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竹林傳來嘩啦聲,一顆竹子倒下。
我趁清河分神了一瞬,徹底推開他。
“師父別這樣,這裡可不止我們。”
“只是一個劍靈罷了。”
我下了石桌要走,被清河一把拽了回來,跌坐進他懷中,他從我背後抱擁著我,難耐地喘息幾聲,手掌隔著一層衣料揉捏。
“當真不要?為何我覺著你在生什麼氣?”
“沒有,我說了我沒有生氣。”
抓住他的手拿開。
“我只是不想讓你碰而已。”
理了理被弄亂的衣服,走了。
青淵仍在劈竹子,看見我回來,冷冷哼了聲。
過了一會兒,清河才從竹林中走出,面容恢復了以往的冷淡,只有白皙如玉的面龐上還染著些紅。
我不理他,他也沒再貼過來,而是找了塊地方打坐調息。
竹樓在青淵的修葺下一點點成型。
這青淵就是好啊,我的奴隸。
“竹樓修好了,你再去撿點石頭,把靈泉下游整理整理,砌個池子,用來泡澡肯定很舒服。”
“那些不是石頭!是靈石!靈石你懂不懂!”
“哦,你把石胚裡的靈石磨出來吧,砌成的池子一定很好看。”
“你!你一天天淨使喚我!我可是靈劍青淵!”
“我是你的主子,不使喚你,難道要反過來把你供著嗎?青淵怎麼了?你比我牛?”
我催了句快去。
地裡種下的瓜果蔬菜長苗了,空間中靈氣濃郁,這些東西長得老快了。
我蹲在田邊看了會兒,等哪天出去了,再弄點雞鴨什麼的放進來養養,有葷有素。
搬進竹樓,我脫掉鞋光腳走進去,目前還沒有傢俱,看起來空了點。
心情好的從儲物戒中拿出被褥鋪上,躺進被窩,閉眼睡會兒。
睡覺是我的人生三大樂趣之一。
一覺醒來,腰間壓著一條沉甸甸的手臂,我知道是清河,這老東西比我還不要臉。
搬開他那條手臂,過了一會兒清河又壓了回來,他人也隨著貼靠了過來,隔著被子抱住我。
“楚魚,你還想出去嗎?”
“當然想,沒有肉吃,我可受不了。”
“哦,我以為,你不想出去了。”
隔著被子,清河的手輕輕在我腹部揉捏。
我有些煩地拿開他那隻手,坐起來,頭髮亂糟糟的。
“師父你修養好了沒?”
清河也隨我坐起,聽聞,垂下眼睫不看我,眉眼低低地。
“還沒有,如果我因為你修為大退,你會怎樣?”
“不怎麼樣,你可別指望我,是你自找的,我沒逼你來魔澗找我。”
掀開被子起床,他休想賴上我。
“出去再試試吧,到最底層看看,能離開更好。”
要是走不了,我再想其他辦法。
“停幾天再說,我的傷勢還沒完全恢復。”
“師父你繼續養著,我有其他辦法。”
意識進入識海,鳳凌渡正在潛心修煉,我來了,他也分毫未動。
“小雀雀,你不用再坐牢了,今天可以出去了。”
聞言,朱雀瞬間睜開眼,眼底一片凌厲清明。
我問他。
“高不高興?”
鳳凌渡站起身,冷聲對我說了一個走。
“你先說謝謝。”
鳳凌渡眼底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冰冷地凝望著我。
“不說算了。”
將朱雀放出識海。
清河看見朱雀,神色有幾分訝異,很快又恢復如初。
把朱雀帶離空間,那兩個魔修守在我們消失的原地,我指了指他們兩個,對鳳凌渡說了句。
“去吧小雀雀,咬死他們!”
鳳凌渡面頰抽搐了一下,忍住了。
在動手之前,那個魔族男人卻喊了一句。
“等等!”
他呵笑。
“你們為什麼來此,在開打之前,總要給個理由吧?你我同為魔族,講出來,說不定還能成為朋友。”
魔族互相之間的殘殺競爭,比修士殘酷多了,我殺他們還需要給理由?
“小雀雀,別理他們,直接動手。”
朱雀不愧是四象之一的神獸,打起兩隻魔族,輕而易舉。
我蹲在安全的地方看,等戰局結束了,朱雀身上只掛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傷,他正要結果兩隻魔族的性命。
“等等!”
那個魔族又喊道。
“你們要去最底層對不對?那裡關著的,是一位和你一樣的大人。”
我讓朱雀先停手,蹲下問他。
“什麼大人?第十八層只關著一個?”
他咳了幾聲,唇角吐出血沫子,牙齒被血染紅。
“對,他和你一樣,擁有不死之身,所以我猜,你們之間可能有點關聯。”
我腦海中殘存著一點身為幼體時的記憶,和我一樣?
我想到什麼,表情冰冷。
“那位大人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
“晟天,他是晟天大帝,曾經統治神域的晟天大帝,我們兄妹是他座下護法,我很瞭解他,即使被鎮壓在封魔塔內上萬年,他的實力也不是一隻朱雀能應對的,如果貿然下去,一定會死。”
傳說中那位晟天大帝,沒有被趕到神域外,而是被千道塵鎮壓在了魔澗之下?
也是哦,像我們這種擁有不死之身的傢伙,除了鎮壓,也沒有別的法子了,被趕到神域外,遲早捲土重來。
“謝謝你提醒我,可是你說,我們想離開魔澗,實在沒有其他法子了,怎麼辦?”
“魔澗有去無回,你們進來了,就不可能離開,放棄離開的念頭吧。”
我站起身,對朱雀說。
“殺了他們吧,看在他好心提醒我的份上,下手幹脆點,別讓他們死得太痛苦。”
朱雀殺了兩個魔族,問我。
“還往下嗎?我的確打不過晟天,如果你要送死,別帶上我。”
“知道了,來都來了,下去看看再說,小雀雀放心,我可捨不得讓你去送死。”
朱雀冷哼了聲。
我率先下到第十八層,這一層和前三層都不同,玄鐵鏈縱橫交錯,條條相連結成陣法。
陣法正中央坐著一個閉眼瞌目,黑色衣袍,金線繡著大朵蓮花荷葉的白麵年輕男人,他頭髮散著,蓄得很長很長,隨意地披散拖在地上,萬年過去,這人被困在寂寞無聲的魔澗深處,仍保持著體面,看上去不像被封印,而是在此閉關修煉。
而這個陣法每時每刻都在抽取他的法力,轉為將他牢牢困在此處的力量。
晟天大帝的待遇,自然和上面的那些雜碎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