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來為我送飯的依舊是許祁安,還以為經我一逗,他不敢再來了呢。
“小師弟,明天和後天不用再為我送飯了。”
許祁安的背影一僵。
“為什麼。”
“因為我要偷溜下山玩。”
我將手指豎在唇邊對他做出噓聲的動作。
“替我保密。”
“好。”
夜裡我出了隨雲閣,沒走幾步,看見立在月下的玄玉。
他一身冷冽的黑衣,抱劍等我,像找我尋仇索命的仇家。
這對師徒,一個白天堵我,一個晚上堵我,一個穿白衣,一個穿黑衣。
“大師兄這是擔心我夜裡睡覺不安全,替我守夜?”
“你果然夜裡下山私會男人,師父關你半年禁閉,你卻偷偷外出下山,若是被師父知道了。”
“師父已經知道了,他都不管我,大師兄更沒這個必要了吧。”
玄玉氣息一滯。
“師父一定是對你失望至極!”
“那就照大師兄說的吧,大師兄別擋路了,不然我那個情人又該等急了。”
我剛要繞開,卻被玄玉拽住胳膊一把扯回來。
“回去關禁閉!今晚你哪也不準去!”
“大師兄,你弄疼我了!”
玄玉鬆了手。
我仰臉妖媚衝他笑,胸脯貼近他的胸膛。
“大師兄這樣攔著不准我去,可我又想男人想得緊怎麼辦?不如,今夜勉強讓大師兄取而代之?”
玄玉盯著我的臉,呼吸顯然急促了。
“大師兄想嗎?回答我?”
見他不回應,我繼續問他。
那年青樓拋繡球,玄玉也在下方,立在清河元君身側,他望向我的目光,和其他男人一模一樣,直勾勾,赤裸裸,移不開。
我還未進宗門,他就已經惦記上我了。
玄玉的喉結吞嚥。
忽然遠處傳來枯葉被踩踏的咔嚓聲,有人。
玄玉的視線凌厲轉過去。
“誰!”
“大師兄,是我。”
蘇落雪從樹林的陰影中走出來。
“你跟來這裡做什麼?”
“我,我路過,看見大師兄在與師姐說話。”
蘇落雪輕咬下唇,模樣有些委屈,望著玄玉。
要說這蘇落雪最後會和清河元君在一起,又何必在意玄玉。
為了試探蘇落雪是否真的在乎玄玉,我忽然往玄玉懷裡一倒。
玄玉扶住我。
“你這是做什麼?”
“都怪剛才大師兄太用力,把我腳崴了。”
蘇落雪對我說道。
“師姐,我幫你擦些藥就好了。”
“謝謝師妹,讓大師兄來就行,時辰不早了,師妹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師姐,男女授受不親,你也說時間太晚了,這樣讓大師兄一個男人深夜去你房裡,恐怕不妥。”
“小師妹說的倒也是,我自已回去擦藥就好,不勞煩二位了。”
我掙開玄玉的手。
“回去吧。”
趕緊滾別來煩我!
“我將你送回去再走。”
“師兄!”
“夠了!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
我內心嗤笑,虛偽,道貌岸然,他明明想和我回去發生點什麼。
蘇落雪狠狠剜了我一眼,憤怒,不甘,憎恨。
玄玉送我回隨雲閣。
“好了,已經送到了。”
我推他出去,玄玉卻抓住我的手腕,手心炙熱灼燙。
“就知道你這女人又在耍我!”
“大師兄真就這麼喜歡我?”
玄玉的目光深邃,望著我,眼中的慾望像要燒起來一樣。
“喜歡,我自始至終都喜歡的緊,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如魔怔了一樣,想將你狠狠壓在身下佔為已有!”
我本就是世間最汙濁之氣的化身,能激發人內心最壓抑,黑暗不堪的一面。
我可真厲害。
“大師兄,我討厭你這雙眼睛,不過若是你能為了我自剜雙目,倒也不是不行。”
“瘋女人!”
玄玉此時仍尚存理智,他鬆開我,忍了忍,最終轉身走了。
我拉開門,發現玄抱劍玉坐在門口。
“大師兄,我出去找男人,就令你如此吃醋?連師父都不管我,你卻不准我下山?”
玄玉未說話,只是冷冷撇開了臉。
我罵了他一句有病,管得真寬,有本事他天天坐我門口守著。
合上門。
我回去泡溫泉了。
小雀落在我的肩膀,鳳羨予來尋我了。
“今晚為何沒來?”
“我那個腦子有病的大師兄發現我在外面有男人,他這會兒正在我門口守著呢,不准我出去,我又打不過他,你說怎麼辦。”
“他憑什麼管你?”
“因為他有病。”
鳳羨予輕笑,哄我。
“好了別生氣了,今晚我沒等到你,你倒先生起氣來了。”
這隻雀鳥是鳳羨予的一個低階分身,此刻化作人形,在溫泉中擁著我開始細細親吻。
“你這低階分身能有感覺嗎?”
“沒有,我今夜儘量讓你舒服,下次見面你加倍補償我。”
鳳羨予用的這副身體雖然沒有感覺,但他憑藉經驗也能令我喜歡的緊。
第二日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再次拉開門,玄玉不見了。
果然,他最要臉面,若是白天還守在我門口,被同門看見了怎麼辦。
趁玄玉沒守著,我偷偷跑下山了。
鳳羨予為我開了門,他將我攏在懷中,急於抱我往屋裡去。
我卻推了推他。
“太累了,晚上再說吧。”
“可你知道我昨晚有多難熬嗎?”
“晚上再說,你去將屋裡的長榻搬到樹底下,再為我揉揉腰。”
我開始使喚鳳羨予。
“快去。”
樹蔭遮蔽下,我滿意地趴在長榻上,拿團扇遮眼,閉目休息,鳳羨予聽話地替我揉腰捏腿。
“祖宗,舒服嗎,我已經伺候你一天一夜了。”
“別吵。”
我享受著鳳羨予的伺候,入睡。
等我睡醒睜眼,鳳羨予正單手支撐著側臉,目光溫和專注地凝望著我,室內燭光昏暗,他的另一隻手搭在我的腰側,指尖輕輕地一點,一點。
“醒了?”
“你怎麼不叫我?”
天都黑了。
“見你睡得乖巧香甜,不忍心打攪。”
鳳羨予說完欺身壓上來,在我耳邊說著不堪入耳的下流之話。
“祖宗,現在可以雙倍還我了吧?”
燭火搖曳,牆壁上昏暗投影的兩道身影糾纏不清。
鳳羨予壓著我在府裡過了一段黑白顛倒的日子,我算著出來的時間夠久了,好歹得回去一趟露露臉。
我慢悠悠地往回走,路過城東的羊肉湯館子,又坐下點了一碗羊肉湯,準備吃飽再回去。
對面坐下來一個熟悉的男人,一身暗紅色衣袍,支著頭笑眯眯打量我,他笑起來時和鳳羨予有三分神似。
我一直沒問鳳羨予,他倆有什麼親戚關係。
鶴禮對我說道。
“終於找到你了,你假死後,我難過了好久,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