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十一他們還在府衙之中。”
鞭刑過後,梅萬傾渾身是血,看不清她身上的黑衣和血跡的區別。
府衙之中的下屬她還記得,陸齊並沒有下死手,是為了透過他們得到口供。
“不管用的人留著浪費。”
“是。”
梅萬傾的頭低得更深。
男子轉身之後即將離開,又聽得她問了一句話。
“那個陸齊不簡單,興許會影響主人的大計。”
“呵呵,你以為我為什麼派十一他們去?就是為了給她送一份大禮的。”
男人笑著,搖著一把玉骨扇子信步離開。
梅萬傾的心低沉了。
“陸齊!”
府衙之中,拿著刀的陸齊和梁雲暄對峙。
官員在其中左右為難,這種情況他該怎麼辦?
還沒等他想出個方法,陸大人突然倒下了!
梁雲暄接住即將倒在地的人,大聲呼喊她的名字,試探她的脈搏。
陸齊真的昏迷了,脈搏無異常,但是無法喚醒。
“小姐!”
晴山指著地上的幾人,眾人望去,驚慌不已。
被抓住的刺客面容發黑,七竅流血,翻著白眼,亂七八糟倒在地上。
“等等!”
梁雲暄制止住即將靠近的幾人。
她望著懷裡的人,毫無反應。
“這些人說不定身上有什麼東西,不要隨意接近。”想起陸齊之前說的話,梁雲暄吩咐道:“去找仵作來。”
“還有,今日發生的事情,誰都不能洩露出去。”
後面的話不用說出,僅看她後面的青山的表情和手裡的刀,眾人明白,點頭答應。
陸齊出事了。
得到訊息的不止府衙的人,還有萬事樓的人。
謝天驕放飛手裡的信鴿,若有所思地點著桌子。
“看來這齣好戲上演到高潮了。”
她笑了笑,果然,一到年關,大戲很多呀。
有人看戲,有人著急。
陸齊的突然昏迷,讓人措手不及。
那公堂之中幾人讓人感到奇怪。
他們生前的如同失魂一樣的症狀,還有死後那讓人害怕的模樣,都難免讓人害怕,陸齊會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蘇大娘,大人怎麼樣?”
被問到的女人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這昏迷之中的人是什麼症狀。
“你讓我看屍體可以,讓我看活人我怎麼看?”
“可你連屍體都能解剖,一個活人,怎麼會怕呢?除了你也沒別人了。”
問話的人急忙說道,她是陸齊的副手,名叫周司。
因為陸齊身份特殊,加上此事要非常隱秘,那些醫者幾乎都是被天影司的人綁著進來的。
別說看病了,魂都被嚇沒了。
無錯書吧幸好這蘇仵作,沒那麼害怕,也懂些醫理。
據城中之人所說,何止懂一些。
她的老師是當地的神醫,蘇大娘是此人的關門弟子,天賦極高,只是後來蘇大娘不再行醫,反而變成了仵作。
作為仵作,蘇大娘很厲害。那死相奇異的幾人已經被她判斷出,身上是種了南疆的某種蠱蟲。
若是有解藥,行走辦事毫不受限,便如同普通之人。
沒有解藥之時,便如行屍木偶,七竅流血,即刻身亡。
但她無法配製出解藥。
“你現在衝我大吼大叫有什麼用?去抓兩個南疆的人過來吧,不然你這陸大人,說不定哪天一睜眼就死了。”
她說的很無情,也很真實,旁邊的人生氣的攥緊了拳頭。
“我說你,能不能說點……”
“不能,”蘇大娘收拾好東西起身,“要是你大人真死了,再叫我過來解剖她的屍體吧。”
“你!”
周司簡直想立馬動手,又被身邊的人拉住。
“算了,蘇大娘脾氣向來不好,所以才從醫者轉為了仵作。”
“可大人怎麼辦呢?難不成真的只能等死嗎?”
梁雲暄放開周司,看著蘇大娘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輕聲說道:“也不一定。”
蘇秦予走過捕快身邊,來到府衙側門,出示令牌離開。
轉過幾個巷道,她來到一處小門,左右望望,身後無人跟蹤,推門而入。
進入一小院,遠遠地她便聞到某處傳來了血腥味。
她面色一凝,快步走近。
“吱呀”的一聲,房門被開啟。
正咬牙,換繃帶的人,聽見此聲,警惕地望向門口,手拿起旁邊的刀。
“是我。”
蘇秦予說道。
那人聽聞此聲,看清她的面容。
“蘇姨。”
梅萬傾放下刀劍,語帶笑意。
“這麼重的傷?離死不遠了。”
被她如此稱呼的蘇秦予面色不善,從隨手的藥箱之中拿出繃帶和傷藥,走近給她上藥。
“要是隻為殺她,只用讓那些人去就可。讓你出手,怕是連你的命都想要。”
她話不好聽,手上動作卻輕。
“蘇姨,慎言。”
“他有那個本事還能聽到我說的話?不如現在過來殺我?”
蘇秦予十分不屑,她就沒把誰放在眼裡。在這府衙之中傳遞訊息,只是為了給姐姐的女兒幫忙。
那背後之人,她怎麼會怕?
“他那蠱毒,十年如一日的沒用。遇上如同陸齊這樣的高手,也只能讓人陷入昏迷,無法掌控。”
一個武林高手便可讓蠱毒幾乎無法掌控,對上她這般醫者,更是無用。
“不然我現在去殺了他?”
她也不是不能這麼做。
“小姨!”梅萬傾話中警告,“你忘記你答應我孃的嗎?”
蘇秦予沉默了,她無聲地給梅萬傾上藥。
片刻之後,梅萬傾身上纏滿了繃帶。
“不要碰水,不要劇烈運動,影響傷口恢復。”
梅萬傾點了點頭。
這是作為一個醫者的下意識吩咐,即使兩人都知道在那人手下辦事是沒有時間養傷。
舊傷不好,再添新傷,是常有的事情。
到如今還能身強力壯,保住性命,多虧了蘇秦予的藥膏。
活死人肉白骨的東西,別人千金難買,在她這裡如同流水一般用在梅萬傾身上。
不然憑那主人的毫不留情的手段,梅萬傾都死了幾回。
“蘇姨,府衙之中怎麼樣了?”
治好傷,梅萬傾沒忘記今日的目的,她來此就是為了查探陸齊的傷情。
府衙如同鐵桶,天影司來之後根本無法安插人員。
“梅堂主想知道,何不自已親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