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暄離得遠,那人剛好被假山擋住,看不清面容。
突然,地上的人被打了一巴掌。
她皺起眉頭。
在全城戒嚴,天影司和官兵都在追捕的檔口,梅萬傾不離開都要跑來這裡,此處的東西一定很重要。
難道便是那動手的人?
梅萬傾被打了一巴掌依舊跪倒在地,低著頭口裡說些什麼。
梁雲暄讀不懂她的話,正欲再度觀察。
那人彎腰在梅萬傾身前,半張臉入瞭望遠鏡的視野。
是個男子。
是他。
僅憑半張臉,梁雲暄認出了他是誰。
抱歉了謝堂主,我不能等你過來了。
出現了一瞬,男子說了些話,又起身。隨後梅萬傾點頭,拿起身邊的刀劃在自已的手臂上。
頓時血流如注。
什麼情況?
之後的事情讓梁雲暄驚訝。
梅萬傾身邊出現一個拿著小罐的人,接著她流出來的血。
梁雲暄側過頭,一陣噁心。
再度對鏡觀察,院子裡面已經沒有人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那樣的場面,並不影響梁雲暄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到時候一切都會清楚的。
“主子,我們快出城了。”
一輛馬車駛往城池的偏門,裡面坐著的人正是那梅萬傾的主人,以及他的一個親信。
出城不能大張旗鼓,表面上他們只是一個普通車輛。
他們已經打點完畢,馬上就可以出城。
至於梅萬傾,會在城裡和那些人周旋。
“可惜,她是個很好的棋子。”
如果不是天影司的人來得太快,並不打算這麼早暴露的。
原本想借著賀尚書假侄子和京城的賀大人聯絡,有把柄在手,再加上光復賀氏的利益,不信他不合作。
誰能料到如此小事,天影司的人連夜從京城趕到此地。
一度查到他們身上,不得已只能斷尾求生,丟擲兇手藍衣男。
陸齊果然不一般,絲毫沒有被他們的伎倆矇騙。
就連從京城過來的梅萬傾都被她所傷。
“主子,她真的會拖延時間嗎?”
“她會用命來拖延的。”
男子意味深長地笑了。
親信不多問,被男子認定是叛徒的人必死無疑。
就算天影司的人不殺她,主子也留了後手,梅萬傾一定會死。
可惜。
主子已經認為是她給天影司報了信,兩人才會前後腳到城池裡。
也是她給陸齊解毒,表面上矇蔽他們,實際上天影司已經帶人去往據點。若不然,誰會每一步都剛好在他們後面?
解毒的陸齊,被封的宅邸,還有現在……
砰!
猶如天雷一樣的動靜,轟鳴猶在耳,無人得生存。
馬車炸成了碎片,所在的道路也碎石亂飛。
此處人不多,等聽聞聲音而趕過來的人見到的只有兩具屍體。
沒人注意到,一個渾身灰蓬蓬的人混在人群之中。
今日的偏門不僅突發天雷,還正好擊中了一輛馬車,裡面的兩個人都死去,血肉模糊,不辨面容。
屍體送到了府衙,沒人關心這起奇怪的案件。
除了一個人。
“陸大人,我需要幫手。”
夏水蘇從房間裡開門出來,渾身是血。這不是她的血,而是梅萬傾的。
“周司,去找……去找蘇大娘。”
旁邊的周司聽到此話,幾分猶豫。
“大人,蘇大娘她……”
“去找,救人要緊。”
“是。”
停屍房中的蘇大娘和梁雲暄正在觀察那兩具屍體。
“蘇大娘怎麼看?”
“以我之見,這兩人確實經受了高溫,你看這屍體上的痕跡。”
梁雲暄湊近觀察,確實如此。
是什麼樣的東西造成的?
“蘇大娘!”
周司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兩人中斷談話看向來人。
“怎麼了周大人?陸大人想通讓我過去了?”
梁雲暄問道。
她之所以不在陸齊身邊而跑到這裡,便是陸齊說她武力不濟,圍捕梅萬傾之事就不用她了。
現在周司過來難不成是來請她的?
“那我……”
“不是,陸大人讓我來請蘇大娘。梅萬傾受重傷,夏太醫需要人手幫忙。”
“什麼!”
“什麼!”
房間之中兩人異口同聲。
“再不去人……”
周司話說到一半,突然一個旋風從身邊而過。
焦急的蘇大娘跑著離開了停屍房。
“快點周大人!”
又是一個旋風。
梁雲暄不見了身影。
“等等我!”
周司趕到房間門口,蘇秦予已經進去,梁雲暄正在詢問發生的事情。
“你殺的?不是說好了不下死手嗎?”
“不是我。”
當時萬事樓之人離開,陸齊被梁雲暄打發回府。
眾人來到另一個地點,等在那裡的是梅萬傾和一眾殺手。
無錯書吧陸齊走之前被夏水蘇請求不要殺梅萬傾,故而打鬥之中並未下死手。
梅萬傾幾乎在以死相搏,陸齊既不能殺她,也得保護自身。
誰料到兩人打鬥越發急促之時,梅萬傾突然吐血。
即使這樣她也未停。
陸齊已然感受到她的氣息打亂,再打下去必死無疑。
梅萬傾現在氣息尚存,都是她冒著生命危險救下的。
梁雲暄看向陸齊,雖然身上齊整,一身黑衣。
但怎麼可能不受傷?
夏水蘇只能解除蠱毒,不能把前夜受的傷一同治好,加上今日之事,恐怕狀態好不了哪裡。
“回去陛下得多給你點寶貝。”
梁雲暄太多的關心最終只化成這一句話。
陸齊十分要強,說自已受了多少傷,那是軟弱的行徑。
她只看結果,不看過程。
蘇秦予進入裡面不知情況如何,梁雲暄餘光見到一個人影朝她招手。
回頭一看,是晴山。
她示意陸齊,走到晴山面前。
“怎麼了?”
“小姐你看。”
晴山遞來一封書信。
“這是剛才有人傳入交給我的,但是上面寫明是給你的。”
梁雲暄接過來,信封上“梁小姐親啟”幾個字引入眼簾。
“知道是誰送進來的嗎?”
“說是一個衣著簡潔,行事利落的女子,看裝扮應該是獵戶。”
獵戶?
梁雲暄不記得她認識過這麼一號人物。
等等,另一個人應該認識。
那人曾經說過落在山中的陷阱便是被一女子救出。
難不成是她送給那人的?
她開啟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