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湖面,已是一片迷離的星光,盤坐在巨龜之上的和尚,陡然就感覺神念中失去了一眾人的身影,自龜背上睜眼起身,額間印記和身後佛陀虛影重新顯現,一番加持之下,神念再探,依舊空空如也,連先前的那隻巨龜也不知所蹤。
“有意思,瞞天過海還是調虎離山?”和尚一聲輕笑,雖沒有慌亂,可是眸子卻沉了下來,輕輕邁出一步,立在了一片迷離的湖面之上,巨龜似乎和和尚心有靈犀,一頭就扎進湖水中,不見蹤影。
無錯書吧一伸手,一根八寶禪杖已經握在手中,禪杖尾部往湖水中輕輕一點,無數符文自禪杖尾部湧出,頃刻就將一大片的湖面暈染得金光粼粼,如同昊日灑下的萬丈金輝。
直至那道鎖在自身上的恐怖神念消失,許衡才用神念傳音,讓玄武直直的向前方幽暗處遁去,只是沒過多久,一隻巨龜就咬上了玄武的尾巴,玄武吃痛,龜軀一抖,口中的自成空間差點崩碎。
“少主,有敵人追過來了,是先前湖面上的那隻巨龜!有稀薄的玄武血脈,老奴軀體只是元神虛影幻化,無法使出玄武本命神通!”
“玄武,讓我出去吧,要不然,一個都逃不掉!”許衡說完,飛劍已經握在手中。
“少主,老奴還能堅持,如此大的水壓,老奴擔心少主身軀抗不住!”玄武四隻爪子拼命划動,奈何咬著尾巴的巨龜也不弱,始終無法掙脫。
“比起那日在秘境中的情況,這已經好多了!”許衡自嘲一笑。
玄武拗不過,一張口,許衡便透了出來,身軀瞬間就迎上了萬鈞水壓,渾身肌肉骨骼被擠得吱吱作響,連胸膛都癟了下去,好半天,才慢慢適應,紫府之中,幻化成的丹爐蓋子大開,八顆金丹懸于丹爐口,發出的光芒交織在一起,透氣海而出,將黝黑的海底暈染的一片朦朧。
身軀陡然就變得輕盈無比,許衡提劍而上,將飛劍注入靈氣,往咬著玄武尾巴的龜頭就是一刀斬下!
巨龜見劍光襲來,毫不猶豫鬆開龜嘴,將頭往龜殼內一縮,劍光直直斬在了龜殼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見巨龜以松嘴,許衡立住身形,無數識海靈力瘋狂壓入左眼,朝巨龜一個凝視,寒冰之力頃刻發動,瞬間一團冰晶自巨龜背上開始凝結,片刻,就將巨龜和周圍好大一團海水凍成了一個冰坨。
“有點意思…冰屬性的至寶麼?還是身具變異靈根?”立在湖面之上的和尚睜開雙眼,將禪杖往上方虛空一拋,雙手合十,“卍”字印記陡然從額間閃出,同時一直立在和尚身後的佛陀虛影,化為幾片蓮葉隱沒在了“卍”印記之中。
和尚口誦經咒,一個蓮臺自虛空中顯化,將和尚托起,和尚順勢在蓮臺上盤坐下來,一時間蓮臺熠熠生輝,閃著耀眼的光芒,和尚更是渾身金光大盛,佛音繚繞。
“卍”字印記更是一閃而沒,眨眼出現在了被冰封住的龜背之上,霎那間,冰凌寸寸瓦解!
許衡愣了一瞬,軀體瞬間就被不知道從何處顯出的一條念珠捆住,和尚身後的那個佛陀虛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盤坐在了龜背之上,口中誦出的佛經,竟然幻化成一根根的秩序鏈條,眨眼間就將許衡捆得嚴嚴實實!
“又是這招!真當我好欺負麼!死了不去輪迴,還想另類長生,問我識海中的陽符種子答不答應!”許衡怒目,神念微動,陽符種子在識海中輕輕盪漾,一道神芒自額間七星印記射出,頃刻就將秩序神鏈斬得七零八落,紛紛自許衡身上剝落,被左眼陰陽魚毫不客氣吸入眼中。
“不好,有至剛至陽的異寶!”蓮臺上的和尚一聲驚歎,雙手結印,立馬就要召回佛陀虛影,可惜晚了,許衡識海中的陽符種子,專克虛妄,此時已透識海而出,直直射入佛陀虛妄的身軀之中,如一輪灼日打在了晨曦中的薄霧之中,頃刻只剩彌散著的點點金光。
最滑頭的還是許衡左眼中的陰陽魚,真刀真槍不行,打掃撿漏卻是一把好手,歡快的從許衡左眼鑽出來,一陣旋轉就將金光吸了個乾淨。
正要回到左眼,又瞅了一下那隻巨龜,飛快射入許衡額間七星印記,薅起許衡神識之力,又飛快從七星印記透了出去,圍著巨龜不斷轉圈圈,可惜巨龜此時腦袋縮入了龜殼之中,一時間竟然找不到進入巨龜識海的門路。
這是要締結奴印!許衡瞧了一下巨龜,境界與自已相當,於是幾步來到龜背之上,掄起拳頭運起法力,狠狠往下一錘。
“把腦袋伸出來,不然錘死你!”許衡一邊錘一邊朝巨龜打出神念,拳拳都將拳勁透進內裡,又不是真正的玄武,不信你能抗住我煉過體的拳頭!
“別打了!別打了,我服了,我服了還不行麼?”巨龜也是很受傷,忙的傳出神念求饒,先是莫名其妙被極寒給凍住,剛清醒,一個和尚就跳到自已背上,不斷拿拳頭錘擊自已,自已好歹也是玄武一族,可是還是無法承受這個和尚金剛般的拳頭,就是湖面上那個和尚也對自已客客氣氣,想到這裡,巨龜只覺內心無比委屈,竟然哇哇大哭起來。
“你是母的?”許衡聽著神念中傳來的如同小丫頭一般的哭泣,一時間竟然不好再繼續下死手。
聽到許衡如此一說,巨龜哭得更傷心了,還是不情願將頭伸了出來,再不伸出來,這個殺神真要捶死自已。
陰陽魚才不管這些,從巨龜頭上一沒而入,就見巨龜識海之中,原本就存在著一道主僕契印,想也沒想,一陣橫衝直撞,就將契印衝的七零八落。
幾乎就在契印被衝破的瞬間,盤坐在蓮臺之上的和尚,識海中陡然一陣刺痛,一口猩紅的鮮血從嘴中噴湧而出,已然被反噬。
“好手段!”和尚怒嘆一聲,身下蓮臺一陣晃盪,慢慢歸於虛無,和尚也跌坐在了湖面之上。
“哼!我們三千州見!”
許衡結出手印術式,默唸咒語,兩個配合默契,幾息的功夫,血契印法一氣呵成!
陰陽魚自巨龜識海遁出來,瞅見懸在許衡頭頂的陽符種子,情不自禁的就輕輕抖動了一下,那模樣似乎在說:”老大,您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