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吟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人,頓時悲從中來,血淚盈襟,肝膽欲裂,淚水奪眶而出,她召出雲朵,艱難地爬了起來,失去理智一般朝剔骨刀的背影衝去,嘴裡咬牙切齒地喊到:“狗東西!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剔骨刀早有防備,轉身就是一腳,一口鮮血從孟吟嘴裡噴湧而出,她彷彿聽到了自已肋骨斷裂的聲音,一股錐心刺骨地疼痛直衝心頭,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丫頭!”南極仙翁揪心地叫道。
“螻蟻般的東西,也敢來礙老夫的眼。”剔骨刀恨恨地看了孟吟一眼,握著那把彎刀繼續向南極仙翁走去。
突然,幾聲悽戾的驢叫在洞穴裡迴盪,只見南極仙翁的那隻小毛驢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衝過來,死死地咬住了剔骨刀握刀的右手,剔骨刀一下吃痛,人骨彎刀被掉在地上,他怒不可遏,發洩似的一遍一遍地猛踢著小毛驢的身體,小毛驢身體的好幾個部分都被踢得塌陷了進去,嘴裡依然死命咬著剔骨刀的右手。
“小毛豆…我的好孩子…快走…快走…”南極仙翁痛不欲生,悲心入骨,渾身的經脈都被割斷了,他只能拖著破碎殘軀,一寸一寸地盡力向小毛驢爬去,無助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小毛驢的名字,兩行清淚和著鮮血從他溝壑縱橫的臉上劃過。
直到小毛驢全身的骨頭都被踢碎,它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到最後逐漸消失,生命的最後一刻,它也倔強地沒有鬆口。
小毛豆啊,你只是一隻靈智未開的靈獸,你怎麼會明白,站在你面前的,是怎樣一個惡魔呢,你只是倔強地知道,你要保護你的至親之人,為此,縱使粉身碎骨,你也不會放棄。
“死畜生!”剔骨刀嫌棄地一腳踢開小毛驢的屍體,盛怒之下,只聽“咔嚓”一聲,小毛驢那原本毛茸茸的腦袋便被踩得稀碎。
南極仙翁老淚縱橫,他充滿憐愛地望著那血肉模糊的驢頭,嘴裡輕聲念道:“好孩子,你乖乖的,先睡吧,爺爺馬上就來陪你。”
剔骨刀腳步越來越近,南極仙翁望著他,發出了一聲悲壯的哀嘆:“我白恩一生懸壺濟世,救死扶傷,今日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這種奸人得逞!”
剔骨刀看情況不對,立馬朝南極仙翁飛去,可早已來不及了,只見南極仙翁伸出右手,集起全身的靈力,向自已的胸腔抓去,他狠狠地揪出自已的心臟,然後用最後的力氣,將跳動的心臟捏成了一灘血水。
剔骨刀眼見煮熟的鴨子飛了,頓時怒火沖天,好像無頭蒼蠅一般,憤怒地捂著頭在整個洞穴裡打轉。突然,他餘光瞥見了一旁雙目緊閉的伏念,氣急敗壞地遷怒道:“好啊,好啊,玲瓏之心我吃不到,龍鱗也是大補之物。”
這次他一刻不停留地朝伏念衝去,忽然,他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導致他頭朝下地摔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誰!”他憤怒地回頭,只見孟吟伸著一隻腳,滿身傷痕地躺在地上,嘴裡滿是鮮血,望著他瘋狂地大笑:“哈哈哈哈哈…真…真是笑話,你連我…我這個凡人都殺不死…還妄想…哈哈哈哈哈哈哈。”
剔骨刀猙獰地笑了起來:“是嗎?不自量力,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說著,他衝到了孟吟面前,一刀刺穿了孟吟的肩膀,把她釘在地上,然後粗糙的雙手狠狠地掐住了孟吟的脖子,發瘋似的搖了起來:“你笑啊,你再笑啊!”
孟吟狠狠地瞪著剔骨刀,她的後腦勺一遍又一遍地撞向地面,一汩一汩的血從她後腦緩緩流出,她手裡緊緊地握著一塊尖利的石頭,然後猛地往剔骨刀的雙眼劃去。
一陣殺豬般的嚎叫頓時響徹天際,剔骨刀捂著眼睛,痛苦地在原地打轉。
孟吟拔不出插在自已肩上的尖刀,她咬著牙,一狠心,活活地讓刀柄穿過自已的肩膀,艱難地爬了起來。
只見她踉踉蹌蹌地走到伏念面前,喉頭裡堵滿了鮮血,她含糊不清道:“殿…殿下…我…我們走…”
然後她不知哪裡爆發出一股力量,將伏念高大的身軀託到了自已瘦小的背上,她揹著伏念,一步一步艱難地往洞穴外的方向挪動,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也許是錯覺,她感到伏唸的手指彷彿微微地動了一下。
剛走出了幾步,孟吟突然感到一股刨心裂肺的痛,她低下頭,看見一柄彎刀穿過伏念,刺進了自已的胸腔。
她再也撐不住了,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隱約看到剔骨刀血肉模糊的雙眼,和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她看見剔骨刀一腳踩碎了自已的右手,嘴裡大喊著:“賤人,你再偷襲我啊,來啊!”
她看到這個憤怒的老頭一手掐著自已的脖子,把自已破碎的身體舉到了天上。
她看見一把雪白的軟劍,一劍割開了這個老頭的喉嚨。
她看見老頭倒下的瞬間,站在他身後,手持長劍,悲天憫人,七竅流血的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