出圈的插圖,收穫了大批粉絲,也有來自四面八方的約稿,身價也漸漸開始打上去了。

她已經幻想著抱著自己的小金庫,光榮退休的偉大前程了,美夢還沒來得及做幾天,就突然被一臺失控的車撞碎,她這些年來打下的事業就這樣被大風颳走了。

無怪乎加繆說人生是荒誕的,無怪乎唐璜要恣意地享受他的生命。

要是知道最終會有這樣的結局,肖宇願就從一開始只畫自己喜歡的東西,做一個快快樂樂的窮畫家。

也不知道這位公主原是什麼脾性,可能就剛剛跟那群人短暫的交鋒就讓人察覺出來了吧。在科學的發達的資訊時代尚且沒有人相信,在這個年代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這麼扯淡的事情吧。

不過越是科學不發達的時代,越是多怪力亂神的胡亂猜忌。身份暴露之後,該不會被抓巫師抓去抽魂養魄吧。

說不準,說不準……這下小命難保了。

想到這,肖宇願的樂觀主義者的大腦開始運作起來了,遇到困難,沒有解決辦法,那就不用擔心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努力也解決不了事情就靠天註定。

肖宇願這下就安心了,將軟塌的小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在身上,美美地睡著了。

夜幕降臨,無邊的黑色吞噬著各種顏色,公主府被一盞又一盞的燈籠點亮,橙黃色的火光,驅趕著冬夜的寂黑。精緻的琉璃燈籠隨著夜裡的風輕微擺動,熠熠的燈火映出公主府的恢弘氣派來。

這時有個小侍女進來了:“公主,要不要吃點養心安神的蓮子粥。”

肖宇願醒轉,小侍女看見他醒了快步走上來扶她坐著,蹲下準備幫她穿鞋子。

肖宇願不習慣這種事無鉅細的服侍,在小侍女幫她穿鞋的的時候躲開,並從小侍女手上拿過鞋子自己穿上。

被躲開的侍女,有些害怕地往後縮了縮,隨即又深吸一口氣站起來,低著頭等待肖宇願的吩咐。

肖宇願察覺到她這些細微的動作,卻沒有問起緣由,反倒是和小侍女閒聊了起來。

“接下來我問你一些問題,你實話實說就好,不用害怕。”

小侍女點了點頭,用氣音發出一個嗯。

“那就先來個最簡單的吧,我是誰,我在哪裡?”

小侍女感到奇怪但還是如實的說了:“公主是大奚國的七公主,現在在七公主府。”

肖宇願接下來又打探了小侍女的來歷。

這位小侍女名叫花語,剛剛突然被吩咐到來到公主身邊侍奉,之前一直都是公主府上的小廚娘,今天晚上還是第一次看見公主。

肖宇願想起今天下午那位青衣男子,特地將原本身邊的人換走,絕對是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不知那人是猜測還是掌握到了真相。

不過知道花語之前並不熟悉公主的生活習慣,倒是可以不用費心費力地去裝,也能更隨心所欲地打探這個世界的情報,要是考慮到這一點特地換人,這個人也不得不輕視。

穿越來到這半天一滴水也沒喝過,知道花語原是小廚娘,肖宇願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餓,肚子也沒有禮貌地大聲發出抗議。

還被旁邊的花語聽到了,花語連忙將桌子上蓮子粥像是獻寶一樣遞給肖宇願:“公主嚐嚐這個,這個是我親手做的,這是用今天採的露水熬的粥,裡面加了淮藥和蓮子還有些凝神靜氣的滋補湯料,吃起來清香鮮糯,是江公子特地吩咐廚房做的。”

“江公子?

“江公子是何方神聖?”

花語疑惑的道:“我聽聞,江公子是府上最得寵的男寵呢,讓我想想,江公子平日裡最喜歡穿青色衣服。”

肖宇願想起那攝人的眼睛,好像對上號了。

花語將蓮子粥往肖宇願面前遞了遞。

肖宇願接過蓮子粥,對有什麼功效不是很在意,可她並不想吃什麼藥膳,但現下又餓的緊,將信將疑地嚐了一口。

剛嚐了一口,肖宇願眼睛頓時亮了:“意想不到的好吃欸,真的是你做的嗎,也太好吃了吧。”

餓極了的肖宇願三下兩下把手中的粥吃完:“你還帶了什麼好吃的過來。”

花語看到肖宇願喜歡自己做的東西,整個人都活泛了起來,因為公主的一句誇,剛剛的怯懦和小心翼翼都被高興佔據。

帶著公主來到桌邊介紹她做的好吃的。一邊介紹還一邊眉飛色舞的演示怎麼做出來的。

肖宇願跟著爺爺從小吃學校食堂或者外賣長大,對吃的不挑,對吃的要求就是能飽,剛來到新地方不知道是因為太餓,還是花語真的做東西非常好吃,覺得手上的這碗粥像是從來沒有過的好吃。

肖宇願看著她熱情推薦,每一樣都吃了些,遇上合口味的還吃得渣子都不剩,花語看見肖宇願又是誇又是給力地吃,慢慢也放下防備,兩人用短短一頓晚餐的時間,快速熟絡了起來。

肖宇願心想:當公主有這待遇還是不錯的,沒有債主,沒有甲方,沒有職場cpu,每天好吃好喝的上供著,還要什麼飛機。

無需多久的肖宇願便會徹底顛覆自己的想法,這是後話,暫時不表。

兩人聊吃的聊到興起,沒什麼心眼的花語,便開始胡言亂語了:“我之前聽說我們府上的公主比母夜叉都要兇呢,現在看來也沒有別人說得這麼不堪。”

肖宇願還是第一次聽見別人對這個公主的評價,之前以為別人那是對公主的敬畏,沒想到這個公主是個不好相與的。

肖宇願也當是別人的八卦這樣聽著,可是對面的花語看見肖宇願突然停了下來,臉上的笑意凝固,意識到自己剛不經大腦的話有多冒犯。

要不是現在換了芯,想必這位小侍女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花語連忙跪下來求罪:“對不起公主,奴婢不該說這話,你千好萬好的,是奴婢一時腦子壞掉了,要打要罰都聽公主的。”

花語說完用力地打自己的嘴巴,待她繼續打第二下的時候被肖宇願拉住了。

肖宇願並沒有覺得有多冒犯,花語的出口不遜,反而顯出她的真性情來。

受自由平等的人文氣息薰陶過的肖宇願連忙拉起跪著的花語:“以後便不要跪了。”

聽到這句話語瑟瑟地站起來,鼻子一酸,眼眶泛紅準備哭出來了。

肖宇願拉過旁邊的凳子,推了推快要哭出來的花語:“來,坐,一起吃,繼續聊天。”

“誒,怎麼哭了,快別哭。”肖宇願想了想剛剛花語說的話,醒悟過來:“哎呀,沒事,別在意,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唄。”

肖宇願拿上剛剛吃過覺得好吃的茯苓糕,遞給花語:“來,你也吃,這個好吃。”

花語愣住了,這位公主跟傳言裡的公主完全不一樣!

在尊卑分明的年代裡,小侍女是不能跟主人坐在同一張桌子的,花語看到肖宇願的不介懷,還熱情的邀請她坐下,拿著茯苓糕無措地待著。

“還站著幹嘛呀,坐啊,再繼續聊聊天唄。”肖宇願直接把一張碟茯苓糕拿到花語面前,站起來將人摁在椅子上。

花語一時嘴巴關不住,可還算有點眼力見。知道肖宇願真的沒有想追究,倒也放鬆下來。

待花語的戒備放鬆下來,肖宇願繼續在花語口中獲得更多有用情報。

她找了個由頭好讓花語一五一十的沒了戒心:“你既然以後都是我身邊的人了,我便對你實話實說吧,近日我發生了些事情,把過往都忘記了,你莫將此事公之於眾,今後幫忙遮掩一下。”

經過剛剛的一頓飯,還有公主分享的秘密,花語覺得自己深受公主的重視,腰板挺得更直了,加之公主的有意討好,花語更放的開,也更敢說。

花語的滔滔不絕中肖宇願得到了很多有用的資訊。

奚國是當今最強盛的國家,原身是奚國的七公主蕭羽鳶,奚國出了幾位文韜武略,勵精圖治的好皇帝,國家繁榮富強,人民安居樂業,但盛極必衰,這朝皇帝登基便拿著一手好牌,可惜皇帝沒能像以往的皇帝一樣兢兢業業,愛民如子。

反倒是仗著國家強盛就肆意妄為,橫徵暴斂,平日荒淫無度,恣意享樂,沒有治國之能還瞎指揮,一有不順心就抓個把人來殺殺。

一時間朝中風聲鶴唳,百姓民不聊生,在野群狼環伺。國家底子再好也禁不住皇帝這樣作死,奚國大有傾頽之勢。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暴虐的皇帝養出來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厲害,皇帝勞民傷財地研究長生之術,就想著自己能獨坐這皇位千年萬年。不立儲君,還鼓動幾個孩子鬥法,唯恐天下不亂。

皇子鬥法,皇女押寶,爭權奪利無所不用其極。前朝後宮斗的不亦樂乎,對待有血緣關係的親族尚且敢下死手,皇宮貴族們對待平民百姓也難有仁善慈悲。

除了夭折的皇子公主,只有七公主跟最小的九皇子沒有參與黨爭,可是這位沒有站立場的公主,也被各個陣營死死盯著。蕭羽鳶表面上是一位耽於享樂的草包公主,不偏幫哪個皇子,也不跟哪個公主走得近,每天就跟家裡的這些美男子玩玩鬧鬧,玩膩了就出去獵些新款式美人。

但這位七公主也不是什麼善茬,日常驕奢享樂,橫行霸道,尤愛美色,看到好看的男子就往府裡送,比那下山搶媳婦的土匪猖狂得多,在府中養了一群男寵。這男人堆裡還有個不能惹的人,卻偏偏被她招為駙馬。

七公主府的駙馬爺是北疆鄰國嶽國的二王子宮詩筠,十五年前前受地理環境的影響,嶽國連續三年遭受天災,顆粒無收。走投無路的嶽國皇帝宮華封,將國運賭在向南拓土戰爭。

當時奚國剛剛經歷奪嫡之爭,新帝殺父弒兄爭來的皇位根基還不穩,嶽國南疆全境與奚國接壤,奚國無疑是當時無奈之舉最好的選擇。

但奚國畢竟是強國,與奚國打仗無疑是雞蛋撞石頭,這一把傾國之賭宮華封賭輸了。

不過當時的奚國卻沒有精力乘勝追擊,無法將嶽國吞併。

奚國皇帝蕭重昊錯誤地預判了嶽國的國力,忌憚嶽國破罐破摔不休止的騷擾邊境,奚國皇帝最後決定和嶽國議和。

嶽國以皇子為質承諾二十年不騷擾奚國邊境,奚國承諾開放毗鄰嶽國的五城,放寬人員流動與交流貿易限制,幫助嶽國抵禦天災,但每年要收取稅金,如果嶽國有一年交不起稅金,奚國便再次關閉邊境。

奚國害怕嶽國壯大,每年的邊稅都會增加,嶽國無奈只能忍受這霸王條款,也因此嶽國多年發展停滯。

嶽國只有三個皇子,大皇子體弱多病,小皇子年幼無知,當初僅有十歲的宮詩筠主動請纓成為議和的質子,帶著隨身侍衛遠行千里,來到奚國為質十五年。

宮詩筠雖為質子,卻絕不是嶽國的棄子。

宮詩筠小時候便在嶽國養成的極好素養,他深知在異國一動一靜都會被監視著,行止代表著嶽國的顏面,於是從小便養成優雅的儀態。與生俱來的俊美清秀的外表加上常年練武健美身姿,被公認為奚國京城內最好看的男子。

這位美男子不幸地被愛美色的蕭羽鳶早早看上,蕭羽鳶在一次宮中設宴,調開宮詩筠身邊所有人,引誘宮詩筠犯錯,逼迫宮詩筠答應成為駙馬。

這個連奚國大皇子都有所忌憚的嶽國二王子,卻被這位公主用見不得檯面的手段招為駙馬。

可見這蕭羽鳶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若一朝失足,想必在暗地裡也不少人都會上趕著來踩上一腳。

“不過這些我都是聽別人說的,事情的真相還待商榷。”花語不客氣地喝完最後一口蓮子粥。

肖宇願點了點頭:“你知道這麼多,為什麼僅僅只是個每天對著雞鴨魚肉,瓜果蔬菜的小廚娘?”

“原本我在家裡便讀過書,家道中落被買到公主府裡。剛來的時候得罪了江公子,被罰到廚房當幫工,不過比起讀書,我更喜歡做吃的。陰差陽錯去到了廚房當小廚娘,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好去處吶。”

說起做吃的,花語又來精神了:“公主府有好多新鮮的材料,還有很多名貴的藥材,我研製了很多好吃的,我識字,便向藍公子借醫書研究藥膳,有時候藍公子還會過來為我解惑,在廚房做菜可開心了,”

藍公子?府裡的醫師?

肖宇願的猜測中了一半,大嘴巴花語繼續說:“相傳藍公子的藍是來自莫問谷的藍,不過莫問谷已經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公主這人真的是你在莫問谷中找回來的嗎?”

肖宇願默默吐槽,我要是知道,能跟你這大傻妞聊一晚上嗎?

“莫問谷?”

花語像是對莫問谷很是嚮往:“二十年前江湖上所有有名的大夫都來自莫問谷,莫問谷位於低窪的盆地,溫暖溼潤的環境適合很多藥材的生長。但由於瘴氣太重,很少人會靠近莫問谷,相傳出自莫問谷的大夫都有肉白骨,活死人的奇方。”

“當時江湖上的武林盟主寧獨典因比武重傷,命懸一線之際到莫問谷求醫,莫問谷不僅將寧獨典從鬼門關裡撈回來,還將他身上舊疾全部治癒。寧獨典從莫問谷出來之後便四處說道。此事以後江湖上更是將莫問谷傳得神乎其神。”

花語說到這雀躍的語氣轉為平淡,情緒變得低落:“皇帝也聽聞了莫問谷,也去莫問谷裡討長生藥,長生不死本就是違反自然,莫問谷也無法逆天道而行,沒有如皇帝所願拿出長生藥,當時皇帝對江湖上的幫派很是忌憚,皇帝不知道為什麼就認定莫問谷一定有長生藥,於是便派重兵殘忍地將莫問谷滅門,搜刮搶劫,莫問谷也至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一言不合便滅人家滿門,有這樣的皇帝治理國家,無疑是國家之痛,民族之傷,百姓之苦。

肖宇願唏噓輕嘆。

夜已入深,窗外的細露凝成雪霜,萬籟俱靜,只留下瑟瑟輕響的風聲與暖室內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