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禮朝我一指。
“你,上前來。”
我鐵著頭皮抬起頭,霎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與視線全部放在了我身上。
“對,就是你。”
鶴禮勾起色澤鮮豔的薄唇。
我只能站起身朝他走去,經過師父時,卻被師父拽住手腕。
“她不可以!楚魚,別去。”
清河元君面容蒼白地對我搖頭,眼中滿是擔憂。
我感到有些意外,不知他為何要阻止我,讓我代替他最在意的女弟子前去,不是更好嗎。
用力甩開師父的手,繼續走向鶴禮,我每走近一步,鶴禮嘴角的笑意便擴大一絲。
“等等!”
蘇落雪出口叫住我。
“別為難我師姐,我願意代替師姐留下。”
我看向蘇落雪,她要搶,好啊。
“師妹不要!”
玄玉想阻止蘇落雪代替我,他焦急地看向清河元君。
“師父,不能讓小雪委身這邪修!”
師父卻沒有說話,視線望著我與蘇落雪,不知在想些什麼。
鶴禮嗤笑出聲。
“你們在想什麼?誰去誰留,我說了算,楚魚,過來。”
聞言,蘇落雪看向我的眼神卻劃過一抹陰鬱。
怎麼回事,難道她真的在撿我不要的男人?
我開口笑道。
“既然小師妹也想留下,不如就讓小師妹留下陪我做個伴吧。”
“楚魚你在說什麼!你竟然連累蘇師姐陪你一起送死!”
見我主動開口要求蘇落雪留下,其他弟子不可置信地對我破口大罵。
蘇落雪衝師兄弟們搖頭。
“小雪願意陪師姐一起留下,也好和師姐互相有個照應。”
“蘇師姐你太善良了,可你這麼做是在陪她送死!”
“夠了!你們有完沒完?不願走那就統統去死吧!”
幾句話的時間,鶴禮的耐心就被消磨殆盡,只見他抬手就要殺光殿內的所有人。
清河元君忽然出手,與之對上一掌,靈氣化作強大的氣流在殿裡亂竄,玄玉趁機開啟傳送陣的傳送入口。
師兄弟們紛紛跳入傳送陣離開,我見狀也要跳進去,鶴禮發現我想跑,無暇應對清河元君,探手就要來抓我。
“楚魚你耍了我竟然還敢走?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可他很快又被清河元君阻攔住,看樣子師父的法力恢復了至少半成。
鶴禮座下的兩位護法也來抓我,勢必要幫他們的主人把我留下。
我打不過他們,一看見路被堵了,兩個護法飛身而來要抓我,我立刻抱頭蹲下了!
這一招毫無章法,出其不意,竟然令兩大護法的手捉了個空。
清河元君以一敵三,還單手把我抓進了懷裡,我聽見他邊應對邊咬牙切齒地在我耳旁說了三個字。
“真丟人!”
清河元君不愧是宗門希望,年僅二百歲踏入大乘期的絕世天才,以一敵三還能有驚無險地帶我全身而退。
跳入傳送陣,出口閉合,傳送陣連線的出口是一座小鎮。
大師兄玄玉忙著清點人數,為受傷的同門療傷。
蘇落雪穿好衣物。
“師父,您與楚魚師姐怎麼樣了?”
危機已經解除,清河元君仍單手抱著我。
我伸手抹掉他嘴角殘留的血跡,妖媚地笑問道。
“師父,您抱夠沒有?”
清河元君鬆開我的腰。
蘇落雪看著我們,輕咬下唇,然後關切地對清河元君。
“師父,讓小雪為您療傷吧。”
清河元君此次強行催動體內靈力,經脈受損嚴重,不知會不會導致修為大降。
抵達萬劍宗,我徑直返回住處。
玄玉卻叫住我。
“楚魚,師父傷勢不明,你就這樣離手而去?天底下有比你還冷血的人嗎?”
“師父不是有你們照顧,非要多我一個人,想必也沒有太大意義吧?”
“別忘了以前師父對你最好,帶你回劍宗,傳授你修煉之道,有什麼好東西都先分給你,你這薄情寡義之人!”
我想起曾經的事,冷笑。
“哼,又不是我求他帶我回劍宗,踏上仙途,你們少來煩我。”
“你!”
蘇落雪攔住玄玉。
“算了吧大師兄,師姐她本就是這種性格,師姐說的也沒錯,師父他有我們照顧已經夠了。”
“小雪,你太善良了,遇到什麼事都先體諒別人,但楚魚她不配。”
呵呵,這蘇落雪人前可真會裝,和清河元君不愧是師徒,同樣虛偽愛裝。
真煩,我對仙途又不感興趣,是萬劍宗這群人一意孤行,希望我成為萬劍宗下一個絕世天才。
我是清河元君從凡間帶回的青樓花魁,他帶我回來那年,我十五歲。
我和別的青樓女子不同,我是自願的。
老孃有絕世美貌,所以我要讓世人都來欣賞老孃的美貌。
那年我坐在上京最紅的鳳鳴樓朝下拋繡球,挑選一個閤眼緣的男人獲得我的初夜權。
清河元君雲遊除妖從底下路過,他一眼看出我有仙骨,我在人群中一眼看中他氣質不凡,是人中龍鳳。
我將繡球拋入了他懷中。
當晚,硃紅帳暖,我胸前一塊肚兜,一身緋紅色的單薄紗衣,邀請清河元君共赴雲雨。
可清河元君端坐著,一臉正色地告訴我,我有仙骨,他想收我為徒。
我那時以為他在開玩笑,坐到他懷裡,勾住他的脖頸,和他說,只要今晚他陪我睡覺,做我第一個男人,我就跟他回劍宗做徒弟。
清河元君真是正人君子啊,無論那夜我怎麼勾引,他都坐懷不亂,不動如山。
第二日清晨,他在我房中坐了一夜後,向青樓老鴇為我贖了身,將我帶回劍宗。
我看上的第一個男人,就這樣變成了我的師父。
但我這種妖孽怎能踏入仙途成仙,天上那群仙人若是見了我,恐怕還要想方設法再殺我一回呢。
入夜,我在隨雲閣泡溫泉,萬劍宗有數處蘊含靈氣的溫泉,我隨雲閣的是其中一個。
我瞌眼小憩,聽見腳步聲後睜眼,清河元君已步至我面前,銀冠高挽墨髮,月光下,他的面容清冷如月華。
“師父,你的傷好了?不知夜尋徒兒,所為何事?”
我自溫泉中站起身,步步朝他緩挪而近。
清河元君從我身上移開視線,看向別處。
“出來,我有話問你。”
“勞請師父幫我取下架子上的衣物。”
我的視線移向掛在衣架上的衣物。
清河元君隨手扯下一件外衫,一扔,蓋在了我的頭上。
踏出水池披上外衫,我鬆散地一系衣帶,繞到背對我的清河元君面前。
“師父想問我什麼?”
“你與魔族祭司是何種關係?”
“我和他的關係,和師父與小師妹的關係是一樣的。”
清河元君眉頭微蹙,我輕笑,指尖輕輕釦住他的腰帶,踮腳身子朝他抵近。
溫柔輕語。
“師父是真的不明白呢,還是裝作聽不懂,你和小師妹的那種關係,我知道。”
“放肆!”