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我感到有些喘不過氣…”
許衡瞟了她一眼,表示不想說話,這丫頭身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明明看著贏弱不堪,偏偏某些地方又生得飽滿豐盈無比,一塊裹胸布纏了又纏,再穿上沙彌服,看起來還是不倫不類。
萌寶是築基期,胎化易行之術也無法修習,只得又將小腹上纏了幾圈,再穿上衣服,一個唇紅齒白的小沙彌胸前的比例才沒有那麼驚人和不協調。
“還有,別再叫師哥了知道麼?要叫師兄!”許衡牽著萌寶的耳朵,耳提面命。
“知道了…知道了…師哥。”
得,估計這頓耳朵又白揪了…
“掌教令牌有感應麼?”
“暫時沒有…”
寶船繼續穿行,不過卻是落在了湖面當中,化成一丈多大小的烏篷船,湖水很淺了,無數漁船在湖面間來往穿梭,估計再行個小半日就到了,小島出現的也越來越多,已經有佛像陸陸續續出現在斷壁的山崖之上,隱隱還有些巖洞遍佈其上,甚至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異獸,不過沒有了煞氣和兇像,顯得異常的乖巧和溫順。
夕陽西下,許衡在船頭輕搖船槳,不遠不近跟著陸續歸家的漁民,偶爾抬眼,金色餘暉之下,許多佛像頭頂竟然隱隱生出一輪寶輪,異獸似乎也在噴薄霞暉,身上瑞彩陣陣,踩在腳下的祥雲活靈活現,飄逸靈動,開啟左眼破妄之光,一切通通又不見,甚至那些佛像頭頂,隱隱還有黑氣溢位,惹得識海中陽符種子都是陣陣微顫。
漁船靠岸,星星點點,遠方已有三三兩兩炊煙在升起,趁著夜色收起寶船,就是琅琅死活不願意進入靈獸環中,最後還是萌寶用了小半個儲物袋的零嘴,這丫頭才不情不願遁入。
抬腳上岸,迎面撲來的便是一陣怪異的香火氣息,明明無一絲清風,隱隱感覺這些香火氣息飄去的地方,正是那些島嶼斷崖之上雕刻的佛像。
許衡轉身,再運起破妄之光看向那些佛像,就見那些佛像額間都閃動著一個“卍”字印記,無數香火氣息,正源源不斷地被印記吸入其中!
北部三千州絕不是善地,最後一任葬仙師,也不可能是老葬師口中說的找什麼青蓮寶燈。
兩人悄悄貼上一張匿蹤符籙,來到小漁村中,許衡自幼生活在山村中,這個時候的小村莊應該是飯菜香味飄十里,可是兩人竟沒有聞到一絲飯菜的香味,唯獨只有濃重的香火味夾雜著淡淡的死魚腐臭味。
而且更為奇怪的是,此時才算剛剛入夜,約莫二三十戶的小漁村中,每家都是大門緊閉,連個走家串戶的人都沒有。
悄悄走近一家還亮著油燈的一處窗欞之前,再向裡望,就見這一家人齊齊整整的跪在廳堂之中,對著懸掛在廳堂正中的一尊鎏金佛像,虔誠的叩首,佛像下面一張簡易的供桌上面,擺滿了各種湖魚,魚鰓還在輕輕翕動。
更讓兩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擺在供桌上的湖魚,一小會的功夫,竟然開始發白腐爛,絲絲臭味透過窗欞的縫隙飄出來,宛若死了許久一般,讓人聞之便作嘔。
跪在前面的一個老者起身,戰戰兢兢將供桌上的死魚收掉,而後又在旁邊的一個木桶裡面,撈出幾條活蹦亂跳的湖魚擺在供桌之上,老者擺完魚,又回到原位跪了下去,口中還在湧誦不知名的經咒。
無錯書吧許衡打出破妄之光,就見那些活魚身上,飄起幾點微微的光點後,瞬間就一片死寂,迅速腐敗發臭,再將破妄之光看向那尊佛像,就見鎏金佛像的腹間,赫然是一小節人的指骨,指骨上面符文密佈,那些從活魚身上湧出的淡淡光點,被鎏金佛像吸入以後,湧入腹間指骨之中,霎時,包裹指骨的符文,一片盈盈濛濛。
這是指骨在吸食生命精氣!天殺的,這些禿驢想幹嘛!
直至供桌上的湖魚換了三輪,老者才起身提起裝滿腐爛死魚的木桶,將門開啟一條小縫,左右瞧了兩下,飛快跑出屋,倒掉死魚,飛身回屋,將門關的嚴嚴實實,迅速吹滅屋內油燈,屋裡頓時一片漆黑,只剩那尊佛像散發著朦朧的微金光,而後一家人竟然摸著黑,掀起偏廳中地下的一塊木板,迅速鑽了進去,臨了還不忘把那塊木板復原。
再望望整個小漁村中,原本還有稀稀拉拉的燈火,此時全部寂滅,連蛙聲蟲鳴都斷絕,只剩下黑暗中十幾座茅草屋的虛影。
有古怪!許衡拉著萌寶快速跳上茅草屋邊上的一棵老榕樹,嘴間一個“敕”字出口,十來張紙人迅速在幽暗中分散開。
連一向迷糊的萌寶,此時都察覺到了異常,死死扣住許衡的一隻手掌,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小身板抖個不停。
忽然,一股陰風起,卷著地上的無數枯枝敗葉,打著旋,來到許衡兩人立身的那間茅草屋外。
陰風停,一個和尚的身影顯現,身形乾巴如柴,臉上老皮鬆散耷拉,一身驚人的死氣,如同剛從墳堆裡面拔出來。
和尚搖晃著走到茅草屋的大門,甚至都能聽見全身骨骼扭動的聲音,動作根本就不像一個活人,最重要的是,這個和尚沒有呼吸!
和尚抬起一隻手,不應該說是手,就是一隻白骨手掌,推開茅草屋的大門,走到那張供桌前,對著廳堂中的那尊鎏金佛像盤坐下來,兩隻白骨手掌合十,而後無數濛濛的光點,從鎏金佛像上湧出來,直直沒入和尚的眉心,頃刻間,兩隻白骨手掌上面,竟然就附上了一層新皮!
直到那尊佛光點耗盡,和尚才起身,連渾身的死氣,似乎都被這些光點沖淡了不少。
和尚來到茅草屋在,搖晃著又走向了下一間茅草屋,邁步的動作都比先前順暢了不少。
只感覺識海中的陽符種子輕輕顫慄了一下,許衡此刻真想打出破妄之光看看,這個和尚到底是個活人還是死人,破爛的袈裟之下,到底是肉身還是白骨!
和尚將十幾座茅草屋中鎏金佛像上的光點吸食完畢,這才回到許衡立身的茅草屋外盤坐下來,臉上的褶皺都緊緻了不少,一身死氣只剩下點點,特別是那合十雙手掌,像是剛生出一般,白嫩圓潤,飽滿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