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梁雲暄又想笑又想嘆氣，“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幾乎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難不成和我叫一樣的名字便是這麼聰明？”
“別貧嘴。”梁雲暄貌似嫌棄，實則嘴角帶笑。
“繼續說。”
“好吧。我當時翻窗進入，她看見我確實反應很大。情急之下我便捂住了她的嘴。”
“等等，”梁雲暄打斷了她的說話，“你是不是像今日一般模樣？”
話音特意加重在“今日”之上。
“咋了？夜晚行事不都是這副裝扮？你都不怕她沒道理怕吧？”
“沒什麼。”梁雲暄無奈地扶額，“我猜猜，你是不是也是深夜敲窗，之後闖進房間？”
“當然不是。”說到這裡，黑衣雲暄話音都大了，還站起來走到窗子邊上比劃。
她雙手放在窗子上，轉過頭朝梁雲暄說：“當時夜色已深，我來到她的屋頂之上，想看看人有沒有歇息，結果我看到她站在窗子面前，就像我這樣。”
“在等人？”
梁雲暄看她樣子便想到剛才的自已。如果賀雲迢在等人，卻看到了不在意料之中的人，反應巨大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等誰呢？
“我當時好奇唄，想看看她在等誰。還沒看一會呢，她就發現我了。”
黑衣梁雲暄想起這個就氣餒，怎麼回事？她的輕功有這麼差嗎？
祠堂裡那回也是這樣，一抬眼就發現自已在屋頂之上。
“興許她對你有什麼特殊反應。”
“是挺特殊的。”
她走到梁雲暄的面前，站在前方，蠟燭的光照在兩個極其相似的臉上。
“如果你看見我，你會叫我什麼？”
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梁雲暄疑惑。
“我可能會……不會叫你吧。”
其實從她們認識到現在，從來沒有稱呼過對方什麼名字。
只用“你”“我”說話。
對面的人笑了笑，坐在梁雲暄的身邊。
“那你知道她是怎麼稱呼我的？”
梁雲暄思考一番。
按照對面的人所說，賀雲迢的反應巨大，大到讓她感到不對。
又說稱呼，一個不可能的稱呼。
“梁將軍？”
對面的人搖了搖頭，嘴裡說出一個梁雲暄不相信的詞語。
“怎麼可能！”
梁雲暄十分驚訝地站起身，她難以置信。
“看來你知道這個稱呼代表的是什麼？”
對面的人看她反應，不動如山，依舊坐在座位上，手撐著下巴看她。
“我當然知道，這分明就是……”
不對。
梁雲暄不再說話。
她看著對面的人疑惑。
“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看來問你果然是對的。”
她笑了笑，對自已終於把一直遊刃有餘的梁雲暄弄得不再冷靜十分高興。
面前的人皺著眉頭，甚至帶著點不忍和愁苦。
似乎在光影搖晃而過的一瞬，梁雲暄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我倒是忘了，你輪迴過太多回了。恐怕已經忘記第一次的故事結局。”
“嗯？聽起來是在可憐我。”
梁雲暄坐下，給自已倒了杯茶水。
“不是，是為你感到慶幸。若是你深深記得第一次的結局，恐怕現在就不是坐在我這裡了。”
“我不在這裡在哪裡？”
“自然是冤有頭債有主，仇人在哪你在哪。”
“那我不記得反倒是件好事。”
梁雲暄如此說，對面的人反倒放寬心了。
“不問了？”
“有什麼好問的，事情過去太久了，我都忘記了。”
梁雲暄笑了笑繼續喝茶。
不記得也好，不然在賀雲迢說出她那個名字的瞬間，反應巨大的說不一定還要再加上一個人。
看，剛才她不就是那樣。
“這個賀雲迢要做什麼？難不成再當一次皇后？”
“目前來說，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咳，你不知道？”
怎麼可以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賀雲迢，而是重生之後又一次重生的賀雲迢。
按照梁雲暄的記憶，賀雲迢因為賀家參與了謀反被抄家滅族而死。
重生一次，她改變命運，離開賀家，遇見男主，最後在政變之中輔佐男主登基，自已成為皇后。
在她離開京城之前，她遇見的賀雲迢都是原書重生女主。
但她離開之後，恐怕現在的賀雲迢是另一個賀雲迢了。
那便是在故事結局成為皇后之後的賀雲迢又一次重生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明明已經身登高位，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權勢地位和寵愛她都有了，但是這個世界就是會無限地輪迴。”
確實如此。
兩人的在畫卷之前的談話提到過這一點。
無錯書吧以世俗眼光來看，賀雲迢作為一個女人已經得到她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結局。
只是梁雲暄，無論哪個梁雲暄都不覺得好。
但她們的想法又影響不到結局。
現在故事結局之後的賀雲迢出現了，她應該就是這一次輪迴的突破點。
但是，為什麼對面的人卻說她不知道賀雲迢要什麼？
“因為她自已也不知道自已要什麼。”黑衣梁雲暄嘆了口氣，她可不能理解賀雲迢的心事。
從小的時候，她便作為梁淵澄的接班人長大。
雖然梁淵澄沒有十分明顯地表現，畢竟沒人一定認為永國還能再出一個女將軍。
各種方面的原因讓梁淵澄沒有明顯地表示，但她身邊的人能夠知曉她的糾結。
很多人當然希望梁雲暄能夠像她一樣，大殺四方，成為一代名將。
梁雲暄接受身邊的人薰陶，梁淵澄也不反對，對她的教育多加上心。
哪怕是對梁淵澄當將軍不太贊成的梁辛竹，似乎是隔輩親的原因，對梁雲暄也是十分縱容。
她本人也是十分確定自已一定會走上樑淵澄的道路。
哪怕在梁淵澄突然逝世之後，梁雲暄也從來沒有動搖過。
她就是要當將軍，就是要繼承梁淵澄的志向，平定邊疆。
在人生的每一次輪迴裡，梁雲暄從來沒有改變過她的想法。
猶豫不決和搖搖擺擺從來不在她的字典裡，人生再來多少回依舊如此。
但是賀雲迢為什麼不知道呢？
這已經是她重來過的第二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