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行走的速度真的很慢。”
窗外,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來到,對她笑著說。
“謝堂主?”
梁雲暄眼神四處看看,她所在的地方已經是客棧的最高層,窗臺外面十分狹窄,不可能再藏一個人。
那剛才敲窗戶的果然是謝天驕?
“你怎麼來找我?”
梁雲暄讓了個位置讓她進來,關窗戶時又仔細四處看看。
“梁小姐在找什麼?”
“沒什麼,看看你有沒有落下什麼。”
周圍確實什麼都沒有。
謝天驕來找她做什麼?
她轉身,卻有什麼放在自已的面前。
一把長刀,房間昏暗,她也看得見那刀的刀尖對著自已的喉嚨。
“謝堂主?這是做什麼?”
梁雲暄站立原地,疑惑發問。
謝天驕一言不發,也不行動。
兩人站在房間之中,霎時間,寂靜無聲。
梁雲暄藉著昏暗的光看她,並不能看清對面的人是何表情。
為何突然過來,又為何持刀對著她?
論武功,謝天驕強上她許多。
梁雲暄如果不是蠢貨,就不要想和她對抗。
武功高強的人可以在瞬息之間取人性命。
謝天驕若是想要殺她,剛才開窗的那刻便可以動手。
現在的情形,是梁雲暄的機會。
她在等待,對面的人是在思考還是在等待?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外面傳來打更聲。
“梆梆梆。”
聲音打破了她們之間凝滯的氛圍。
“謝堂主來這裡,就是讓我看你的寶刀?”
梁雲暄話語輕輕。
一瞬之後,謝天驕收了長刀。
“梁小姐這麼晚不睡,在等人嗎?”
她坐下,點亮了蠟燭。
燭光照在房間之內,梁雲暄看清了她的面容,那似乎見過的冷酷。
在天影司地牢之中,她在審訊完畢的陸齊臉上看過。
“我睡覺很輕。”
梁雲暄坐在她的對面,目光移到她的刀上。
刀把之上纏著紅色的絲線,刀身寬一指,長有半人之高。
燭光照在上面,光影反照,一把十分鋒利的刀,冷硬無比。
“謝堂主來得太晚了,我這裡沒有熱茶,將就著喝點冷水吧。”
梁雲暄拿起茶壺給她倒水,拿起杯子,似乎沒有看到對面的人臉上的冷漠。
水聲譁響,杯子裡慢慢裝滿。
“請。”
梁雲暄將杯子推過去,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也在自已倒了杯茶水。
對面的人毫無動作。
她不在意,自已喝了自已的那杯水。
剛入口,她皺了皺眉。
水真的很冰。
她不喜歡喝冷水。
“夜深了,梁小姐早點休息。”
謝天驕突然起身,直到窗戶面前,推窗離開。
桌子上,她的茶水一口沒喝。
終於走了。
梁雲暄嘆了口氣,以手作拳捶捶自已的腿。
剛才站了太久,腿都僵了。
她望向窗戶,夜空之中的月亮十分明亮。移步往前,月色正好,甚至能夠讓她看到剛才沒有看到的東西。
比如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街角的人。
蒙面黑衣人。
和她對視之後,原地飛身而起,朝她這裡過來。
武林高手?
梁雲暄張嘴想喊,又退步而行。
那黑衣人來到她的窗戶之前,剛才的行動將人的頭髮作亂。
那是一個扎著高馬尾的人。
“好久不見。”
那個黑衣人說。
梁雲暄知道,這是這個世界的梁雲暄。
“好久不見。”
她說。
“剛才從你房間出去的那個人是誰?我本來想過來找你,沒想到被她捷足先登了。”
黑衣人坐在剛才謝天驕的位置,拿起杯子就喝。
“這水真冰。”
她喝了一口,嫌棄地放下。
梁雲暄還站在窗戶前。
“怎麼不過來?”
黑衣人摘下面巾,露出她的臉。
房間之內,兩個近乎一模一樣的人對視著。
說是近乎一模一樣,五官之間多有相似,眉宇之間的氣質大不相同。
若有人站在她們身前,絕對不會將兩個人認錯。
波濤在前和靜水流深是不同的兩種感覺。
果然,她能夠在京城當那麼久的梁淵澄之女,一定有人在背後幫助。
要不然,不是一眼就被人認出。
比如剛才。
“你和謝堂主發生什麼事了?”
梁雲暄走過來,坐在她的面前,看了一眼又移走了目光。
無錯書吧她很少看著鏡中的自已,但現在的情況有點詭異。
在面前的是一個與她很相似的人,但又能夠知道不是自已。
就好像,鏡子之中的人活了。
對面的人不知道她的複雜心緒,說起了剛才她來找梁雲暄發生的事情。
白日,府衙之中。
小二因今日面臨屍體之事被找去府衙問話。
問了一堆細節之後,小二本想離開,沒料到一個女子攔住了她。
“你是哪裡的人?”
小二在府衙之中一頓問話本已經是戰戰兢兢,低頭走路不敢亂看。
此地十分森嚴。
除了穿著官服的捕快持刀站在一旁,面容嚴肅,還有來往往的黑衣人行走其中。
小二路過之時還能聞見那些人身上的血腥味。
嚇得將頭低下,恨不得低到地府,不敢再看。
此時聽得一個女子問話,小二身體一顫,哆哆嗦嗦。
那女子又問道:“你是哪裡的人?為什麼來到這裡?”
“小……小人是城中客棧的小二,因為發現了一具屍體,來到府衙配合調查。”
彼時問人的正是從京城來到這裡的梁雲暄。
“那這個是你掉的嗎?”
一個紙片出現在小二面前。
“是的大人。”
小二低著頭,猜測能在府衙之中行走的人,或許正是與陸齊一樣,也是天影司的人。
要是抬頭看一眼,興許能夠知道對面的人並不是黑衣人,而是和紙片的主人,客棧裡的客人長得十分相似的人。
“拿著吧,注意點別掉了。我看上面有些字,是你寫的?”
“不是大人,這個是我客棧的客人託我上街買點東西。”
“什麼客人?”
小二把住在客棧裡的人位置說了出來。
“走吧。”
終於得到女子的讓路,小二走得十分地快。
後面的晴山疑惑道:“小姐,怎麼了?需要我去盯著嗎?”
“不用,”扎著高馬尾的人擺手拒絕,“我們先前找陸齊吧。”
豈料,她轉身之後,看見了一個不應該在此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