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師姐,後面的我沒有聽到,因為他們,好像發現我了。”
話落,我聽見清河元君喚我名字的聲音。
“楚魚,夜裡秘境更加危險,別亂跑,明日跟緊我。”
等清河元君離開後,許祁安有些著急地壓低聲音問我。
“師姐,他們要找機會剔你仙骨。”
我回想起上輩子被活生生剔骨的滋味,清河元君的法力化作凌厲的刀,精細地將我的血肉與仙骨剝離開來。
“我知道。”
可剃去仙骨,是唯一能令我脫胎換骨的瘋法子。
偏偏我重生了,這也就意味著,我要遭受兩遍剝肉剔骨之痛。
“你不逃嗎?”
“他們一定有防備了,我肯定逃不掉。”
“對不起師姐,都怪我被他們發現了。”
秘境第二日天亮,清風長老與離開的弟子一夜未歸。
清河元君決定親自前往尋找,清竹長老帶剩餘弟子繼續歷練,他喚了大弟子玄玉,又對我說道。
“楚魚你也一起隨我來。”
“清河師弟,你們此去是找人,帶楚魚怕是會拖慢程序。”
“不勞煩師兄掛心了,楚魚是清河的弟子,自然還是由清河帶著為好。”
清河元君與清竹長老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沒想到是這樣,我猜出昨晚他們夜談的結果了。
臨走前,許祁安滿臉擔憂地對我說了句。
“師姐,萬事小心。”
清風長老在沿途做了標記,一路指出他們的去向。
這幻海秘境大得無邊無際,跟著標記尋到一處起伏連綿的山脈,最終標記消失在山頂的山洞內。
踏入山洞,立即感到寒冷的空氣撲面而來。
地面潮溼有水跡,這種山洞是蝙蝠最喜愛棲住的地方,我抬頭看了一眼洞頂,沒有蝙蝠。
往前走了數十丈,出現人為開鑿的石階,看樣子這個山洞是一處荒廢的洞府。
步行下了石階,清風長老與眾弟子都倒在第二層,這一層看起來平平無奇,卻遍地白骨,都是歷來歷代倒在此處的修士屍骨。
玄玉急忙檢視離他最近的一個弟子,然後他們身上並無外傷,人也活著,看樣子像是睡著了。
我也搖了搖其中一個人,沒醒,睡得跟死豬一樣,臉上還帶著傻呵呵的笑,似乎還在做什麼美夢。
他們這是怎麼了。
突然一股異香傳來,我察覺到古怪,連忙捂住口鼻。
可就算我及時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依舊能感受到那股奇怪的異香直往腦子裡鑽。
頭腦迅速發昏發脹,我看向清河元君和玄玉大師兄,他們的症狀也與我一樣。
我眨了眨眼,用力搖頭,想讓自已變得清醒一些。
閉眼後再睜開,樓下是被圍堵地水洩不通的街道。
腦海中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迅速離我遠去,短暫的失神後,我的思緒被底下那些臭男人興奮的吵叫聲拉回。
陽春三月,我胸前只穿了一件紅色繡花肚兜,勾勒出細腰與挺立的胸脯,身上鬆散地披著一件紗衣,半滑落至小臂。
我的手中捧著一顆繡球,視線在底下的男人中搜尋,看見了害我淪落至此的竹馬。
季泊嶼。
他攀上左丞相,成為左丞相的乘龍快婿時,我正作為殺人要犯,被關押在陰暗髒汙的牢內,等待問斬。
視線與他交錯,我在他眼中看見錯愕與不可置信。
他肯定想不到我還活著,畢竟連我自已都不知道,我是擁有不死之身的邪物。
我回來報復季泊嶼了,報復他為了得到王知府的舉薦,入朝為官,親手將我送到知府那好色兒子的床上,換取前程。
目光在人群中搜尋,突然人群最邊緣的那抹白吸引住我。
就是他了,我將繡球拋向那個中意閤眼緣的男人。
底下的臭男人們頓時一片激動,爭先恐後地伸著手瘋搶繡球。
繡球如我所願落入那白衣男人懷中,老鴇領著幾個高壯的打手,笑呵呵擠開人群來到白衣男人面前。
“這位爺,我們瑤琴姑娘是我們樓裡的花魁,初夜值一萬金,您現在是付了這一萬金然後與瑤琴姑娘共赴雲雨呢,還是選擇將這機會讓出?”
那男人從衣袖裡拿出沉甸甸的一個錢袋,交給鴇母。
“這是定金。”
鴇母掏出一塊金子放在牙底下一咬,旋即喜笑顏開,一揮手帕。
“爺,您裡面請!”
其餘男人見他大方地付了定金,紛紛嘆氣抱怨。
“喲!各位爺也別掃興,我們樓裡還有節目等著各位爺呢!各位爺裡面請!”
夜裡,那個男人被喜笑顏開的鴇母請進我的房間。
“爺,我就不打擾您了。”
鴇母退出去關上房門。
我坐在紅帳垂幔的床上,單手支著身子,另一隻手的指尖一圈圈繞著髮絲。
他在我對面坐下,一臉正色。
“在下清河,萬劍宗修士。”
聽見是個修仙的修士,我的面色一僵,他該不會看出來我是個邪祟了吧。
“姑娘莫怕,清河看出姑娘有仙骨,今夜前來是希望收姑娘為徒。”
原來是想收我為徒。
我繞著髮絲的指尖有些遲疑。
“我拒絕。”
“為何?”
“這位爺可別裝了,能來這地方的男人,有哪個正經的,既然你花萬金買下我的初夜,就趕快過來吧,別浪費了時間。”
“姑娘誤會了,清河只是不願看到身有仙骨的天才淪落此等風塵之地。”
我嗤笑,脫了外衣,身著一件肚兜和夾褲。
“爺喜歡看跳舞還是聽曲?”
我端起琵琶,赤腳踩過地毯走向他,手指撥絃。
琵琶悠揚,他卻不動於色,只是默默將視線移開了。
我坐到他腿上,隔著幾層布料,發現他有些硌人,於是笑問他。
“還說來此不為了嫖,爺你有反應了。”
他猛地將我推下去,動作粗魯。
我被重重一摔,懷裡抱的琵琶錚一聲斷了根弦。
我都坐到他懷裡了,沒想到他如此不識趣,腦子有問題吧!花萬金買我初夜卻憋著不碰我,裝什麼正人君子!
心裡對他破口大罵,可我臉上卻落了淚。
“爺,好疼。”
他的臉上飛了一層薄紅。
“抱歉。”
他站起身竟然大步朝外走,我震驚了!
拉開門,另一名與他同行的黑衣男人站在門外,門一開,他倒是迫不及待地探頭將目光朝裡看。
不行,要是讓這個男人走了,等第二日訊息傳出去,我還混不混了!
“爺今天要是踏出這道門,那我也沒臉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