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意志讓仁謙死命把蠻人拉下來。
仁謙忽然感覺好像有空氣了!
很稀薄。
仁謙恢復了一點力氣,輕輕向上一推。
結果推到的還是蠻兵的屍體。
仁謙有些絕望。
淚水帶著雪,沾在臉上滾燙。
還沒報仇,難道自已就要死在這座不知名的雪山上了嗎?
仁謙不認命,她又重重把蠻兵往下拉。
終於....
在黑暗中,一道細小的白光照進來。
仁謙帶著激動開始往上爬,雪一點一點掩蓋。
在再一次被淹沒,之前,仁謙終於爬上地面。
她貪婪地呼吸著。
冷空氣刺的肺生疼,但是這種感覺比憋氣來的好。
仁謙開始劇烈的咳嗽。
咳得淚花飛濺。
這是自已真正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仁謙感覺到了冷。
她只穿了一件中衣。
掙扎的爬上地面,她刨了一具蠻人的屍體,扒下衣服。
仁謙的目光開始四處尋找。
恍惚記得宋齊雲的位置,隨意套上衣服,仁謙開始在那個位置挖刨。
中間的雪要稀薄些。
沒有那麼緊實。
刨了幾次都是蠻兵,仁謙又開始往下邊刨。
坑越挖越大,還是沒有看到任何有關於宋齊雲的東西。
仁謙又試著往左邊挖了挖。
第一個是蠻兵。
第二個還是蠻兵。
仁謙急了,柯玉才沒離開多久,難道宋齊雲也要....
第三個...
是宋齊雲!
他的臉已經變紫了。
仁謙用最快的速度把宋齊雲挖出來。
放平在雪地上。
她小心翼翼的摸上宋齊雲的脖頸。
還有跳動!
仁謙把宋齊雲口鼻的雪清理掉,又輕輕摸宋齊雲的心跳。
很微弱,隨時都有停下的可能。
她想起之前在路邊看到的救人法子。
猶豫了很久。
仁謙還是決定把他揹出去再做打算。
剛把宋齊雲扛在背上,呼吸就消失了。
瞳孔驟縮,立馬讓宋齊雲躺平。
躺下後宋齊雲仍舊沒有呼吸。
仁謙渾身發抖,放下臉面用嘴給宋齊雲渡氣。
連著渡了三次宋齊雲都還沒有呼吸。
她心如擂鼓,一直給宋齊雲渡氣。
渡了十來次。
宋齊雲終於咳出了聲。
仁謙欣喜的緊緊抱住宋齊雲。
宋齊雲被勒的喘不了氣。
“小師傅,鬆開些。”聲音很小。
仁謙用袖口偷偷擦了擦臉,才重新將宋齊雲放平。
宋齊雲笑著咳嗽一聲“你哭了?”
“住嘴。”仁謙別過臉,她知道現在自已的眼眶一定很紅。
宋齊雲的手蓋上仁謙捏在身側的拳頭。
“小師傅別怕,我保護你。”
仁謙垂下眼睫“先回去覆命吧。”
她剛一站起來,全身的力氣像被抽乾了一般,重重跌下去。
宋齊雲慌忙想起來,扯得自已肺脹痛。
他顧不得那麼多,硬爬過去看仁謙。
“怎麼了?”宋齊雲的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還在關心仁謙。
仁謙抬頭看向山外“走吧,無礙。”
兩人相互攙扶著走出雪山。
雪山下還站著稀稀拉拉的蠻人。
還好仁謙走的時候順了一把刀,不然就真的要葬身雪山了。
仁謙長出一口氣,把所有的情緒全都拋於腦後。
但蠻人還沉浸在後怕中,似乎不想糾纏,各自往林子裡去。
宋齊雲上前攬靠在仁謙的肩上,傻笑著“回家。”
兩個小小的人影子在林子裡穿梭。
天黑之前他們出了林子,來到一片茫茫的荒原上。
夜晚的荒原,寒風四處逃竄著。
宋齊雲打著哆嗦,他只感覺腦袋漲熱。
不停地用手給額頭降溫。
仁謙摸上他的額頭滾燙,但宋齊雲的其他地方冰冷。
她交換了兩人的外袍,背上宋齊雲朝營帳走了一夜。
仁謙還是倒下了,倒在營帳五里之外的原野上,沉沉睡去。
好在宋齊雲清醒著,他將仁謙撿的衣服披在仁謙身上。
揹著她走完了剩下的五里路。
好好的把仁謙安置在榻上,才昏睡過去。
精兵連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讓兩個人這麼狼狽。
只能加急讓人去邊城請軍醫。
領隊用最簡單的辦法給兩人降溫。
起碼要撐到軍醫來。
軍醫快馬加鞭的朝著這邊來,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軍醫前後給兩人把了脈,均是寒症,寒至肺腑,如果不徹底根治的話會落下咳喘症狀。
軍醫分別給兩人用了針灸熱療,又用麻黃、桂枝等藥做成藥丸餵給兩人。
先結了這急症,再來治根。
忙活了一上午,軍醫又做了薑湯,等兩人一醒就要灌。
精兵連的兄弟寸步不離的輪崗守著兩人。
宋齊雲先醒過來,一碗薑湯下肚,感覺身體都暖和不少。
軍醫又是給宋齊雲放血又是扎針,折騰了半天才歇下來。
“好了,接下來好好喝藥就沒問題了。”
軍醫又開始憂心另一個人,到現在都還沒有要醒的跡象。
如果一直沉睡下去,那才棘手。
軍醫連忙叫人去邊城拉一輛馬車過來。
這營帳要啥沒啥,回邊城希望還大些。
連夜把仁謙送回了邊城,又叫了其他軍醫去照看宋齊雲。
宋齊雲在下地之前一直打探著仁謙的訊息,得知仁謙已經回邊城了才放心下來。
第三天宋齊雲才慢悠悠的往邊城走。
一進去,所有人的臉色都很差勁。
“怎麼了糙鬍子?發生了啥事兒?”宋齊雲瞅準坐在路邊的糙鬍子發問。
“你怎麼才來啊,副將都已經睡三天了,到現在都還沒醒。”糙鬍子焦躁的抓了把頭髮。
“什麼?”宋齊雲翻身下馬朝著裡面跑去。
推開軍醫屬的大門,濃烈白煙燻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宋齊雲扇了扇,朝著裡面走。
將軍正在跟軍醫激烈地談論著。
“怎麼用了這麼多藥還是不管用。”
“我再試試其他的法子。”軍醫掐了燃著的艾草,又去翻箱倒櫃的摸索。
“將軍,小師傅她....”
韓烈駿拉起宋齊雲就朝外走“你們遇到了什麼?怎麼會成這副樣子?”
“我們去探查支部被發現了,然後山上突發雪崩。我跟小師傅都被埋了,最後是小師傅把我挖出來的。”宋齊雲有些羞愧。
韓烈駿拍了拍宋齊雲的肩“好好養傷,副將的事交給我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